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伤心哭泣的虹萍,李国隆有些恼羞成怒。"你要我怎么办?我是个男人,我有我的需求,你既然不能满足我,我只好找别人。更何况,以我的财力而言,在外面有个三妻四妾,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你是我的元配,度量应该大一点纔对。"
虹萍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他的理直气壮。她望着这个她深深爱恋的男人,心底升起一股悲哀。
"你爱我吗?告诉我你有爱过我吗?你当初为何娶我?"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傻问题?反正我们都结婚了,你只要乖乖当我们李家媳妇就好了,其它什么都不必操心,每天吃香喝辣,过着少奶奶的日子就行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外面多少女人想坐上这个位子,你该惜福了。"
"傻问题?惜福?幸运?"虹萍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呆愣地低喃。"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傻傻地在家洗衣、煮饭,任你和你妈蹂躏我、糟蹋我纔对?当你和情妇在床上翻云覆雨,而我在一旁鼓掌叫好,这就是你要的李家媳妇?"
虹萍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咆哮。
"褚虹萍!你够了!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李国隆气急败坏地咆哮。
"什么身份?是,我是什么身份,竟敢盼你李大少爷垂青,我真是疑人作梦,纔会相信你对我是一片真情,"虹萍忿恨地扯下戒指,丢还给李国隆。"谢谢你给我上的一课。抱歉打扰你的雅'性',请继续吧!"
虹萍昂首阔步地离开别墅,也离开这个伤透了她的心的男人。
第四章
六月的夜晚,飘浮着蠢蠢欲动的气流,炙热的火轮虽已西沉,但滞留在空气中的闷热仍挥之不去。
虹萍拎着刚买好的晚餐──牛奶和三明治,缓步踱进凉爽的大厦。当冰凉的空气迎面扑来时,她不禁暗暗地吁了口气。
夏天真的来了,她心想。回到空荡荡的办公室,她悠哉游哉地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看着刚打印出来的企划书。她以严格审慎的目光评量自己的企划,揣想着执行的可能性与困难度。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在偌大、空荡的办公室中回响。
"褚虹萍。你好。"她迅速接起电话,公式化地答着。纳闷谁会在这时打电话进公司给她。
"女人,你真的还在公司啊。"话筒传来宋君儿的声音,语气中的关切让虹萍笑弯了眉眼。"拜托!你老板是不是有虐待狂!连加了快一个礼拜的班,公司是没人才啦?要你这么拚命?"
虹萍闻言,哈哈大笑。"老妈子,你念完没有?瞧你说得我好象一年到头都在加班,怎么?没有我陪你,你寂寞了对不对?"
话筒里传来一记闷响,像是某人摔倒的声音。"褚虹萍!拜托,没看过比你更'大面神'的人了,我不过好心慰问,怕你被老板'苦毒',竟惹来'摔地之祸'。"
虹萍大笑,放下笔,坐在椅子上的她旋来转去,差点没步上宋君儿的后尘,来一场"世纪大浩劫"。好友的关心,让她心中泛起一道暖流,温抚了疲惫的心。
"别笑得活像三八,我是你朋友耶!我跌倒,你竟笑得那么开心。"
"怎么会?我只是在表示我的'感动',我是那种没有同情心的人吗?"
话筒传来一阵沉默,然后纔响起宋君儿的声音,凉凉道:"我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你的'感动'?"
虹萍再次大笑,随口又笑骂了几句,宋君儿迭声交代她别忘了吃饭后,纔收了线。她叹口气,知道有某个人真心关心自己,这种幸福感很容易让人沉溺。
只不过,不知为何,她的心中仍有个部份像是缺了个口,那是再深的友情也难以填平的。
她摇摇头,避免再去细究那份孤单与缺憾。
"你常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发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虹萍猛力一转,双脚砰地撞上冷硬的资料柜,痛得她眼角沁出一滴泪。抚着痛处,虹萍斜眼瞪向罪魁祸首。
只见一派潇洒自如的方野森,嘴角含笑地倚在门边,昂扬的飞眉、深邃的瞳眸,让她的心跳乱了谱。
方野森满脸兴味地望着脸红的虹萍,讶异地发现,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今晚他应好友唐菱之邀,参加一场慈善晚宴。原本有美女陪伴应是一件快乐的事,但唐菱却突然对媒体透露她和他可能即将步入礼堂的决定。
他并不排斥婚姻,对这个交往三个月的女伴也不讨厌,但感情也还不至于到论及婚嫁。面对唐菱这种先斩后奏的逼婚招数,使一向好脾气、有教养的他动了怒。
除了淡淡否认这件"婚事"外,他立刻向唐菱表明分手之意。确定有人护送唐菱回家后,方野森不顾尚未结束的晚宴,径行离去。
带着疲惫与不快,他回到位于办公室楼上的住处,却透过大楼管理人员得知还有人待在办公室里。他好奇地走进办公室,便看见正在发愣的褚虹萍。
而一见她怒眼圆睁的模样,让他突然兴起作弄她的冲动,心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看到我有必要那么激动吗?"
他暧昧的话招来虹萍一记白眼。他却是毫不介意,嘴角的微笑甚至咧成了刺目的大笑。
虹萍回过身不理他,方野森瞥一眼满桌满案的文件、资料,轻松地步入办公室靠近她。
"拚命啊?"
听到他锲而不舍、充满兴味的口气,之前的悸动一扫而空。
她没好气地答:"是啊!谁叫我的老板是个有虐待狂的狡猾狐狸,苦命的我不卖力点怎行?"
"别冤枉好人,我可没拿把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不知道是谁当初豪气万千地接下挑战,说要教我刮目相看,怎能说我有虐待狂来凌虐你呢?"
虹萍哑然,瞪了他两秒后,悻悻然道:"你敢说你没有其它居心?故意使用激将法,让我自动接下这份苦差事。"
"此言差矣,我不过希望你英雌有用武之地,给你一个机会大展拳脚,若这样也算居心叵测的话,我对你的确是'用心良苦'。"
虹萍再次脸红心跳地望着他,不明白今晚他为何总是用言语撩拨她,霎时,那吻的记忆再次浮起。
"算我说不过你,你走吧!我还有事要忙。"不管方野森究竟想怎样,虹萍决定来个置之不理,埋首于文件中,冷淡地下逐客令。
但方野森依旧不为所动地伫立原处,只拿那道炙热的目光,盯得虹萍直喘不过气来。
五秒、十秒,一分钟过去了。他仍旧不发一语地看着她,阒静的室内隐隐有一股暗流沉重地流动着。
那热切的视线让她心浮气躁,而他则是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的背影。她敏感地察觉到他规律、绵长的呼吸,而她的却越来越快、越来越紊乱。
终于,她受不了了──
"你非要在那儿当铜像吗?能不能请你移驾到别的地方去?我没那美国时间欣赏你这件'艺术品'。"
方野森有趣地露出迷人的笑容,无辜地眨眨眼。"没办法,我的肚子饿得动不了。"
虹萍翻个白眼,心里嘀咕;说得好象这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理由似的。
"那就去吃东西啊!瞪着我就饱啦!"
"你看起来秀色可餐。"方野森寓意深长地打量她的全身,眼里闪烁着邪恶的魔力,让虹萍的肾上腺素陡然升高。
够了!她决定她受够了,他的暧昧、有意无意的撩拨,让她紧绷的神经达到最高点。虽然在美国类似这种言语上的挑逗,她早巳司空见惯,也练就完美的应对技巧,甚至有时还能享受这种言语调情的刺激,但不知为何,一面对方野森,她却无法一笑置之、从容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