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花巧蔾高兴地拉着她的手,斜眼俏皮地看着她。“不过——老夫人可要答
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蔾儿尽管说!”
“我希望老夫人教我刺绣啊、做衣裳啊、梳头啊……”花巧蔾认真地扳手指数着,
做些妇女活儿,既可打发时间,又可多学几样古代技艺,何乐而不为?
凌优君好生惊讶地看着她。“这些你都不会吗?”
“都不会!”花巧蔾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可爱兼无辜地笑着。
★ ★ ★
此后,花巧蔾一直竭尽所能地想要回她的玉佩。
崔冷这人真是古怪得无人能及,他是这么富有,何必要扣着她的玉佩不还呢?
“天赐,那棵松树放这边就好了。”等她把这些树移走,再种些花,这园子就不会
那么沈闷了。
实在很感谢“冷园”里的男丁,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忙,她一定会累死的。
“花姑娘,别客气。”小绿的天赐好象很害羞。
他顶多和自己同年吧!
“巧蔾姊,快来,王婶的孩子掉进前面池子里了。”花小绿上气不接下气地直奔
“冷园”,根本忘了崔冷在家。
没心思练字的崔冷,在书房里不停地向外张望着花巧蔾,她一大早便忙着清理那些
松树。若是以前,他一定会生气地质问福伯为何要换掉那些树,他不喜欢花花草草。如
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花巧蔾是想把院里的松柏换成花朵吧!
他该生气的,为什么会轻易地任她胡来呢?
发生什么事?她怎么跟着那常贴着她的小女孩跑得那么急?
“在那里!”这园子该死的大,花巧蔾真怕她会迟了一步。
“前面!”
那一堆人围在水边看戏啊!花巧蔾实在会被这些柔弱的妇女气死。
她奋力地拨开围观的人,一股脑跳进水里,急向小孩游去。那个载沈载浮的小孩幸
好漂得不远,花巧蔾三两下就拉到她了。
随后而至的崔冷看到花巧蔾拉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已经没气了。
“不,请救救她啊!”哭成一堆的妇女们,不知所措地拉着花巧蔾。
“请先别紧张!”把小孩放在地上,花巧蔾刻不容缓地对她做口对口人工呼吸。那
些个哭天抢地的妇女,一时间全都停止哭泣,惊愕地看着她的动作。
就连小绿也拿她当怪物看。
花巧蔾好辛苦地承受着背后的压力,她知道她这么做是吓坏了这些善良的老百姓,
但她的急救训练就只有这种啊!别的方法她还没学会。
“她在干什么啊?”
“对啊!这个姑娘真不害躁。”七嘴加上八舌,大家开始不客气地大声“低语”。
幸好,小女孩已经有反应了,花巧蔾努力地抗拒着后面的杂音。终于,女孩把水抢
出来了,不一会儿就醒了,惊吓过度的她,似乎没有小同当日的镇定,一睁开眼睛就
“哇”地大声哭了出来。这么一哭,大家对花巧蔾原本猜疑的态度便瞬间转成感激。
“去找房里拿袍子出来。”崔冷注意到的却是脸色泛白的花巧蔾。
大家一看到庄主在场,吓得纷纷离开了,只留下湿得像落汤鸡的花巧蔾和冷漠如常
的崔冷对视着。
崔冷接过袍子,把它丢给花巧蔾。“快回房换衣服,真不成体统。”
“我哪里不成体统?你这个小偷!”花巧蔾不客气地把袍子披上,这种寒冷的天气
不披上它的人是傻瓜。
“谁是小偷?”
“除了你还有谁!”巧蔾恼怒地站在他面前,不顾头上的水直滴的可笑模样。
崔冷望着她湿答答的面孔,硬是气不起来。“回房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站住!”这次没有袍子可以拉了,她改拉他的袖子。“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
‘丢人现眼’?”
崔冷不愿和她一般见识,便大力地甩开她走了,气得花巧蔾直发抖。
“快回房去换衣服!”转弯前,崔冷停下脚步又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愣住了,花巧蔾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她没听错吧?
他是怕她着凉吗?
心中缓缓流进的暖流,温暖了她的心。
也温暖了她对他的不满。
★ ★ ★
花巧蔓看到父亲的身躯静静坐花巧蔾的房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她看得既难过又舍
不得。
“大姊,爸又待在二姊的房间吗?”花巧茜担忧地靠着花巧蔓。
花巧蔾的失踪已为花家带走太多的欢乐,也带来了太多数不尽的伤痛。
“我相信巧蔾一定不会死的,”花巧蔓的眼眶又红了。“巧蔾不会拋下我们的。”
“我也想相信,可是二姊掉到湖里已经快一个月了,搜寻工作也告结束,大家都认
定二姊已经死了啊!”花巧茜的泪水率先流出。“大姊,这叫我们如何抱持着希望?”
“不,别乱说,巧蔾一定还活着,如果她死了,我们一定会有感觉的,不是吗?”
不会死的!巧蔾……你一定还活着对不对!
没想到她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灿烂的早晨,竟是她们所见的最后一面。
“大姊,别自欺欺人了,山上那么冷,湖水那么冰,而且又好几百年没人去过,二
姊……”花巧茜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他们找不到她的尸体不是吗?所以巧蔾一定还活着!”
巧蔾,如果你还活着就快回来,快回来啊!
花巧蔓望着巧蔾栽培的郁金香,伤心地缅怀着。
这花儿依旧,人事却已全非!
巧蔾!你听见了吗?
花巧蔾的心突然间跳得好急。今晚不知怎么了,她彻夜难眠,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大
半夜,仍为这股莫名的心慌迟迟无法入睡。
既然睡不着,躺在床上也没用,不如起来走走。
今天好象满冷的,花巧蔾低头看看身上的睡衣,考量着要不要着襦裙……算了!反
正半夜时分不会有人看到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加件袍子好了。
这件紫色绣花的袍子她真喜欢,夫人对她真是不错,三天两头送她衣服,送她布的,
她现在在崔家是锦衣玉食,活像个千金小姐。
尤其是布,老夫人可能是觉得家里的布太多,怕用不完,几乎每天都会差人送些绫
罗绸缎给她,深怕她做衣服的速度太快,布会不够用!
花巧蔾慢慢散步到中庭的花圃,好笑地坐在石头上。
这样也好,自从易盼奴救了她以后,她就一直想回报,改天就请人帮她把布运回花
家,算是她对花家的谢意。
这大概叫借花献佛吧!
“呻……”呻吟声不断传来,好象动物踏入陷阱时发出的哀鸣声。
花巧蔾起身四处张望,慢慢地靠近房子,不知不觉上了走廊,一间一间地仔细听着,
想找出声音的来源。
这间没有,这间也不是,是这间!花巧蔾轻轻敲了敲,可是没有回答。
她想进去探个究竟,可是又不敢贸然冲进去,深怕失礼。但这人的呻吟声听来很痛
苦。
这怎么办?
花巧棻来来回回走着。管他的,反正失礼的事做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桩啦!
“我……我进来了。”她低低地喊着,明知没有人会回答她,她还是意思意思一下。
这摆饰好眼熟,香几、茶几、卧榻,那么那边就有一张——床啰!真的……
花巧蔾把视线移到另一边,果然看见崔冷不安地低哮着。
他和她一样也会作噩梦啊!
巧蔾移到床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好重的酒味,她用手搧着风,希望能把崔冷满身
酒味冲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