安部彻望著关上的门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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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下午,宫本贵秀的眼皮莫名其妙直跳个不停。起初还好,可是愈接近放学时刻心里愈不安;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钟响,宫本贵秀站在校门口撑伞引领张望。
隔没多久二名二年级主跑来传令,边喘边说:「会长……发生车祸……人在市川医院……他……」
话尚未说完,宫本贵秀脸色苍白地拦了一部讦程车前往市川医院。
传话的学生楞住了,他话还没说完,没想到宫本贵秀会这麽快就跑掉。
「完蛋了,会长打电话交代说叫宫本贵秀在教室等他,这下宫本贵秀跑掉了,等一下会长回来接不到人怎麽办?我惨了!」传话的学生愁眉苦脸站在校门口淋著细雨,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宫本贵秀忧心如焚地搭计程车赶往市川医院,一下车就直奔急诊室,简单扼要问护士站内的护士:「刚刚发生车祸送来的人在哪里?」
护士站内电话响个不停,每个护士忙得不可开交,其中一名想也不想地随手往角落一个急诊架一指,就不再搭理他。
宫本贵秀顺著她手指方向看去,就见一具人体全身盖白布躺在那里,他茫然了一下,全身发凉。
他慢慢走过去直到急诊架边才止步,低头往下看,迟迟不敢掀开白布,怕证实躺在那的是他所熟悉的安部彻——那位总是好脾气包容他、宠爱他,曾说爱他的安部彻。
他不愿承认躺在急诊架上那具毫无生命迹象的尸体是安部彻,但白布下的体形、身长却是那麽相像。
宫本贵秀失神地对著白布下的人喃喃自语:「我总觉得你永远都会在我身边,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总是对你任性、撒娇……」他说著说著,便掉下雨滴泪落在白布上。「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能让我安心,你拥有许多我所没有的东西,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他无声无息地又掉下两滴泪。
事到如今,天人永隔,宫本贵秀才惊觉到自己不仅仅是把安部彻当好朋友,更是无形中接受他的感情,爱上他的人。
再後悔也换不回一切,宫本贵秀微抖著手掀开白布,想见安部彻最後一面……
安部彻从诊疗室出来,在医院柜抬结帐後准备离开,然视线却不知被什麽牵引住地看向急诊处角落,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落入他眼中。
奇怪?秀怎麽来医院了?我不是请人转达叫他待在教室等我吗?这小子真不听话,安部彻暗忖著迈开脚步向他走去。
「秀,你在这做什麽?来接我吗?」安部彻一只手搭上宫本贵秀的肩膀。
宫本贵秀乍然听到这死也不会遗忘的声音,不敢置信地回头看。
「你……」他惊讶地瞪大眼。
宫本贵秀缓缓再回头看一眼刚刚他亲手掀开白布下的尸体,一张血肉模糊的陌生脸孔不是安部彻。他再转头回望身後的人,突然一阵晕眩,两眼一翻昏倒了。
安部彻敏捷地接住昏倒的宫本贵秀,惊慌失措地大喊:「医生——」
几位护土推著急诊架快跑过来,安部彻抱他上架後一起推著离开。
昏倒後的宫本贵秀在安部彻焦虑的呼唤下清醒过来,眼一睁开便看见安部彻忧心焦急的脸,猛坐起身抱住他放声大哭。
「秀,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不要一直哭呀!秀……」安部彻不知他昏倒的原因,所以很是担心。
护士站内的护士见昏倒的人醒了便说:「对不起,现在急诊架不够使用。如果你们没事,可否把急诊架空出来?」
安部彻用眼神询问宫本贵秀。
「我没事了,我要回家。」宫本贵秀哽咽地说。
安部彻扶他下床,两人在医院门口招来一部计程车搭车回家。
宫本贵秀从清醒後一双手始终不离安部彻,甚至回到家安部彻想换下制服他也不放。
「秀,你到底怎麽了?」安部彻将他安置坐在床上,蹲下身与他齐视。
「你痛不痛?」宫本贵秀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一只手轻抚著安部彻额头上的伤。
「不痛,只是擦伤而已,医院大小题大作了。」他摩挲著宫本贵秀的脸庞。
「秀,你脸色好苍白,你真的没事?要不要躺下休息?」
「不要,我真的没事。」
「那我去替你放洗澡水,泡个澡精神会好一些。」
安部彻撑起身要离开,却又被宫本贵秀双手环抱,紧紧地缠住。
「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安部彻怔愣住,他期待这句话期待了好久了,没想到就这麽不期然地听到,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好不真实。
「秀,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啊!」他好激动。
安部彻默默凝视他半晌,以安抚的口吻说:「我想你今天可能受到什麽刺激才会胡言乱语。没关系,你洗完澡睡个觉,当你明天醒来後一切都会安好。」
「安部彻,我真的爱你,你要相信我!」宫本贵秀不仅用双手搂抱住他,更甚而用脚缠住他身,宛如连体婴。
他非要安部彻正视他的话不可,否则绝不放手。
一股燥热在安部彻身上蔓延开来,这种状况在校庆之後愈来愈常发生。
「秀,不要这样,把手脚放开。」安部彻用手板开宫本贵秀的身体,想在不伤及他的情况下挣脱。
「我不要,你不相信我,我就不放!」他任性地回答。
安部彻咬紧牙关,忍无可忍地说:「秀,你再不放开,找会做出让你后悔的举动。」
「什麽举动?我为什麽要後悔?」他用纯真无畏惧的态度面对他,不相信安部彻会伤他一丝一毫。
「因为我会想和你亲吻、拥抱,我想要实际上有形的关系。」僵硬的躯体浓浓警示出他的欲望。
「这就是你这阵子对我忽冷忽热的原因吗?」宫本贵秀直视他的眼问。
安部彻默认了。
宫本贵秀可爱的脸孔倏然蒙出一朵美丽笑容,毫不犹豫地说:「好,只要是你,我愿意。」
这无疑是一道解严令,出栅的猛虎势不可挡,他不会让宫本贵秀有反悔的馀地。一个足以燃烧理智的热吻里,脱掉彼此身体上的束缚,在床上席卷所有的热情。
安部彻俯在宫本贵秀上方,细啄著他的胸膛,温柔地喃喃细语:「我会好好待你……不要怕……」
许久的缠绵之後,两人躺在床上亲密地贴在一起。
安部彻玩弄著宫本贵秀汗湿微卷的头发,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宫本贵秀难为情地翻身趴著,但他还是回答:「我很好。」
安部彻轻抚他的背,微微施力帮宫本贵秀按摩身体。他迟疑一下,开口问出心中所想的事情:「秀,在医院发生了什麽让你惊吓到昏倒?」
宫本贵秀侧过头凝望身旁的男人,回想起在医院那股痛彻心扉的感觉,不禁泫然欲泣。
他心有余悸地说:「我以为你出车祸死掉了,那时我才明白自己对你的感情已不再是泛泛之交,我还有好多话没告诉你,还有很多事想和你一起做,却永远没机会了,所以……」他寻求支持地握住安部彻的手,复感受他的体温。「所以当我看到你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又被那具恐怖的尸体吓到,就震惊过头——昏倒了。」
「傻瓜!」安部彻以怜惜宠爱的口吻说:「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我不会抛下你而去,我没得到我所要的,死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