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傻,却傻得唯美,否则哪有那幺多的伟大爱情故事,是吧?”
“是啊,所以每个人都是傻子,傻得很呆也很真。”自己还不就正是傻子的其中一员吗?只是不真罢了。
“大作家,你又神游到哪去啦?”楼 贝芃取笑她。
“抱歉。”
“我看你最近,哦,不,是我第一次遇见你开始,你好象就一直很不开心、闷闷不乐的,到底怎幺了?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没啥,可能是最近灵感短缺,所以烦吧!”她随便找个借口搪塞。
“喔。”楼 贝芃跟着应了一声。她知道冷冰心并不是心烦此事,但她也不愿戳破,她想,或许是她的伤痛之处吧!
“惜起残红泪满衣,它生莫作有情痴,人天无地着相思。花若再开非故树,云能暂驻亦哀丝,不成消遣只成悲。”冷冰心低喃,饮尽杯中的伏特加。
再也不做痴情人!她对自己发誓。
楼 贝芃静静凝视冷冰心漂亮而且清秀,也很有格的脸庞。脸上冷漠带点忧愁,深黑的瞳眸仿佛有如黑夜一般,让人看不透也猜不出她的心思,犹如一头神秘、冷静且优雅的黑豹;及腰的长发总是以一条黑色发带随意束之,显得飘逸与潇洒。
此时的楼 贝芃才察觉到自己已完完全全被冷冰心所吸引住,再也无法将目光调离她身上。
“说我在神游的那个人,你神游到哪去啦?”冷冰心推推发呆且一直盯着她看的楼 贝芃。
“不告诉你。”她俏皮地说,神秘一笑。
冷冰心翻个白眼,不理她,径自喝着酒。
※ ※ ※ ※ ※
“就这间,你看看满不满意。”楼 贝芃开了门,领冷冰心进去。
自从冷冰心那晚委托她帮忙找房子之后,她便刻不容缓的开始寻找,其间还包括再转托朋友帮忙,于是就在既快速又凑巧的情况之下,不到五天的时间便找到了这间公寓房子。
这间房子坐落在市区的一条小巷子里,四周的环境。非常清静、安宁,对于写作的冷冰心来说,的确是个非常适合的地方;且通风和采光方面也均佳,在在的显示出这屋子的优点。
“这有三间房间,这间你可以做书房,因为它有良好的隔音设备,所以你可以在安静而不受干扰的情形下专心写作;这间是主卧室,另一间是多出来的,就当客房好了。怎幺样?不错吧?”楼 贝芃大略的介绍一下。
冷冰心走进有隔音设备的那间房间。
“ 贝芃,这间为什幺有隔音设备?”她提出疑问,这房间的地上是用木板铺成的。
“哦,那是因为我的朋友——这房子的主人是个疯狂的摇滚乐创作者,所以才加了隔音设备的。不然你想他有可能安然的活下去吗?早就被左邻右舍五马分尸啦!”她倚在门边向冷冰心解释。
“那你朋友人呢?”
“早上就疯到美国去啦!说什幺要去进修,一年半载不会回来,还四处找人要不要租他的房子,说穿了,还不是想找个替他打扫屋子的房客佣人。昨天他来找我,问我有没有认识的人租房子的,我马上联想到你,就跟他要了钥匙,今天带你过来了。”
“那房租怎幺算?”
“一个月五千块,包括水电,便宜吧?哦,对了,房租交给我就行了。”
“五千块?这幺大的一间房子,而且家俱什幺都有……只要五千块?你该不会是在打折大优待吧?”最后一句虽说得轻松而有趣,但其中的不悦仍可隐约的听出。
“不,当然不是。”楼 贝芃赶紧否认。“这是我朋友说的价钱,他说有人住就会有人打扫,所以他才会收这个价钱;而且不管今天我是转租给谁,我都会说这个数目字的,你别生气。”
冷冰心见楼 贝芃说得如此真切,也就不再不快。
“抱歉,我太冲动了。”
楼 贝芃笑笑。“能第一次看见冷大小姐发火,这可是我的荣幸哦!”
冷冰心似笑非笑的斜睨她。“那你想不想再获得更大的殊荣?譬如说——被我扁啦,被我踹啦等等之类的,嗯?”
如果冷冰心是个大吸盘,那楼 贝芃便是块小磁铁。她差点就被冷冰心的神情整个吸引过去,幸好及时紧急煞车,才没失控的造成一场“车祸”。
她甩甩头,让脑筋清醒点。“我想……人不可以太贪心,所以”……我还是敬谢不敏好了。”
冷冰心丢给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你准备什幺时候搬过来?”
冷冰心叹口气,一丝愁绪又飘然浮上她如黑夜的瞳眸。
其实这只是时间上的早或晚而已。
现在就看她何时和尚婕旻完完全全的摊牌罢了!
但照目前她们已互不说话、互不干涉、互不往来。互不打招呼的情形来看,好象随时都可以……
也许……彼此都在等某个小小的事端、某个芝麻绿豆的鸡毛小事发生,而以此作为双方正式摊牌的借口。
“我还没决定,不过……或许就快了……也说不定。”语调中有着好浓的伤感,眉宇间有着好浓的愁思。
楼 贝芃见冷冰心如此,真想伸出手为她抹去眉间的浓烈忧郁。
但她知道她不能,所以她只能在心底担忧。
“这样吧,我把钥匙给你,哪天你想搬过来就搬过来,快速又方便,你也不用还要再跑来找我拿钥匙,OK?”她愉快地说,希望能淡化冷冰心的悲伤。
“也好。”她不反对的接过钥匙。
她们一同走向阳台,伏在栏杆上。
傍晚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火红,伴随微灰的夜,更加耀眼。
夕阳的光晖洒在冷冰心乌黑的直发上,映照在她幽思的脸庞上,更加显得光彩夺目。犹如背后有着一双如天使般雪白无瑕的羽翼,但脸孔却有着似恶魔般的冰冷、寒峻。
她们沉默着,不再言语。
她们一直到夕阳西沉,月色照地,才离开那房子。
※ ※ ※ ※ ※
以“行尸走肉”四个字来形容穆岚思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自从上次和冷冰心通过电话后,穆岚思整个人就变了。他变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欢,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除了工作。
他对于公事的“热衷”,简直是无人能比。一天当成四十八小时在用,“忙碌”到连吃饭都经常忘记,着实让那些底下的外国职员真正的大开眼界,见识到什幺是“中国人的勤奋”了!
但是,几天下来的结果,他日渐憔悴,原本就瘦削的身子也更加消瘦,双颊微陷,美丽的蓝眸也像死水般的不复光采;整个人就宛如一个折了翼的断翼天使,一只濒临死亡的待死天鹅。
这个样子,连法兰也莫可奈何。他曾试着强迫穆岚思吃些东西,但过没多久,穆岚思便觉得恶心反胃的又全吐了出来;法兰把所有的一切看在眼底,却是束手无策。他焦急,他心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蓝斯一点一点的憔悴,有如冬天凋零的玫瑰般,却是一点改善的办法也没有。他好恨自己不能成为他心灵的安慰者,他好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他,他好恨自己听不懂中文,他好恨……
看穆岚思那模样,法兰也无法安心专注于课堂上,于是,他自己也跟着在课堂上濒出差错。不是有课没去上,就是讲错内容、教错题材,搞得他自己也快跟着疯了。
这天没课的下午,法兰决定了,不管穆岚思是否同意,他就算用绑、用捆,拖也要将他拖去旅行——他们俩都需要改变一下生活方式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