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韩青森那个笨蛋仍真心不悔的等待,不因她的不开窍而放弃,坚持所爱不为外力所惑,把她的一切看得比自己重要。
「爱?」不会吧!她哪有可能爱上那个人,她的爱情早就典……「我不会爱他,我没有感情线。」
「胡说八道。」雪子抓起她的手一看。「咦,真的不见了?」
记得小时候翻看她手掌时仍有呀!条纹深刻而无分岔,显示她是个专情执著的人,绝不因任何险阻而退缩。
怎么长大了感情线也跟著消失,翩翩到底替自己的未来做了什么变动,不然它应该清清楚楚地留在原处。
「谁不见了,瞧你们聊得正起劲。」
清柔的声音一传来,胡翩翩立刻转头。
「蝶姨,你没事了呀?」脸色红润,眼神清澈,嗯,好了一大半。
昨天蝶姨回来时,那被打伤的模样真的很吓人。
「一点小伤,让你们担心了。」手一扬,她将电视的音量转小。
「谁担心你呀!」雪子粉嫩的细腿突地伸长,两足并成白色长尾,朝小叛徒背上一拍,缠住她足踝让她寸步难行。
雪子阿姨,放开啦!胡翩翩试著挣脱。
不要,蛇喜欢攀住东西。
厚,你很任性喔!
哪里、哪里,我玩得很惬意。雪子故作满足的打了个哈欠。
看著一人一蛇以眼神对话,紫蝶只是笑笑地坐在她们中间,防止她们自相残杀。
蓦地,电视萤幕出现一段访谈的画面,一名颇具姿色的女演员含羞带怯地诉说她的新恋情,语带露骨的暗示是某位歌坛天王,并已进展到共筑香巢的程度。
不消说,喜爱挖人隐私的媒体马上洒狗血的以连线方式访问那位天王,将话题弄得很腥膻。
主持人问话方式十分有技巧,他不说出女主角的名字,只问天王是否正在恋爱,而且引用女主角的说词进行套话,鸡同鸭讲地把场面炒得很火热。
一旁的宇幕甚至已悄悄打上:天王婚期近了,谁是他的良缘?
想也知道是谁,不就是那个矫揉造作的女演员。
「蝶姨,那个女人叫沈晶晶,前阵子和咱们家的笨蛋拍过广告,她这人最虚伪了,说过的话没一句能听的,而且擅长利用他人的名气哄抬身价,那一番鬼话你就不用放在心上。」全是假的。
紫蝶的笑意有点恍惚。「他若能爱上同类也是好事,省得我为他操心。」
都典当掉爱情了为什么胸口还会酸酸涩涩的,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掏空她的心。
「少假了,别说你一点都不在意,除了爱还有喜欢,你已经变得太喜欢他了。」笨蝴蝶。
是吗?她喜欢他。「雪子,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能耽误他。
「什么时间不多了?」指的是蝶姨快成仙这事吗?
胡翩翩的狐疑没得到解开,因为她们都不知如何开口告诉她那件事,所以至今谁也没开口,以致她现在仍不知晓千年大劫这事的存在。
不自觉的拖延致使谷中的「邻居」全都知情後,唯独她依然惬意的过日子,不受影响。
在大家不经意的隐瞒下,默然自然形成,怕她难过的绝口不提,希望她不去烦心控制不了的命运。
反正要是真的避不过那一劫,就编个人灵山修练的藉口继续欺瞒。
「没什么,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安心的把你的大学念完,日後不要念出个半调子律师笑掉我的蛇牙。」
什么话,瞧不起人,她是T大的高材生耶。「蝶姨,你别轻信电视上的节目,十之八九是造假的,笨蛋森不敢移情别恋。」
不理我,好你个翩翩。雪子不怀好意地瞅著胡翩翩的背,手指一划,半空浮现一只抱枕。
就在快击上她时,一道淡雅的馨香轻轻拂过,抱枕咚地一声落地,胡翩翩听到声响回头一看,才知道自己差点被攻击,她朝雪子吐吐舌头扮鬼脸,无声地说了句——阴险。
「念好自己的书,不用插手大人的事,是真或假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可是你不快乐,眉间锁著轻愁始终不展,看得我好著急。」蝶姨就像她的母亲,她不许任何人惹她伤心。
要是她有法术的话,第一个教训那个胡说八道的沈晶晶,散播不实真相哄抬身价。
「我没事,你多心了。」紫蝶轻抚她的发,笑容勉强,失去平时的沉静。
「才不是呢!你别当我是不懂事的孩子,我已经二十一岁了。」
「对有千年寿命的我而言,二十一不过是数字,沧海一栗。」不足计量。
「喔!我是一粒砂。」胡翩翩沮丧的说。
和长寿的非人类族群相比,她的确稚嫩不成熟,碰到一点小事就惊如大事的喳呼不停,不如历尽人事变迁的其他人来得豁达,能以平常心看待骤起的变化。
可是要她不管闲事真的很难,尤其蝶姨是她最亲近的长辈,她怎么可能对她的事置之不理,当没事般自顾自的活著。
不管啦!无论如何她都要查出她到底瞒了自己什么事,她要发挥狼的特性,把秘密叼出来。
嗯,就这么办!
胡翩翩表情变化多端,先是气馁的垂下眼皮,像是没力气战斗,郁郁寡欢的感慨力有未逮。
不到几分钟她又像打了剂强心针似的,两眼有神的为自己打气,不论遭遇任何事永远向光明面看齐,绝不让自己打败自己,坚持到底的人才能得到最後的胜利。
看著她的热情洋溢,紫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丧失对生命的热爱,凡事裹足不前,不敢往前踏出一步。
她,拿得回爱情吗?
在剩下的日子里,她也想好好的爱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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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路十段五百二十号……五百二十……嗯,这里是四百八十二,那五百二十号在哪里?十段听起来很不吉利,像是死路一条……」
戴著鸭舌帽的韩青森鬼鬼祟祟的比对著手中纸条上的地址,形踪可疑地在电线杆後躲来藏去,像是身怀巨款,怕人来抢钱的神经质富商。
他以为不会有人发现他像小偷一样的行径,脚尖还蹑起来,走得十分小心,不时东张西望的观察环境。
大白天穿著风衣满街跑,又是戴帽,又是戴口罩的探头探脑,人家不当他是变态狂,也会视为疯子,背地里指指点点,考虑著要不要报警。
一群刚买菜回来的三姑六婆对著他的背影直发笑,交头接耳的,为他的笨拙感到无比开心。
韩青森在数条巷子之间绕来绕去,开始怀疑自己被某个坏女人给骗了,因为他根本找不到爱情路十段五百二十号。
浮在半空中的一大一小身影暗中观察了他好一会儿,其中的小影子还因为站太久脚酸了,蹲下身俯视地面上的无头苍蝇。
最後他观察出一个结论——此人是个路痴。
「大哥哥,你在捉奸吗?还是在跟踪人,要不要我伸出正义之手?」袖子一卷,他露出骨瘦如柴的小胳臂。
「不用了,不用了……」喝!谁在跟他说话?
韩青森猛一回头,瞧见空无一物的街道只有电线上的几只麻雀在吱吱喳喳,连个鬼影子也没有,长长的巷子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心里发毛的他拉紧风衣,一口刚吞下去的口水在喉结处滚了滚,才疑神疑鬼的一口噎下,眼神飘忽的注意四周有无异样。
也许是他太多心,被蝴蝶谷的那群怪胎吓出神经质,老是觉得他们依然躲在暗处窥伺他,随时有可能跳出来搭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