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王意欲何为,是令兄意欲何为。”孛古野露出一抹苦笑,“小王的弱点还掐在他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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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急促的娇喘声渐渐平息,孛古野仍留恋地以唇膜拜身下的娇躯,直到她推开他,翻过身子,他才起身取来布巾,为两人整理干净。
以前两人除了不做这件事外,过的是完完全全浓情蜜意的夫妻生活,现在两人之间却除了做这件事外,半点都不像夫妻。
“孛古野。”她突然低唤。
“嗯?”
“我应该拒绝你的。”
他也很惊讶她没有拒绝他的求欢。
孛古野丢开布中,从一旁的衣袍上取来一只龙纹玉佩,轻柔地系到她光裸的颈上。
温润的触感惊扰了她,杜海棠睁开眼睛,抚着胸前的玉佩,“这是什么?”
“龙纹玉佩,能保平安。”他拥着她的肩膀,柔声恳求,“答应我,海棠,不管你日后有多恨我,这只玉佩都不许离身。”
“我不会恨你!”
她急急地抬眼说道,换来了一记温柔的热吻。
“孛古野!”她恼叫。
“答应我。”他抚着她的唇,认真地要求。
“嗯。”她红着脸应允,手指好奇地轻抚着玉佩上的花纹,“这上头有龙形纹路,是皇室的东西吧?”
孛古野点头,轻描淡写地说:“官府若是见了,多少得卖你一点面子。”
“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做丈夫的送东西给娘子,并不需要理由。”他仍是避重就轻。
杜海棠没有察觉,偎着他轻道:“孛古野,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孛古野的心脏激烈狂跳,搂着她的臂膀不自觉地收紧,脸上却仍强自维持平静,轻笑道:“就为了这只玉佩吗?”
“讨厌啦!”她嗔斥,将脸埋进他强壮的胸膛,闷闷地道:“孛古野,我的心好痛。”
“怎么了?”孛古野紧张地问。
“他们说昨夜你没有回房,是去了醉红楼。”
孛古野身子一僵,“海棠,你听我说——”
“我知道你没有。”杜海棠打断他的话,“今天早上我去找石将军.他说昨天晚上你和他在一起。”
孛古野松了口气,在心里悄悄感谢起石天忍。
“可是我只要一想起他们说你可能去了醉红楼,我的心就好,痛。我怕你是因为我不让你抱,所以就去抱别人了。我更怕你抱了别人以后,就会不要我了。孛古野……”她抬眼看他,“我昨天说我不要你了,是不是也让你觉得很难过?”
孛古野说不出话来。
他的海棠居然在反省!
他那个倔得让圣人也想自刎一求痛快的海棠居然也会自我反省?
“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不会原谅我?”她双颊红通通地,不太自在地垂下头,不敢与他的眸子相对。
“海棠……”
“嗯?”
是不是冷守诚教你的?
孛古野想问,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就算是冷守诚教她如此卸去他的戒心又如何?既然他密密织就的情网拦不住他想追梦的海棠,如今他只求他用尽气力撑开的羽翼能让她即使不幸坠落,也能毫发无伤。
“没什么。”
杜海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孛古野,我想……我想我们以后不要再谈国事了,好不好?”
“好。”当然好!
他温柔地覆上她的唇,不愿再去思考她突如其来的改变是为了哪桩。
第九章
大雪继续飘落。
厄鲁图看了眼毫无动静的天边长路,绝望地叹了口气,“孛古野,你有何遗愿?”
他想再看一眼偃城盛开的海棠花。
今年,南夏国染上他的鲜血的海棠花应该会开得特别美吧?
只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了……
“皇兄还记得龙纹玉佩的约定吧?”
“记得。”厄鲁图点头。
“孛古野已别无所求。”他平静地阂上眼。
别了,他挚爱的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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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空无一人的偃城街道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乌焱国士兵,鬼鬼祟祟的身影快速地往城门口前去。
“潘王爷当真全无起疑?”石天忍回头看了眼门禁森严的驿馆,仍觉得他们逃出的过程太过轻易。
杜海棠点头,“我照着冷军爷锦囊里说的做,孛古野他……他和平常一样。”
事实上是比平常还要宠她、还要黏她,就连处理公事的时候,他也要求她在一旁陪他。
他笑得比往常多,抱她的时候也比往常多,只是有时在深夜里醒来,她会发现他正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孛古野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石天忍看了眼怔仲出神的她,“娘娘该回去了。”
“回去?”杜海棠猛然回过神来,不解地看着他,“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一道回南夏国!”
“何必呢?南夏国兵祸连绵,娘娘不如待在潘王府里安享富贵——”
“我不要当叛国贼!”她愤然打断他的话。
石天忍轻笑出声,“你小小一名女子能叛什么国?”
“孛古野说我虽是女子,能做的事也很多,只是与男子能做的事不同罢了!”杜海棠不满地反驳,“再说我若不算叛国,为何你们人人都要轻视我嫁给乌焱国人?”
“这事倒真是石某错了。石某现在觉得娘娘若待在潘王身边,对南夏国百姓可说是有利无害。”
“为什么?”
石天忍正要回答,忽然瞥见路旁优闲地摆尾嚼草的黑色骏马,“这是你备下的马?”
杜海棠看了看路旁的景致,点了点头,随即又蹙起眉,“奇怪,纳敏将马绑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为什么没有人牵走?”难道孛古野真的知道她要劫囚,而在暗地里帮着她?
“若是潘王知情,只备一匹马就说得过去了。”石天忍摸着下巴道。
若是孛古野希望她放了人以后就回去,才将另一匹马牵走的话,她是不是应该顺着他的意思回他身边?
出了偃城,往南而去,虽是故国,却不是故土。
她的家乡在偃城,她的家人在上京,她心爱的男人还在驿馆里等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杜海棠几乎放弃返国的坚持,对孛古野的眷恋盖过了良心理智的责备,她伸手进怀想掏出出城的令牌给石天忍,不意却带出了两个锦囊。
“啊,冷军爷给的锦囊还有两个,他交代这个要在出城前开。”
石天忍立即拆开锦囊,取出里头的字条,“男前女后座,单骑出城。十里有援兵。”
“他为什么要特别交代我坐后头?”杜海棠狐疑地问。
石天忍干脆地一耸肩,“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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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席间仍留有余香,枕畔人儿芳踪已杳。
孛古野披衣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信纸在烛火上燃烧,逸散出最后一丝墨香,当厄鲁图三个字也被火焰吸吮成灰末,他仍痴望着艳红的烛火,兀自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上忽然响起如雷的抡门声,“王爷,不好了,王妃娘娘劫囚!”
孛古野闭了闭眼,想忽略这恼人的声音,却徒劳无功。
“王爷,王妃娘娘劫囚了!”若尔罕又喊。
孛古野叹了口气,终于无奈地开口,“进来。”
房门立刻被推开,若尔罕冲了进来,“王爷,王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