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世上没有十全十美这等好事,上帝造人总会留下一丝丝小瑕疵,好叫人类反省。
他,天王级的国际巨星,年缴的所得税高达亿元,酷到不行地让人叫到喉咙沙哑,人人渴望一亲芳泽的完美男人只有一个令人遗憾的毛病,那就是……
「少在我面前使性子,我不吃你这套,赶紧把妆补一补,别让我动手,我正在安排你下半年度的录歌进度。」老要人催,真像长不大的孩子。
镜头前的韩青森活像冰凿出来的冷漠硬汉,对谁也没笑容的只以冷眸睨人,冷傲得仿佛是离群的孤狼,不管谁靠近他都只会落得冷眼的对待。
可是,为什么他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超过半小时呢,除非有重大事件,否则他一定是第一个离开的人。
大家都说他大牌,狂妄得不可一世,不交朋友也不主动与人攀谈,一出现就抢走所有人的丰采,丝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是个张狂的特异份子。
唯有与他熟稔的几人才知道他有多么不堪造就,以真实面目出现根本上不了枱面,不用三秒钟就让人吐尽一肚子酸水。
说好听是赤子心性、没什么心机,是标准的烂好人一个,看小狗溺水的电影都会哭得浙沥哗啦,一盒面纸不够他看半场,天生的悲天悯人、性情中人。
但是他也因为不懂人情世故,不会防备人家,就连被人暗捅一刀还反问人家为什么帮他搔痒,一天到晚笑咪咪好像没烦恼,只要吃饱了就没事,闲散的处事态度逼得身边的人都快抓头发大叫。
他不爱钱,对演艺圈没什么企图心,一切琐事都交由芳龄四十的蓝清涡处理。
「闭嘴,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聒噪的声音,不然我把它缝成鸟嘴。」没见过这么吵的「孩子」,简直是个过动儿。
「人家哪有很聒噪,是你自己答应人家,一拍完音乐带就要带我去看蝴蝶的。」他咕哝的埋怨,一脸敢怒不敢言的卒仔样。
「阿森,别以为你用手遮住,我就看不见你两片嘴皮在蠕动,你已经二十七岁了。」早该长大了。
他是她带过最有成就的艺人,也是最难「哄」的超级无赖王,跟个七岁的孩子差不多,给他新上市的机器人玩具,他可以玩上一整天毫无怨言。
相反地,买来的东西若不合他意,他一样会闹上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吵著要自己一个人去逛百货公司,然後迷路在儿童馆走不出来,打手机找人去救他。
路痴加孩子性是他人格上一大缺点,但他不以为意还沾沾自喜,老爱装可爱撒娇,一点也不像当过兵的成年男子。
「是咩、是咩!我都二十七岁了,涓姊老当我是孩子,管东管西的,不尊重宪法赋予我的人权。」他不要工作了,他要蝴蝶。
冷眼一瞪,蓝清涓没好气地拍掉他放在头顶,装猪耳朵的手。「如果你有一点点长大的迹象,我绝对会尊重你的意愿。」
他笑得有点色的看向裤裆,「涓姊,我有长大喔!每天早上它都会升旗,像公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
「你……」她失笑的拍向他的额头,拿他没辙的收起手上的行程表。
「涓姊,你就把他最想要的东西给他,省得我笑得肚子发胀,握不紧方向盘。」
因为没赶上南下的飞机,为了及时参加在南部举行的联合劝募活动,执行长刘哥客串司机,负责将他们送达会场,沿著花东公路拚命急驶,只希望能在时间内将摇钱树送上台,高歌一曲募得建医院的款项。
以前他是一流的赛车手,横冲直撞,根本不把生命当一回事,越是惊喜、刺激他越来劲,无视家人的关心任性行事。
自从在一次撞车意外遇见他现在的老婆,他的心性便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开快车,也不拿命开玩笑,成了安安份份地安全驾驶者。
不过偶尔他也会忘了自己已退出赛车队,忍不住踩下油门向前狂辗,直到油表快破表,才猛然回神的维持时速七十。
「有礼物?快给我、快给我,我要礼物。」兴奋莫名的韩青森坐下住,直嚷著要礼物。
「坐好、坐好,别让我分心,你这只野猴子想变成蝴蝶飞出去呀!」吓了他一大跳,以为车要翻了。
「刘哥,人家的礼物啦!我保证乖乖坐好。」韩青森伸出三根手指头,以童子军礼起誓。
「又不是不给你,急个什么劲,浓雾影响视野,危险得很。」老婆现在肚子里多一块肉,他可不想孩子生下来没父亲。
「对不起,刘哥,妨碍你开车子。」韩青森像个大人地道著歉,规规矩矩坐好不敢乱动。
相视一笑的刘哥和蓝清涓为他的安份莞尔。
他们的经纪公司相当迷你,除了两人外,只有一个助理和总机小妹,以及挂名不管事的老板,是个小而精的麻雀公司。
几年前也曾培育出一名玉女歌星,但她在稍有名气之後就嫌弃公司制度差、酬劳低,没多久就跳槽到大公司以求更多的表演机会。
可是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规矩,在一堆大牌天王天后之中她的光芒被隐没了,新鲜期一过即束之高阁,不到一年光景沦为三级片女优,拍写真和卖肉维生。
她也曾想回过头重新出发,碍於合约他们无法接受她的要求,只好任玉女变成荡妇供人狎玩,现在是某某富商包养的情妇,鲜少接戏。
那时候的韩青森还是个刚退伍的送快递小弟,土得要命,不引人注目,刚好和蓝清涓擦肩而过,被网罗成为那名玉女之後公司力捧的新人。
经过一番包装後,他果然令人耳目一新,一扫公司的窘况,第一年就拿下最佳新人演唱奖。
「喏,阿森,你最爱的蝴蝶集册,我刚由自然生态保育协会买来的。」费了她大半天的时间。
「哇!是神秘的紫蝶幽谷耶!涓姊真是对我太好了,感恩呀!女菩萨。」他迫不及待的翻开第一页。
「少贫嘴。」笑了笑,她眉微带淡愁的低视夹在行程表的粉红色信封。
「涓姊,你的表情不太对劲,是不是又有烦心的事。」不意从後照镜瞧见她苦恼的睑,刘哥不免关心的问。
「还不是那回事。」她苦笑地将信拿给前座的助理,由助理念给他听。
一听完信的内容,刘哥眉头连打上数个死结。「怎么又这种求爱信件,内容尽是些阿森不娶她就要同归於尽。」
信末署名青儿的娟秀字体应是女人所书写,遣词用字都透露对方受过高等教育,起码有大学程度。
「最近的恋爱偏执狂实在太多了,前阵子还有个小女生要胁他签结婚证书,不然就要割腕自杀。」幸好警力及时抢下那把阴森森的水果刀。
「不过这个人的来信太诡异了,没有邮票、邮戳,直接送到我们所在的地方,神通广大的伎俩叫人无法不心慌。」无孔不入的本事和蟑娜是同一等级。
愁容一转,无力感顿时浮上心头,当大家为阿森的事焦虑不安之际,他却像无事人的翻阅蝴蝶集册,喜孜孜如获至宝般爱不释手,完全听不进他们的交谈。
但他就是这点可爱,惹人想多疼他一分,该认真的时候他一定全力以赴,绝不因当红刁难工作人员,配合度高达百分之百。
爱蝶是他小小的兴趣,是工作外的第二生命,他可以为了看蝴蝶生态的录影带彻夜不眠,专心得让人好生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