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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伯伯,那我先回去啰。”她对着店铺里的老伯招呼了声,拿起打包好的布袋转身便要离去。

  “先等一等,春绿丫头!”彩绣庄的老掌柜急急追出,出声唤住了她,“要不要陆伯伯给你叫辆马车来?傍晚风凉,眼看就要下雨了,要是淋了雨那就不好了。”

  “不用麻烦陆伯伯了,春绿身强体健,这一点小风小雨哪里困得了我?”她小脸可爱的一皱,笑着婉拒了一向疼爱她的彩绣庄老掌柜。

  “那撑把油伞吧,好歹挡挡风雨。”老掌柜赶忙从门后找出了一把伞,硬是要她收下。

  老实说,他与春绿这小丫头算是忘年之交,两人无话不谈,相处时像朋友、又像对父女,他心疼她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她则见他年岁已大却膝下无子,孤独寂寥。

  一老一少也因趣味相投。逐成莫逆。

  至于说起他们两人初相识的经过嘛,其实是在一件打劫事件中巧遇的。

  记得那一天也是这样一个阴雨的日子,几个街边地痞流氓见他年老体衰,趁着傍晚人烟稀少,店家都准备打烊休憩的时分,一伙人从巷口冲出,其中一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扬言要打劫绣庄。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当时凑巧路过的春绿一撞见这般景象,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嚷:今日路过巧见不平,我春绿拔拳相助也!

  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在那危机时刻见到春绿丫头时的悸动,简直犹如佛祖降临、菩萨再现。

  “那……好吧。”心肠软的春绿实在无法推拒老人家的好意,“春绿谢过陆伯伯。”

  “你真的不叫辆马车?”他不死心地再询问她一吹。

  “真的不用了。”春绿苦笑地摆摆手,“我家小姐还等着我带回这些布匹,赶在临盆前多裁制几件小衣裳呢,我就不与伯伯闲聊了。”

  “可丫头,你……”

  “伯伯再见。”

  不待追喊,春录像阵小旋风似的跑开了,娇小的身影逐渐隐没在蒙蒙细雨里。

  唉!没想到陆伯伯还真好客,下了这么一场雨,又这么-耽搁,回程的时间都给拖晚了。

  看来,她得赶紧加快脚步了。

  春绿打定了主意,随即迈开步伐,疾行于斜风细雨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疾驶的双鞍马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巨大的车轮辗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洼,飞溅而起的泥泞全自车轮下喷射出来,溅湿了步行于街道旁,躲避不及的春绿。

  “哎呀!这辆马车是见鬼的怎么一回事?”她气呼呼地瞪着马车,恨恨的抱怨一句,“仗着富贵就欺负人吗?”

  简直是目中无人嘛!天底下真的没王法了吗?

  最后,那辆看起来极像是富豪人家所有的华丽马车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一下车马所停靠的位置,是一家新开张的酒楼,不过她听人家说那间酒楼实际上是挂羊头卖狗肉,做生意的都是漂亮的女人,说穿了,根本是名副其实的风月场所。

  “鸟白王?”春绿斜觑了酒楼的招牌一眼,“这是什么怪店?取的是什么怪名字?难怪住在里头的人都这么不讲理!”越想越不爽快的春绿见机不可失,挽起袖子就预备上前理论一番。

  她才不管是鸟白王还是乌黑王,一旦惹到她的人全都会被她痛揍成鸟头王!

  “当心点……”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跳入她的眼底。

  是他?

  柯定邦姿态优雅地先下了马车,整整衣袖后回身对着车内佳人体贴地展开双臂,柔声道:“让我扶你下马吧,地上都积水了,摔着了可就不好了。”

  “多谢将军。”魏水静颊生芙蓉,怯怯地对他伸出纤美细腻的小手,顿时不胜娇羞。

  “水静姑娘不必多礼。”柯定邦迷人一笑,接受了她的谢意,但是他却故意略过她迎面而来的小手,往她不盈一握的腰际而去,一个俐落的动作轻轻松松将她横抱入怀,偷个满怀温香。

  “将军?”魏水静娇喘一声,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满面酡红。

  “哎呀,没想到水静姑娘看似纤细,抱起来却是沉甸甸的。”他故意装作身负重斤似的皱起眉头道:“跟抱只小母牛一样哩!”

