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醒过来之后,雷展德早已不知去向。
原以为待在雷展德身边不可能安心入睡,想不到她却睡到连他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她的警觉性怎么变得这么迟钝了?
“太太!”李嫂的叫唤将她从冥想中召唤回来。
“什么事?”她微笑着回应,却看到了跟在李嫂身后一个令她喜出望外的人影。“采苹!你来了!”
江采苹笑着说道:“我今天休假,特地过来看你和小烈。小烈呢?他在房里休息吗?”
“小烈?”江雨森脸色微微一变,“他不是还在医院里吗?”
江采苹大吃一惊,“他昨天就出院了,难道雷展德没有把小烈接回家里?”
“我不知道小烈已经出院了!”江雨森震惊的喃喃低语。
昨天她处于受创后的阴影中,一整天都毫无直觉,甚至将自我的意识给封闭了起来……难道雷展德是刻意在前天晚上伤害她,让她无法到医院去探望小烈,然后再乘机将小烈带走?
只因为她不顾他的意愿自行去医院探望小烈,他就要做得这么绝,甚至不惜以强暴她为手段?
天啊,她竟然嫁了一个有如魔鬼般的丈夫!
江雨森用力地环住自己,但仍然压不住自骨子里涌现出来的寒意。
江采苹义愤填膺地说道:“雷展德太过分了,竟然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又没有将小烈接回家里,他简直是存心不让你看小烈。”
“我……”江雨森脸色苍白,“我的心好乱……”
“雨森,”江采苹焦急的安抚她,“你一定要坚强啊!”
江雨森定了定,“我会的。我该找雷展德谈一谈了。”
江采苹开声询问:“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江雨森坚强的回答,“我必须自己面对他,问清楚他这样做的原因。”
“那……好吧!”江采苹顿了顿,“如果你想要搬出来的话,你可以先住到我家里,我随时欢迎你来!”
“谢谢你,采苹。”她衷心感激地道。
接下来的时间,江雨森不想再提起有关雷展德的事情,遂改变了话题,他们两人一直在庭园闲逛,直到接近黄昏时分,江采苹才告别回家。
望着江采苹离去的背影,小烈的问题又重新困扰着江雨森。
雷展德为了不让她有机会接触到小烈,就连小烈出院的日期都瞒着老李夫妻俩,他如此处心积虑的安排,以他目前处处受制于人的情况看来,想要再见小烈一面,确实难于登天。
但是即使见不着小烈,她也要问清楚雷展德如此仇视她的原因。她无法再继续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怒火,就算她真的做过什么罪该万死的事情,也该弄清楚再接受报应吧?
看到缓缓驶进别墅的宝蓝色BMW,她迟疑了一下,仍鼓起勇气迎上前去。
雷展德看到江雨森吃力地推动轮椅朝他所在的方向接近,嘴角不自觉地浮现一抹难解的笑容。
他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把她吓坏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敢来找他!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比以前勇敢了许多。
江雨森勇敢的迎着他冷冽的眼神。“我必须和你谈一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他冷冷地说道。
江雨森毫不放弃地坚持道:“不,我们必须谈谈。我对于过去完全没有记忆了,我必须知道你这么恨我的原因。”
他语带讥刺地说道:“你真想知道那些丑陋的过去?”
“不管是怎么样的过去我都要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咽下涌上来的悲哀,继续说下去,“我知道小烈昨天就出院了。”
雷展德怔了怔,随即冷哼一声,“那又怎样?”
“你为什么把小烈送走?”她抑制内心的愤怒与悲伤,强自镇定的问道。“小烈既然出院了,为什么不让他回来?”
雷展德神色冷峻地看着她,“好让你再继续残害他吗?”
“我怎么会伤害小烈?”她愤怒地叫道,“你不要胡说——”
他横眉竖目地截断她的话,“我胡说?小烈就是因为你才会受伤,你以为假装丧失记忆就没事了吗?”
她气得几乎吐血。“我丧失记忆并不是假装的,你不要含血喷人!”
“那我就来刺激你的记忆!”雷展德像抓小鸡似的将她拎起来丢入车子里,“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看着他自另一边上了车,追问着。
雷展德不理会她的问话,径自将车子开出了别墅。
他像是在发泄怒气般越开越快,江雨森紧紧的抓住车门旁的扶手,咬紧牙关不发一语,看见逐渐稀少的来往车辆,她只能猜测他们来到一处偏僻的山区,却不知道雷展德带她来此的目的何在。
车子终于在山路旁停了下来,雷展德粗鲁地将她从车上拖了出来。“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哪里?”江雨森环顾四周,觉得此地的景物似乎有些熟悉。
雷展德冷冷的说道:“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
江雨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好像来过这里!”
“你是来过这里!那你应该更熟悉这个吧?”他粗鲁地挟着她走到山崖边,一手按住她的后颈,强迫她低头看着悬崖下。“听说让丧失记忆的人回到出事现场可以刺激他们的记忆,你就给我看清楚一点,好好的回想一下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不要老是装出那种无辜受虐的神情!”
她惊骇地叫了起来:“那……那个是……”
悬崖下躺着一辆坠毁的车子,几乎全毁的车头上还隐约可见斑斑的血迹。
他阴沉地说道:“那个就是你们出事的地点,和你们所搭乘的车子。”
江雨森低喃道:“医院里的人告诉我,和我们同行的朋友死了……”
“朋友!”他冷笑了一声,“那时他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才这么说,死掉的人其实是你的情夫!”
江雨森浑身一震,惊愕地看着他,“情夫?”
“你们那天根本就是约了要私奔!你料想我丢不起老婆和别的男人私奔的脸,绝不会报警,所以索性先和你的情夫私奔,打算事后再寄离婚协议书给我。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我对你早就没有兴趣,离婚也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拐走小烈,利用他来要胁我。”
江雨森错愕不已。“我利用小烈来要胁你?”
“没错!你想利用小烈来敲诈我,你这个贪婪的女人。”他愤恨的指控她的罪行,“你们出车祸是你们应得的报应,但是为什么要将无辜的小烈牵扯进来?若不是你将他带走,他也不会差点死掉!”
“原来如此。”她静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所以你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择手段地伤害我,就是为了报复我对你的不忠,以及将小烈牵扯进这场车祸里。”
“没错!”雷站德突然放手,任由她摔倒在地上。“你若是没有去招惹小烈的话,我顶多赶你出门,现在我要叫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他誓言报复的话语令江雨森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既然我是这么贪婪的女人,你当初为何要娶我?”
“因为你用孩子因我上钩!”他大吼,“我们当初在一起是各取所需,你要我的钱,我则是贪图你的美色,没想到你却怀孕了,为了不让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子,我才娶你,但是结婚还不到两个月,你就趁着我出国开会的时候,拿着我的钱跟那些狐群狗党到处去玩,孩子就这么被你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