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心疲累交瘁之下,姑姑终于病倒在床,院内的人忙成一团。而芷若萱地想帮上一些忙,但她才刚从高职毕业,在院内帮忙不到一年时间,在姑姑和院内几位老师眼中,她还只是个小孩子,能帮上什么忙?因此老是叫她别担心,只要照顾好院内其它的小朋友就好,她们会处理好这些事。
可是她们越是这样,芷若萱就越难过。她也是慈心孤儿院的一分子,她真的好想帮上一些忙。所以她瞒着姑姑和大家,偷偷北上,打算到康氏集团找他们的负责人谈一谈,就算他们今天不肯见她也没关系,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力,只要赖在康氏大门口前,她不相信自己见不到他们的负责人。
不过,根据近日来她搜集到的一些报章杂志上所写的,据说康氏集团的总裁康迪勤是个为了扩充本身的事业,不惜弄垮敌对公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血商人,而自己这么胆小,真的有能力说服他别急着收回那块土地吗?
芷若萱抬眼再次望向远处那栋商业大楼,轻咬下唇,下定决心地朝那方向大步走去。
不管了!反正她人都已经到台北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见到康迪勤。
走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芷若萱终于走到康氏集团的大门口,不过她也快累垮了。顾不得形象,她大剌剌地坐在康氏集团大楼门口前的大理石阶上,顺便一仰首,极目望去天哪!这栋商业大楼好高、好壮观哇。几乎看不到楼顶,少说也有三十层以上。
对芷若萱来说,要走进这栋大楼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她在大厦门口迟疑了许久,几乎想打退堂鼓了;但一想到卧病在床的姑姑,还有那些即将流落街头的小孩子们,她才一咬牙,鼓起所有勇气走进那富丽堂皇的大听。
“小姐,请出示你的识别证。”芷若萱才走进大听没多久,一位尽责的保全人员立刻上前问道。
“识别证?”芷若萱推了推鼻梁上那付看似很沉重的黑框眼镜,一脸茫然不知。
“你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吧?”芷若萱用力的点点头。“是的。我是来找人的。”“那请你到会客室去,那儿会有人替你服务。”保全人员一脸严肃,但很有礼貌地指向大厅旁没的一间会客室。
“谢谢。”芷若萱向保全人员道过谢之后,连忙走到会客室向负责接待的小姐说明来意。
“你要见董事长?”接待小姐审慎地打量着一身土里土气的芷若萱,然后客气的问道:“小姐,请问你有事先预约吗?”“没有,可是我有重要的事急着跟他商量,可以吗?”芷若萱急急说道。
虽然明知一旦说出实话便会被请出大门,但她更不想说谎,以免事后被康迪勤拆穿而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反而会更糟糕。
“很抱歉,你若没有事先预约的话,康先生是不会见你的。而且他现在正在开会,恐怕也没有时间。”“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他开完会。”“康先生很忙的,我看你留下电话和名字,等他有空时,自然会叫人跟你约时间的。你今天就先回去吧。”服务人员委婉说道。
芷若萱一听就明白人家是在敷衍她。上次姑姑来时,她们也是叫她回去等电话通知,结果一个月都过去了,康迪勤连叫人打通电话来跟她们联络一下都没有,她才不会上当呢。
不过就算不上当她又能如何?她还是见不到康迪勤啊!
“是吗?”她一脸的失望,突然注意到会客室旁的角落有一座直达三十楼的电梯,那电梯显然是给身分特殊的人专用,搞不好就是直达康迪勤的办公室也说不定。此时那电梯旁的指示灯正一楼一楼地下降着,现在已经到了三楼,就快到一楼了芷若萱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心想如果她动作够快的话,能在被赶出去之前闪进那电梯之内,搞不好真的有机会见到康迪勤这个大人物也说不定。
反正横竖都会被赶出大楼,她何不放手一搏、碰碰运气?
于是,当电梯到达一楼的灯亮起来时,芷若萱就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冲了过去,根本没想到里面有没有人在。
不过……不知道是她冲太快了,还是地板大滑了,竟然在最紧要关头——也就是电梯门大开的同时,她竟在电梯门口摔了一个四脚朝天,连眼镜也掉了。
“哎呀!”她惨叫一声。屁股痛死了!
坏事果然还是做不得,瞧!报应马上就来了。
冷眼瞧着电梯门口这个摔得四脚朝天、口中直喊痛的小女孩一眼,康迪勤跨出电梯,拧紧眉头望向站在一旁、满脸驾慌失措的接待小姐。
“这是怎么回事?”“董事长,这位小姐想见您,我要她留下电话和名字,再另外安排时间让她见您,没想到她竟然想闯进电梯。”面对总裁阴霾的表惰,接待小姐连忙紧张地解释着。
董事长?
一听到这三个字,芷若萱立即想到康迪劝。虽然摔了一跤,但没想到却能顺利见到康迪动。看来幸运之神尚末拋弃她,这一跤摔得太好、太值得了!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芷若萱狼狈地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近视极深的她根本看不清楚东西,加上又紧张,而且心中早将康迪勤归类于秃头肥肚那一类的奸商群中,所以她一站稳身子,就赶紧朝眼前一个头顶发光的黑影行了一个九十度大礼,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认错人。
商人嘛!不是五短身材就是头秃秃、肚圆圆的;哪儿发光就朝哪儿行礼准没错就是了。
“康——康——康先生你好,我我——我是“慈心孤儿院”的实习老师芷若萱,今——今今天来——来找你的用意是——是想想——想跟你谈——谈一谈孤儿院那那——那一块土地的的——事——。”天哪!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芷若萱从来不知道自己一紧张就会口吃,事先背好的词全忘得一干二净!她难为情地低着头,简直羞得想在地上打个地洞昏死在里面算了!
瞧芷若萱对着一尊铜像紧张的自言自语,而且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身兼康迪勤好友和秘书身分的勒辰冬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个小女孩真好玩!虽然那个铜像是依照康迪勤他爷爷的样子所特地订做出来的,但他怎么看都不觉得那个光头铜像有哪一点像康迪勤。如果她是为了想引起他们的注意才故意这么做的话,那她的确是达到目的了。
不悦地瞪了勒辰冬一眼,康迪勤面无表情的举步离开,根本不把芷若萱的请求放在心上。
他一向不接见小人物,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土里土气、不识大体的乡下小女孩。
“啊?”听到有人在笑她。芷若萱瞇起眼,一脸迷惑地往笑声发源地看去。
只可惜没有戴眼镜的她,看什么东西都是月蒙碗鸟蒙珑,只看到两条高大修长却又很模糊不清的人影在她眼前晃动。
原本想走人的康迪勤,在芷若萱转头望向他们的那一瞬间正巧迎上她的目光。
他神情猛然一震,深邃冷硬的双眸霎时透露出一抹惊愕——“芷寒?”勒辰冬惊呼出声,惊讶的表情比康迪勤还夸张一倍。
听到这个名字,康迪勤的神情益发阴沉,布满寒意的冷眸不由自主地抹上一层痛楚。
该死!都已经过了六年了,他怎么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