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望着她的笑容闪神好一会儿,他倏然拉回视线,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故作轻松地问:“你是不是很喜欢玫瑰味的香水?”
停下手边工作,她睨向他:“你为什么总是喜欢问一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我老闻到玫瑰香水的味道。”
“我不擦香水。”
“难道是我的幻想?”
顿了一下,她才为他解惑:“我喜欢在衣橱里摆放玫瑰花的香包,你闻到的可能是我衣服上的气味。”
“幸好我鼻子的功能还健全。”他松了口气。
好险,全身上下总算有一个地方正常。
可思绪一转,呿!鼻子正常有什么用?
他仍旧是个有隐疾的男人啊!
这几天已经尝试过各种方法,人道的、不人道的全部一块上,那“家伙”似乎存心与他比固执,没反应就是没反应。
情况如果继续恶化下去,肯定会应验阿拓的乌鸦嘴——泽村家绝后!
这么大的罪名,他怎么担当得起?
再度跌回伤心处,泽村刚又开始懊恼地猛扯头发。
世上如果真有神灯,他绝对不贪心,什么点石成金、三个愿望,他都不稀罕,他只要他能够恢复正常……
而一旁的魏璇衣将设计图一一摊开,又开始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中。
这个空间因心思各异的两人而沉寂好久,直到泽村刚终于自怨自艾地累了。
他百般无聊地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和她一起低头看着设计图……
哈利路亚!上天明鉴!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是眼神自个儿不听话地从她青葱玉手移到了她白皙优美的颈项;是鼻子自个儿情不自禁地贪吸她诱人的玫瑰体香;是男性表征不受控制地硬挺起来……
等等,这怎么可能!?
前几天他都还不举呢,怎么这一会儿居然……居然蓄势待发!
惊吓过度的同时,他双拳握得死紧,努力克制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佐门,给我一杯黑咖啡,愈浓愈好。”冷静!他需要一杯能让他冷静下来的解药。
“是的,少爷。”久立于一旁的管家衔命离去。
回过头再度望着她,泽村刚试图从千头万绪中理出个答案。
也许,是在船上憋得太久憋出问题,他的身体才会不受控制吧!
也许,他该去看个医生……
“咖啡喝太多对身体不好。”视线没离开过桌上的图稿,她一心二用地说。
她现在可懂得养生之道,通常以现榨果汁或白开水来代替饮料,才不像他这么虐待自己的身体,以后老了他就知道后果。
“你在担心我?”心湖中突然有莫名的泡儿直冒。
“我是怕你万一不小心怎么样了,到时候我会领不到工钱。”
泽村刚一脸深受打击样,过了许久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放心,我一定能长命百岁。”
“我会记得为你祈祷。”
笑说后,璇衣直起身子想拿身旁的绘图工具,孰料却意外撞上了一堵肉墙,她抚着疼痛的后脑勺,转头瞪了肇事者——他的胸膛一眼。
“你站在我身后做什么?”
“我想看你设计稿画到哪里了。”他一脸无辜。
“你好像每天都很闲的样子,你没有工作要做吗?”
房子在整修,他只好住进饭店。
但,自下船后的每一天,他一定会来这里报到,有时候还从早上留到她离开为止。
要不是从学姊那里得知,他的船公司在日本船运业界可是数一数二的龙头,她大概会以为他是个无业游民吧!
“我把这一季的工作量赶完了。”
闻言,细长的柳月眉挑得高高的。这个人是真不懂她的暗示还是在装傻?
“其实,你不用天天来。”她明讲。
她最讨厌当她专心工作时,有人在旁边打扰她,尤其他又像是在监督她,令她浑身不舒服。
“我想如果我在场的话,你的工作效率应该会更好。”
看吧,她果然没猜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如果你能消失的话,我画图的动作会更快。”
其实要她把房子原先的格局重新画出并非难事,因为她的记忆力好得没话说,尤其对室内结构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泽村宅邸原初的格局是传统日式空间,只要给她几天时间就可以临摹出与原先格局一模一样的图稿。
只是,想到要亲手将自己心血结晶毁掉,心中不免难过气闷,也因为这股复杂的情绪,她才会以龟速缓慢下笔。
经他催促,她不情不愿地加快速度,一抹略带报复的恶作剧油然而生——
她决定开个小玩笑,以表自己无言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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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的身体……”木村龙昊站在窗边,凝望着窗外海景。
他目前所在位置是在海港旁一栋楼高三十七层的办公大楼顶楼。
海蓝色的建筑外观,一楼透明玻璃大门上镶嵌着立体感十足、闪闪发亮的公司名号,刻意挑高的一楼大厅内矗立着代表公司精神的象征——栩栩如生的巨型猛鲨塑像。
建筑物距离港口不远,在名建筑师缜密的设计之下,整栋大楼无论从任何角度都可以随时眺望到汪洋大海。
这里就是泽村海运位在日本的总部,泽村刚的海运王国。
此时的泽村刚埋首于文件中,不过心思却飞得老远……
其实他是骗她的。
什么这一季的工作量都赶完了、他没事可做……这类的话全是骗人。
这个称霸日本海运界的大财团,每日业务量足可堆积成小山,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做完的一天。
就连企业内部基层的小职员事情也多到忙都忙不完了,更何况他这位日理万机、集权于一身的大总裁,想要空出几秒喘口气的时间都得先看过行事历才能决定。
只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原因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知道——他很想跷班、很想见到她、很想要听到她那悦耳动人的声音在耳旁缭绕。
大概,是在船上的那段时间听惯了她的声音、习惯了她的存在;大概,是念旧癖又发作了吧!
也许他该考虑买一台录音机把她的声音录下来好带在身边,那也许他就能专心工作了。
习惯,真是个要命的东西。
“……阿刚,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讲了一堆话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木村龙昊将目光从窗外拉回室内,才发现自己刚刚发表的言论纯属自言自语。
“什么?”
他回过神,终于想起总裁室内有一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龙昊哀怨地指控。
害他浪费那么多口水。
“对不起,你再讲一次。”
“我是在问你最近你的身体是不是有点……呃……你知道的嘛,就是、就是那种啊……”
“哪种?”他听得一头雾水。
“那种嘛!”他朝他暧昧地猛眨眼。
“有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他可没时间陪他玩猜谜。
木村龙昊贼贼地笑咧了嘴。“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事实上,最近我听到了一些传言,是有关于你的。”
“什么传言?”
“我听说你前一阵子上云枫町喝酒,还点了个女人作陪?”
“会上云枫町消费的人不就是想喝酒、找女人,这有什么稀奇?”他泰若自然地拿起卷宗翻阅,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他就知道龙昊单独来找他准没好事,莫非,他知道那天发生的事?
“你说得是没错啦!不过,除了喝酒、找女人之外,还有一件事可做。”他抛给他一记暧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