  “讨厌。”魏水诤轻捶了他胸口一记,嘟起红润小嘴不依的嚷道:“将军取笑人家!”

  “呵呵……没的事!那是我逗你玩的,水静一点也不重,简直轻得跟羽毛似的,我还怕一个不留神就让你给飞了。”他笑觑了她一眼。

  “将军要是再取笑人家,人家就……就……”她小嘴嗷起,一张粉脸涨得道红。

  “你就怎么着?”柯定邦俯首笑睨着她,欣赏她动人的娇俏模样。

  “往后……往后水静就不再理会将军了。”她赌气的说。

  “那还得了?”柯定邦将她紧搂在怀中,不吝啬的对她露出一抹性感笑容,“不取笑就不取笑,小水静可千万别不理我呀。”

  “将军!”她娇嗲不已。

  “哈哈……”柯定邦狂放一笑,即旋身抱着怀中美人踏进酒楼里。

  形影不离的两人状似亲密,不时耳鬓厮磨、呢喃软语的缠绵画面全数进了另一人瞠大讶然的瞳眸底。

  一颗鼓动的心渐渐冷却了下来,最后慢慢的龟裂、崩解,一场无情雨仍旧是下个不停,谁也听不见她一颗心破碎的声音。

  春绿两手一松,手中的包裹掉了地,散落的布匹全沾了泥,手中原本紧握的伞也不知掉哪儿去了。

  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哭,但为何她喉头像是梗了块硬石,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冰冷的雨袭击在身上,她的心……更冷了。

  还不到几日的光景啊!

  他就这么快……这么快爱上了另一个姑娘?!

  难道在他的心中,她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她可以随时被取代、被替换,甚至于可以说忘就忘。

  原来她在他的心中根本毫无地位,是这样可笑的一文不值。

  明明是她自己先放手的,为什么她现在还会这么痛苦?为什么还会有一丝丝的不甘心?

  她都快被自己弄糊涂了──

  须臾,一条修长的身影再次由酒楼内步出,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庞已经换上疲惫的神色,与原先畅欢快意的模样判若两人。

  “起程。”他交代随从,即欠身坐进马车内。

  “将军还想上哪儿?”尽职的随从低声询问道。

  马儿缓缓起步,柯定邦倚靠在车窗旁凝看窗外的雨景,蓦地,一支掉落街角水洼里半开的油伞,与不远处散落一地沾染了泥泞的布匹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觉得奇怪的多看了几眼,但并没有多想,几日的心烦意乱已经让他无力再去动脑筋。

  他低叹一声,捏了捏眉闲,嘱咐道;“回府。”

  马车达达声音渐渐远离”藏身胡同暗处里的一个小小身影这才徐缓步出,默然不语地悄悄捡起掉落地面上的布匹,轻轻拍去污泥,却拍不掉已经深植她心中的悲伤,紧紧搂在怀中的不只是污秽不堪的布包,还有她片片凋零的心……

  “小姐,我回来了。”春绿一身湿漉漉地踏进厅里。放手一搁,将一堆沾满泥泞的布匹放在桌上。

  “你回来啦?怎么这么……呃?”

  莫雪儿微笑地抬起头来,在看见她一身狼狈不堪模样的瞬间,一阵惊愕。

  “噢!天啊!”当她随后瞧见桌上三堆报销的泥浆布匹又是一声喘息。

  “你确定要拿这些破布给我女儿做衣裳?”原本在一旁打算不多事的龙昊天,还是沉不气地对着妻子冷声一问,“它们看起来跟抹布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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