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仁杰冷冷的盯视小蛮,就在大家屏气凝神的替她捏把冷汗时,突地一阵大笑扬起。
“好个胆大包天的小婢女,看来,如果我冒犯了你家主子,你是不是也会上官府告我残虐你家小姐。”
小蛮心中虽怕的不得了,却仍是想开口回嘴。
“小蛮,不得无礼!”祈怜用眼神暗示小蛮别开口,她不想让小蛮受到他戾气波及。
“可是,小姐……”
“退下!”她轻斥出声。
“是!”她只好嘟着嘴儿站在一旁。
祈怜缓缓走近戚仁杰,站定在他面前。“如果娶我为妻让你如此丢脸与愤怒,为何你还要执意娶我。”
戚仁杰挑了挑眉。“这就是你应有的态度?对夫君竟用质问的语气。”
“不!怜儿不是这个意思。”低下眼,他那锐利的眸光令她心慌。
他却用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不是吗?记得我曾告诉过你,要嫁给我,你必须有足够的勇气与胆量,看来,你忘的不少嘛?”邪魅的眼加上森冷的口吻令祈怜一悸。
戚仁杰垂首对住她略显茫然的明眸。“不明白吗?我心中对你的憎恶与不齿,足够让你在后半辈子生不如死,就算你不想也来不及了。”眼神一转,他变得狰狞、凶狠,如欲索命的厉鬼。
祈怜冷不防双脚一瘫,若非他仍捉着她,想必自己已瘫坐在地。
她缓缓摇头。“为什么?”她坚决的意志逐渐泛起一丝悔意。
不知自己是否真能同这魔魅的夫君长相厮守了?
“我真的让你如此憎恨?既是如此,何苦惹自己更加痛苦。”
他倾向前。“因为我不想放你自由,倘若我要入地狱,我更不能任你自在过活。”他一字一句的说出口,喷向她的气息,令她备感冷瑟。
祈怜身子忽地一震。“你我素不相识,我做错了什么惹你如此厌恶……”
他手上的虎口一紧,令祈怜因吃痛而扭曲着小脸。
“别妄想猜测原因,否则休想我会轻饶你!”他冷声低喝。
“你会吗?”她忍住痛楚迎视他噬血的眸子。“你心中既要置我于死地,你会留一丝空隙让我苟活吗?”
如此冷静无畏的言语沉入戚仁杰心底,反掀起一阵涛浪,望着她那柔媚中带着楚楚可怜的容颜,心底的小小角落正被隐隐撼动,只是他用冷绝的态度否认那可笑的反应。
“你这是在向我讨饶!?”捏着她的手臂,他脸上有着别具深意的神色,教人看不明、摸不清。
“你说是,那就是了。”柔柔的语音荡漾着无限无奈。
可这些话听在戚仁杰耳中却显然分外刺耳,只见他大力将她推向大红喜床,也震落了她头上的凤冠,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滑落床被,令屋内的一干人全都倒抽口气,屏着气息瞧着,个个惊艳不已。
“出去!”戚仁杰突然一声暴喝,令所有人瞬间一愣,随即他的锋芒射来,众人莫不慌忙逃离,临出门时还一致回过头暗为床上那美人提心吊胆着,深怕触怒了威仁杰的她能否活过明日。
“还不出去,难道要我动手撵人?”阴森的语调令人寒毛直竖。
再也没人敢再看祈怜一眼,只能在心中替她暗自祈祷了。
“你也出去。”戚仁杰目光落在伸手接住祈怜的小蛮低令。
小蛮拚命摇头,伸手挡住了祈怜,看到主子差点被摔在地上,她的心为她感到疼痛。
“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家小姐的。”小蛮颤着声说。
祈怜推开小蛮。“小蛮,休得无礼。”
“可是小姐,姑爷他这样欺负你,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小蛮,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小姐……”
“怎么离开了祈府,你却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呢?”轻斥的话中含着懊恼与伤悲。
“小姐……别生气!我出去就是了嘛!”
