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展哪里会给她拒绝的余地,他一手拦住她的腰就直接进了浴室,并且主动为她宽衣。
许多时候,她都想逃脱这种只有性欲没有爱情的给予,只是她无法说不,无法不去感激这个为她付出许多的男人。
她默默的背对着他,肌肤莫名起了阵鸡皮疙瘩。白鸿展浊重的气息打在她肩胛上,让她极不舒服。
“你身上真是五味杂陈。”他敏感的皱皱眉头。
“有、有吗?”
“晚上吃了什么来着?”
“排骨便当。”
“真奇怪,我好像闻到牛肉的味道。”
“不会吧?”她一径的傻笑,其实心惊得很。
解掉她的内衣扣子,扭开了莲蓬头,白鸿展眼中只剩下燃烧的火苗,他不再询问任何事,只想紧拥着她,占有她。
“你是我的。”他闭上眼低语,无从见到她眼中的忧郁与哀伤。
她没回答,下坠的水花即使掺杂了她的泪水,他也不会知道。
“小心别着凉。”
她显得有些疲累与倦怠,一窝进被子里便顺势滚了圈缩在里头,然后看着白鸿展一一穿回衣服。
“工作情形怎么样?”他随口问道。
“还不错。”她懒洋洋回答。
“那就好。”
“我妈那有没有去找过你,询问我的去处?”
侧对着她,他不露痕迹的闪过一丝犹豫。
“从来没有,大概是有了新人顶替。”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她黯然的垂下眼睫。
“别去想了,那个贼窝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难道你还想回去过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他语气刻薄的说。
“我当然不想。可是,纪妈毕竟是养育我长大的人,我没办法忘记——”
“对她而言,你只是众多偷儿之一;或许比较特别的是在于你偷窃的技巧高明些,不过那又如何?”
“请你不要老提起我这一段过去。”种种不堪的回忆涌进她脑海里,她反感的背过身子。
“我有没有提都是你的过去,何必逃避?”他斜睨她一眼,没有丝毫安抚她的意思。“算了,你早点睡吧!我回去了。”
她没理会,只是闷在被子里静静流泪,连要提醒他去电信局替她装电话的事都没说。对她而言,成长的过程何其艰辛与痛苦。
从懂事开始,她就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偷儿。偷路人皮夹,偷生意人的钱,偷摆摊贩的辛苦钱;偷吃的、偷喝的,只要纪妈一声令下,她就得偷。
她是那么的早熟,从小就懂得看人脸色,知道如何增进偷窃技巧来搏得妈妈欢心;为了在众兄弟姐妹中得到好地位,她还学会如何适时的将偷来的东西分给其他人,而不是一人居功。
比其他人幸运的是,妈妈竟然肯让她去念书。她觉得她聪明,是个人才,不念书太可惜;但却要求她念书之余收入不能有所短少。于是一路走来,她比任何人都辛苦。不爱念书的人觉得她可怜,想念书的人羡慕她可以去上学,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念这国小、国中,让她承受了多少的排挤与欺压。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偷儿,没有人会当她的朋友。
好不容易离开了偷儿之家,她只想摆脱所有不愉快的记忆;但不知怎的,她心里偶尔还是会想念纪妈和其他大伙们。
十七岁的她,徘徊在矛盾的十字路口,愈来愈迷惘……
☆ ☆ ☆
一处位于半山腰的破旧矮屋里,纪南风神色紧绷,眉心深锁的坐在一张把手椅里,不断的抽烟,烟雾弥漫了整个室内,不禁教突然走进来的人误以为是不是失火了。
她坐在那儿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从外头天亮到天黑,她也把一整包烟全抽完了。
“妈妈……我们回来了。”几个年约十二、三岁的男孩、女孩,怯怯的走进屋里。
纪南风也不理会,兀自沉思着,像没听见他们的声音。
他们相互看了几眼,知道妈妈八成又在想念小芹姐姐了,于是一个个乖乖的将今天偷来的皮包和零钱,全数放至她身旁另一张椅子上,然后鱼贯转身,打算回自己房里。
“你们给我回来一下。”突然,纪南风沉沉的开了口。
“什么事,妈妈?”几个孩子都听话的走回她面前。
“我问你们,妈妈待你们好不好?”
“妈妈对我们很好。”他们不敢犹豫的大声回答。
“那么,你们喜不喜欢小芹姐姐?”
“当然喜欢!”
“好,妈妈想把小芹姐姐找回来,你们觉得如何?”
这会儿,他们都愣愣的彼此看了眼,讲话开始有些吞吞吐吐。
“可是……小芹姐姐和那个白叔叔走了……”
“不对不对!”纪南风激动的一拍椅把站起身。“她是被拐骗走的!那个混蛋没安好心,不许你们喊他白叔叔!因为他是个混蛋!”
其中较年长的十四岁小男孩小了上前一步,说话时不安的扭绞手指头。
“妈妈,我也觉得那个白……白先生不是个好人。可是,他对小芹姐姐很好;如果把她找回来,姐姐也不会高兴的。”
“她高不高兴是她的事!这里是她的家,我是她妈妈,你们全都是我养大的!如果没有我,你们现在不晓得还在哪里饿着肚子乞讨!”她忿忿的嘶吼着。
“可是……你说过十八岁后会放大家自由……”
“哼!小芹还没满十八,她还是我的孩子!”
小丁噤声不语,退怯的缩回众孩子间。
“你们自己说吧!看谁要轮流负责跟踪那混蛋,直到发现小芹现在的住处为止。”
“妈妈,我们没有车子,怎么跟踪呢?”
“我会请阿坤载你们。重点是你们是小孩子,不容易被发现;那混蛋对阿坤是再熟不过,太容易被识穿了。”
“那就我去吧!我去帮妈妈找小芹姐姐!”小丁勇敢说道。
“很好!妈妈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等找到小芹姐姐之后,妈妈就带大家去游乐园玩,好不好?”纪南风满意的缓和了严厉的表情和语气。
对这些孩子而言,能去游乐园玩上一次可是梦寐以求的事,因此全睁大了眼睛闪闪发亮,一个劲的点头。
纪南风打定了主意要把蒋郁芹找回来,心中大石落下一半。
无论如何,小芹是她的女儿;即使要放她自由,也得先从白鸿展手里将人要回。
☆ ☆ ☆
坐在往台中的一辆箱型车上,莫屿娴始终心事重重,望着脚上尚未痊愈的伤,耳边听得尽是经纪人叶竹的碎碎叨念。
“这下可好!三天排演过后就得上台正式走秀,结果你的腿竟然伤成这样,叫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叶竹脸色难看的双手交叉胸前,年已三十五的她,曾经也是位知名的走秀model。
“应该不要紧的,走秀的内容都是婚纱,露腿的部分不多,不是吗?”
“问题是你能不能走都还是一回事!到时候演出的水准大打折扣,对于你日后的模特儿生涯可是影响很大的!”
“你放心好了,当一名顶尖的模特儿是我毕生所愿,我不会砸了自己招牌,也不会砸了你招牌的。”
“最好真是这样,要不然我看你也用不着竞争了!”叶竹并不是那么刻薄的女人,但为了她好,有些话还是得挑明了痛楚说清楚。“还有,拜托你别再和颜钰典那小子来往了!像他那种不务正业的男人,除了会拐骗人,是根本不懂什么叫感情的。”
“我说过了,我没有和他来往,是他缠着我不放,连车子也是他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