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这么不巧!崔大户竟在这当口跑来.让她穷於应付。她心里急透了,表情却一派冷静,不动声色,使著绥兵之计,娇声说;“你好大的胆子哦,老爷。你这时候偷跑来这里,难道不怕三夫人知道吗?”
“嘘!别提她!”崔大户停下肥胖的身体,脸上挂奢淫秽的笑容,盯著姬宫艳,像盯着已到嘴的猎物。
“来!我的心肝,过来啊!”崔大户满嘴淫秽,猛不防扑向姬宫艳。“让我亲一个吧!心肝,你可真把我给想死了!”
姬宫艳心里暗暗惊叫一声,连忙伸手抵住崔大户倾迫过来的肥胖身体,撇开脸躲避他凑近的肥肉大嘴。却风情的横他一眼,佯嗔说:“哎呀,讨厌!老爷你别这样嘛!”
“我不这样,那你要我怎麽样?”崔大户长得似一团肥墩的肉堆,身手却意外地十分敏捷。他看准标的,又一扑,攫住了姬宫艳。“我想做甚麽,你心里还会不清楚吗?嗯?我的亲亲小姬儿!我对你早也想,晚也想,可偏偏三娘看得紧,教我对你一腔的火热没处收拾。现在可好,她居然要我答应将你发配给兴旺那厮!”
“那你打算怎麽办呢?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哦!”姬宫艳略嘟了嘟嘴,撒娇不依。却悄悄用手肘顶著,不让崔大户再靠近,且暗中使劲摆脱崔大户那不断侵略向她的肥厚多肉的嘴睑。
“我当然不答应!兴旺那家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吗?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到时候让三夫人把我发配给兴旺!”
“不会的!你放心!我的心肝姬儿宝贝--”崔大户“哦哦”的叫著,发春一般淫浪又下流。“我看你就跟著我,我把你收进房中。你说好不好?”
姬宫艳眨动限,似笑非笑。“你没骗我吧,老爷?你不怕三夫人吃醋,把这整座宅子拆了。”
“不会!不会!来,我香一个!”崔大户肥肉般的嘴又要凑向姬宫艳。
姬宫艳脸庞一低,避开这个纠缠!说:“你好讨厌哦!老爷,就只想敷衍人家。你真要有心收我进房,就做给我看,光是嘴巴说说有甚么用呢!”
“我怎麽会敷衍你!我保证,我一定收你进房。来,让我亲一个!我的心肝姬儿宝贝。你不知道,我每夜、每夜都想著你,把我给想死了!”
“讨厌啦!老爷。你这样要是让三夫人撞见,可就糟--”
“她不会知道的。”崔大户涎著脸,挟搂住姬宫艳,一直企图亲吻她的嘴。“我的心肝小姬儿,听我说,我保证我一定收你进房。今晚就让我们先乐一乐,等生米煮成熟饭,三娘她想反对也太迟了!”
“别这麽急嘛!”姬宫艳百般闪躲,却又欲拒还迎地,暗中使力将崔大户往门口推。娇低著声说:“我本来就是老爷的人,只要老爷肯将我收进房,一切当然没问题。嗯……”她低低“嗯”了一声,给崔大户一个媚眼。“不过,今晚不是时候,被三夫人撞见了就不好。再等等,找一天你再来……嗯……”又一声低嗯,低得荡人心弦。
“我等不及了……”崔大户猴急地又要扑上去。突然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截针细般大小的枯枝,打在他脸上。
“哎哟,谁打我?”他捂住肥脸,猪嚷般叫起来。怕引来门外的注意,连忙压住声音。
姬宫艳觉得奇怪,四下望了一眼。独烟袅袅,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清清如水的夜空中,星于密殿。斗柄西倾,夜在流逝。时间不多,黎明已不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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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鹰“咕咕”的叫,似乎在奇怪深夜中这忽然出现的陌生人影。人影就站在姬官艳房窗外不远的阴暗处,一动也不动,英俊的脸孔不知因为何故,痛苦的忸曲著;一双碧绿的眸子发出幽绿的荧光。
怎麽会这样?他不相信!但……
听到的一切,让他痛心极了。不该是那样的!有看沙漠炽焰一般炙热眼神的姬宫艳,不应该如那般,不应该是那种无耻低贱的女人。
“现在,你都亲眼看到了吧,流火?这种不惜一切逢迎攀附的女人,值得你为她心软吗?这种女人太低贱了,你不要再迷惑了。”他身後更深的黑暗中,传来冷酷如冰的声音。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只有鬼王暗才会有的、不具任何感情刻度的冰冷阴森。
“暗王?”煌流火怔怔看著鬼堂暗走近。
“流火,”鬼堂暗伸手搁在他肩膀,阴邪的眼神竟一反常态地露出一些感情的温度,想收服甚麽似的带企图。“你我就像兄弟一般的长大,你心理在想甚麽,我很清楚。你对姬宫艳放不下,被她所迷惑。不过,现在既然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她不过是个低贱无耻的女人,你应该不会再感到迷惑,清醒了吧?”
不!不是这样的!煌流火绝望无声的呐喊。
那种痛苦大怪异了。不仅将他的心撕裂,更将他整个人扭曲--他不懂!是因为不知不觉中,对她滋生的情愫吗?他怎麽会爱上这麽寡廉鲜耻的女人?但为甚麽?他就是爱她--
他对她的不忍、关心,就是因受爱她--
“流火,”鬼堂暗逼近一步,要逼煌流火无退路、“你别忘记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一向很理智,懂得进退分寸,别让我对你失望。”
“我明白,暗王。”煌流火抑住发抖的声音。他的心就算是被撕成碎碎片片,对他来说,鬼堂暗的命令还是最绝对的。
“很好,我已经派人投帖,邀请信和神巫女到堂院作客,届时,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怎麽做。”
鬼堂暗一步一步,无情的将煌流火推入另一重更深的痛苦中。他硬生阻断煌流火对姬宫艳的情意,无情的将感情视作一种手段与诱饵。
煌流火面无表情,感觉好似僵化了。鬼堂暗靠向他,深深盯著地,低沉而缓慢地说:“我要神巫女,流火。不管用甚麽手段,我一定都要得到神巫女。你不会让我失望吧!流火?”
煌流火抬起双眼,如常平板无起伏的语调,看不出内心的表情。“你放心,暗王,我一定会将神巫文弄到手。”
鬼堂暗唇嘴一咧,一霎时整张脸似乎裂成两半,无声的笑开。因为无声,那笑容感觉更加的诡异阴森。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地折断一截树枝,捏在掌中搓碎成一丝一丝的细屑。“去吧!流火。别辜负了我对你的寄望。”
煌流火背对著锁著姬宫艳在内的那扇小轩窗,头也不回的走了。鬼堂暗却反而像雕像一般,凝住不动。他慢慢摊开手,跟著又用力握住,看也不看--连头都没抬--随手一扬,将手中被搓成针般细小的枯枝朝窗子射去。
“姬、宫、艳”缓慢而低沉的从心田深处吐出这三个字,再一字一字揪入心口。
然後,他越过一座假山,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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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谁打我?”崔大户捂著那张肥睑,嘎嘎的叫痛。半边脸竟肿得像猪蹄,嘴巴也歪斜。
这个突然帮了姬宫艳的忙,她趁机将崔大户住外推,压低声音,说:“我看你还是赶快走吧,老爷,可别让三夫人发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