临走前,小蛮还不舍的望着祈怜,又丢一眼警告的神色给戚仁杰,最后还是被他冷冽的眼神给吓退了。
“能将自己的婢女调教的这么有胆识,你倒也厉害,真是有怎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婢女。”他嘲讽的撇嘴道。
“原谅怜儿教导不周,怜儿改日定会叫小蛮向夫君请罪。”
“没有改日了。”他淡淡说着,拿起桌上的酒便喝。
“夫君这话是何意思?”眼见他喝下代表吉祥的交杯酒,顾不得心中的寒怆,只惦念着他话里的决心。
戚仁杰冷睬她一眼,仿佛在责怪她的愚昧。“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眼中无主的贱婢,我留她何用,再交由你手中岂不继续爬到我头上来。”
祈怜心中一慌。“不!你不能这么做……”
他大步一跨,扯住祈怜的身子。“不能,你有何资格告诉我能不能、可不可以怎么做?”戚仁杰眯起眼,阴恻恻的眸光暴射在她眼底。
顾不得身子的疼痛,祈怜仍是不能任他处置与她情同姐妹的小蛮,小蛮一旦落在他手上,她无法想象那又是怎样的折磨。
“小蛮是我的随侍丫环,为祈府所拥有,不是你戚府的,就算是惩罚,也该是交给我……呃!”话未完,一个大力的拉扯令她闷哼一声。
只见戚仁杰狠狠地用力扯着她乌亮的发丝,听到她呜呜地低鸣,他却扯得更紧。
“你在行使我的权利。”他俯身逼视她。
祈怜疼得眼儿全红了,她摇头又摇头,看见他一脸阴鸷,黑眸泛着怒光,她知道自己不该再触犯他的权威,但她如何也不能弃小蛮于不顾。
“放了小蛮好吗?”祈怜颤声说出口,眸子里早已盈上一波水光。
“你这是在求我?”
“只要你肯放了小蛮,不管是不是乞求都无所谓。”
戚仁杰凝视着她蒙胧的水眸,突地将她再次拽向床,一手还扯着她的衣裳……
“你要做什么?”
祈怜苍白着脸,他却只是冷笑,手仍未停止拉扯动作,手力之粗鲁,甚至不惜弄疼了她纤弱的身躯。
虽是洞房花烛夜,可没揭喜帕,未喝过交杯酒,甚至是在争执、纷乱的情况下都不教她感到寒心、惧怕。
只是现下她捉不清他真正意图,他是否答应了她不为难小蛮?她不想在这种无措的状况下同他圆了房,再说,他的态度一开始便说清楚讨厌她,如今又……
祈怜使着力气硬是挣脱了他的蛮力缩在床角,眼见喜服被他剥除,只剩一件单薄肚兜,一道羞涩的潮红立即蒙上她白皙的脸庞,只有微颤的身子泄露了恐慌。
“你不是讨厌我,为何还要如此待我?”她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意欲为何?
“男欢女爱何须有感情,再说你的义务就是上床服侍我,不是吗?”
浪荡不羁的言辞令祈怜脸儿不由自主的染上一层嫣红,但毫无温度的口吻却叫她心寒。
祈怜慌忙地摇摇头。“不!不是这样,不该如此的!”
戚仁杰的神情掠过一抹不耐。“既然你唤我夫君,该尽的义务,你敷衍不得,难道喜婆没告诉你,行房乐事吗?”他一步步逼近她,行进时从胸口摸出一块白巾。
祈怜睁大眼,面对他的逼近令她心底深处渲出恐惧波纹,染上心房对住他那冰冷的脸孔、寒彻的心。
是的!他是她的夫,而她既然嫁予他,便应尽为妻之责,不管夫说什么、做什么,她确实不该拒绝、反抗,甚至要迎合、满足并顺从他。
可是……她的心感到好乱好慌,这样的自己又如何能够面对充满戾气又阴沉的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