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贤一劝劝她吧!既然贤一同她较合得来。”
“贤一?她分明将贤一耍着玩,贤一被她整得哭笑不得。小时候贤一光着屁股躲在浴室不敢出来,因为衣服全让淑四偷走了。不过,淑四待贤一也好,我让贤一同湘雯结婚时,贤一自己没话说,淑四可是对着我咆哮。”老爹回忆。“还记得她骂我‘卖子求荣’,你看,这么狠毒的指控,当时我只想公司业务再扩展,而我们和楚家也门当户对,再加上湘雯是素贞的表外甥女。素贞同湘雯的妈妈是表姊妹,可惜两姊妹都是红颜薄命。
“淑四说我都不考虑贤一内心的感受,我一下子恼怒了起来,把贤一叫来,间他湘雯哪里不好?贤一没话说,他一直都是如此的,宁可自己牺牲,也不让我为难。特别是他的母亲生前对湘雯也极为满意,不只一次在言谈中提到,希望湘雯能做她的媳妇。淑四见贤一没反对,气得连他的婚礼也不参加。淑四对我说将来我会后悔的,贤一喜欢的不是湘雯这类的女人。她说贤一单恋过一个姓桑的女孩,可惜人家不敢高攀豪门,无意做有钱人家的少奶奶。我斥之荒谬,可内心却不安了起来,因贤一和我一样,我也曾爱上一个平凡的女人,那女人正是淑四的母亲……但是我已经骑虎难下。”
我听着老爹细说往事,对贤一和淑四都有了更深的了解。淑四是不忍见贤一被老爹摆布,愤而替他打抱不平。
老爹这人其貌不扬,如何娶得貌美如花的妻子?这过程可够桑小梨大书特书了。老爹的传记必定精采。
老爹会爱上淑四的生母,怕是“惺惺相惜”吧!老爹终日对着一个貌比天仙又贤良的妻子,却又对其貌不扬的女人产生爱意,怕是一种心理的补偿作用。人本来就是“物以类聚”的。
可贤一仪表堂堂,心中何来的自卑感呢?唉!石家的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还要奇特怪异。
听着老爹说了这么多,我有一种感觉,老爹不希望石家再有私生子或非婚生子的遗憾。
或许是我太敏感吧!但确实加深了我退出的念头。
我同小梨约了时间和老爹见面,老爹的故事就由小梨的笔来诉说吧!
我约了焦琴,我需要她的意见。
“退出?都什么时候了!”
“焦琴,这是如今最好之计。”
“初云,早知今日,当初你何必避孕?倒不如末和贤一结婚也先怀上小孩,这样就没人能和你争宠了。”
我轻叱:“焦琴,你没个正经!”
“好吧!问你个正经的问题,你能忘得了贤一吗?”
“我以前忘了伍仲文,你不也忘了齐政水。”
“这一回,你真能做到俩俩相忘?”
俩俩相忘?我需要时间。“焦琴,我别无他法。”
“什么没有!马上飞到加拿大跟贤一结婚!”她激动莫名。
“置翩翩于不顾?”
“都什么时候了!顾自己要紧。”
“焦琴,我做不到,我不能让贤一背上始乱终弃的罪名。”我不能,真的不能!
“初云,你可想过,也许这整件事一开始就是个骗局。翩翩分明处心积虑地想把你挤下去,好占你的位置。她分明是在演戏,她肚中根本没有孩子。”
“她在浴室内流了血。”
“肚子是可以假装的,血也可以是鸡血。”
当时心慌,我将血水冲掉前,并没有详察。焦琴的话,我记在了心里,可我不太愿意去怀疑翩翩。她挺了个大肚子却还抢着做家事。
我回到家中,翩翩又在做东做西地,我抢过她手中的抹布,她是客人不是下女。
王大伟又来了,同我们两个女人闲聊。
可他坐了没三分钟,他的女朋友便找上了门。王大伟显得有些尴尬,却又颇为自得,因为有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男人啊!总不自己照照镜子。
王大伟与他的女友两人,就当着我与翩翩的面拉拉扯扯、推推打打地。
原本以为他们闹着玩,谁想到王大伟的女友这回真动了气,她用力一推,将王大伟推了出去。
我怕翩翩被他撞倒,伤了肚里的小孩,于是连忙拦在中间。大伟的女友以为我欲帮大伟,于是她更加使力--结果,大伟、我与翩翩成了“三明治”。
我压在翩翩的肚子上,那感觉就像坐在枕头上。
我站起身来,心中起了大大的疑惑。
大伟被女友揪着耳朵,临走仍不忘对我们说再见。
翩翩也站起身来,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狐疑。无奈地,取出了“腹中之物”,她肚里已没有孩子了。
“相信我,本来有小孩的,可是那晚,我自己把他拿掉了。”翩翩要我相信她,她声泪俱下。
“为何要瞒我呢?”我那么信任她的话。
“我……哦……”她吞吞吐吐地。
“翩翩,你是想嫁给贤一的,对不?”
翩翩不说话,只是把头越低越下。
隔天一早,我起床时,翩翩已不见人影了。
“谢谢你的照顾,我没脸活在世上了。”我揉捏着翩翩留下的字条,心中惶恐不安。翩翩想寻短见,我得阻止她才行。
附近有一条河渠,曾有人在那儿跳河自尽。我本想请大伟帮忙,可他女友的摩托车在他门外,我不便再打扰他。
赶至河边,翩翩正站在河岸上,她看着我,叫我不要再走过去。
“翩翩,别做傻事,想想你的母亲!”
“佟小姐,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我妈妈要我死了算了,她说没有男人会娶我的。她求过你,求你把贤一让给我。她说你答应了,不然,她会死在你的面前。”
“翩翩,当时我是答应了。”
“佟小姐,你不必勉强,我看得出你深爱着贤一。”
“是的,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
“那你为何还要将他让我?”
“我不想出人命,也不想你生下私生子。”
“如今孩子没了,我一死了之,你就不用再烦恼了。”
“翩翩,等贤一回来再作打算,好吗?”
“佟小姐,你是个好人,肯为人设想,贤一娶了你是他的福分。我走了,祝福你们二人白头偕老。”
翩翩一跃而入河中,我大呼救命。突然,一个身着军服的男人冲过来,跳入河中。
是暮云!我看见了那男人的侧面。
暮云的身手变得矫健俐落,他很快地就将翩翩救上岸来。翩翩没事,只是喝了几口水罢了。
“暮云,你回来了!”我掩不住心中的喜悦。
“姊,我放假了。”
算算日子,暮云入伍也已一年多了,再过不久,他就可退伍了。他看起来又黑又壮,只是神情落寞,不大说话。
他们两人的衣服都湿了,回家换衣要紧。
“翩翩,先回去吧!我们从长计议,再作打算。”
“你就是暮云?”翩翩问。
暮云点点头,脸上并无特别的表情。翩翩盯着暮云瞧,忘记了一身的湿漉漉。
暮云没有问翩翩是谁,他惜口如金的。他只有趁翩翩更衣时,同我说了几句话。“姊,她会游泳的。”
我不解暮云的意思,会游泳同跳水自杀有何关联?莫非--莫非暮云的意思是说翩翩不过是在做戏,好博取我的同情?并非是真的想自杀?
翩翩住在我家,都是捡我的衣服穿的。此刻,她正穿着我的衣服,怯生生地走了出来。她向我告辞,说她要走了。
“翩翩,给我你的地址,我会要贤一给你一个交代的!”我不能就这样让翩翩离开,乡下女孩对贞操仍然看得很重,我下想让她自暴自弃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