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茉专心地听着,翟至杰如坠入回忆般茫然地望着前方。
“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是姐姐一手把我带大的,为了赚钱供我读书,她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当她说她要结婚时,我很为她高兴。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被柯霆钧这人渣给谋害了。
“刚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他,直到他将所有遗产据为己有,没多久又和其他女人出双入对,才让我对姐姐的死起疑心。我姐姐虽然有心脏的毛病,但一直控制得很好,没道理会突然病发身亡。”
“经我暗中查访,才发现她的药都被柯霆钧掉包了。可是我没有证据能证明他犯的罪,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他逍遥法外。”
翟至杰说完后,雨茉好半晌都答不出话来。她默默地消化这些令她震惊的事实,为柯霆钧的冷血感到齿冷,也为翟至杰感到心疼。
她伸手覆上他强硬的身躯,无言地安慰着他。
“所以这些年来,你都盯着他,想找出他犯罪的证据?”
他摇摇头。“直到我听到他再婚时,我才决定要揪出他的马脚。我寻求管道和齐晴薇接触,并设法提醒她好做预防,但没想到还是没用。对不起。”
雨茉弯嘴一笑。“与你无关,该做的你都做了,若不是你要晴薇立下遗嘱,恐怕他早已得逞。”
翟至杰叹息地搂住她,俊脸深深埋入她的颈窝。“雨茉,你必须离开。柯霆钧随时会对你不利,我无法忍受你置身危险之中。”
“不,我不能走。我已调查到一半,只要能拿到晴薇这一年来的病历,或许真相就能大白,而且就算我走,柯霆钧没有得到遗产一样不会甘心,他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
翟至杰怒瞪着她,下巴的肌肉隐隐抽搐。他心知肚明,她该死的对极了,他第一千零一次在心中诅咒着。
“现在我们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他露出马脚才可能抓住他的犯罪证据。你难道不想将他绳之以法吗?”雨茉又说。
他该死的想极了!但他不能让她当饵,一想到她会面对的危险,就足以令他浑身发软。他不想失去她。和她比起来,将柯霆钧绳之以法这件事已显得微不足道。
“雨茉,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有可能害死你……”
她温柔一笑。“我会小心一点的,再说有你保护我,我想我不会有危险的。”
她对他的信任让他感到呼吸一窒。
他呻吟地吻住她的嘴唇,雨茉几乎是立即地欣喜投降。她抬起双臂搂住他的颈项,柔顺地贴上他坚硬的身躯。
翟至杰迅速地抱起她,往卧室走去。他来到床边,将她缓缓地放下。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侧,低喃道:“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雨茉全身颤抖,为他诱人的呼吸,也为他温柔的尊重。
“不……你如果现在喊停,我就拿刀砍你。”
翟至杰随即爆出一阵轻笑。“好可怕的威胁……我的小茉莉花变成女战士了。”
说完,他随即俯身覆住她的唇。热情席卷而来,夜,还长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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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激情退去,雨茉枕着他的心跳。一种满足的疲累让她懒得移动,却舍不得入睡。
翟至杰也有同样的感受,他揽着她,虽然方才经历了疯狂而美妙的性爱,此刻的他却感到精力充沛。他的手依然离不开她的身体,轻柔地在她的肩头画圈或不时地轻捏她。
“你能告诉我吗?”
“什么?”
雨茉无厘头的问题让他反应不过来。
“你有心事,我感觉得到。你能告诉我吗?”
翟至杰没想到一向善于隐藏情绪的他,竟无法瞒过雨茉的眼。他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是不是和那天宴会发生的绑架有关?”雨茉一针见血地问。
他的身体一僵,但仍没有回答。
“被绑架的该不会是‘靳宇集团’的总裁——靳曦吧?”
“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至今仍被隐瞒,并没有对外公布。连靳曦的父母都还不知道,她怎么会晓得?一股怀疑涌上心头。
“我猜的。”雨茉轻松一笑,“那天出事时我和你在一起,记得吗?你的反应再加上靳曦始终不曾出现在宴会上,凭着这些蛛丝马迹,我大胆臆测出来的。看来我猜对了。”
翟至杰充满赞赏的目光凝睇着她。“你很敏锐,看来我什么秘密都瞒不过你。”他又吻了她一下。
“没错,靳曦是被绑架了。但至今歹徒仍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和‘靳宇集团’联络。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被绑走、目的为何。”
“听起来的确很不寻常,也很棘手。难怪你会这么烦恼。”她知道他和靳曦不单是职属关系,也有很深厚的友谊。
“我们已经动员寻找他的下落。只是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仍一无所获。他就像从世间蒸发、消失了一般。”
看他如此烦恼,她也感到难过。她直起身,温柔地吻他。“别担心,我相信你们会找到他的。”
翟至杰感激地搂紧她。“让我担心的不只这件事,还有你。”他说,“你不能留在这儿不要回去吗?”
雨茉轻声叹息。“我不想要你担心,但我还是要回去。”看着他眼底的脆弱,让她一阵心疼,“但我可以留到过完周末。”她倾身吻住他的唇,“你想怎么过?一整天都赖在床上如何?”
翟至杰知道她是不会放弃的,而她如此在乎他的感受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柔情。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女巫,是存心来把我榨干的吧。”他在她颈边呵气,逗得她扭身大笑。
“怎么这样就把你榨干了吗?”她椰榆道。
“你在玩火。”小心玩火自焚。”
另一场激情再度展开。
一整个周末,他们几乎关在翟至杰的公寓中,有时缓慢地做爱、探索彼此的身体,有时吐露彼此对事物的看法、或分享曾发生过的糗事。直到肚子大唱空城计时,才外出吃饭。
雨茉发现两人竟然是同一所中学毕业,算起来他们还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他们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从前校园的点点滴滴,哪个老师是出名的爱当人、哪个角落是学生向爱慕者告白的地点……种种往事都教他们回味无穷。
两人的距离又跨进了一大步。
周日的夜晚,他们无声地做爱,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们感觉更加亲密。
在那神奇的一刻,雨茉突然明白,他就是她生命中的永恒。她爱上他了。
这项认知非但没有吓坏她,反而让她感到甜蜜而温馨。仿佛在心中的某一角,早已预知到此刻般。
她突然拥紧他,嘴角挂着满足、甜美的笑容。
“怎么了?”翟至杰问。
她仍闭着眼,摇摇头。耳边传来他有力的心跳声。
过了半晌,她突然抬起头。“我肚子饿了。”
翟至杰抬眼看看时钟。凌晨两点四十分。“呃……我出去买……”
“不要,我想去永和吃豆浆。”
他吃惊地望着她,没多久便笑着应允。两人穿着轻便的家居服,套上外套,便出发至永和吃豆浆。
寒冬的凌晨,仍有不少人跑出来喝豆浆。两人一边喝着热热的豆浆、吃着可口的小笼包,一边轻松地聊着在美国最想念的食物。才发现两人在异乡时最想吃的竟同样都是——臭豆腐。
当他们吃完不知该说是消夜还是早餐的餐点后,雨茉慵懒地坐在车内,侧脸凝睇着他英俊的五官和高大的身躯。一股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