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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推开笨重的铁门,夏韶光脱下低用鞋,将手中的一些信件随意用放在鞋柜上头,赶紧跑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矿泉水,咕嘈咕响的一口咽下。
“哈!”不淑女的哈出盘旋于胸臆间的闷气后,昏沉的脑子开始注人了丝丝清明,盯视着冰箱表面所贴的小纸张,她有种无力感,“明天轮早班,后天值班……”
回想进门前惊鸿一瞥的壁钟,时针指向九,看来她又错过今日的晚餐时间了。
以手绕至颈后捏了捏发酸的脖子后,让全身的疲劳感暂时获得了解放。
“明天还得安排J室的病人做断层扫瞄……”她拖着笨重的步伐走出厨房,走向客房欲要准备换洗衣物,一阵机器运作的声响自客厅传来。
夏韶光停住脚步仔细倾听了一会儿,然后举步往客厅走去,眼一抬即见摆放在客厅电话机旁的传真机正不断地吐出纸张来。
“传真?”她迟疑了一下,随即联想到尚在国外渡蜜月的姊姊及姊夫,立即带着点点喜悦之情走上前去。
她兴致勃勃的捞起地面上的纸张小心阅读起来,随着眼廉所扫进的文字,一种源自于内心黑暗的恐惧悄悄地冒出,急窜于浑身细胞之中。
传真纸自夏韶光发颤的指尖滑落,原本布满兴致的脸庞逐渐被苍白之色所取代,渐渐地,她感觉到胸腔一阵挤压,令她无法恣意顺畅呼吸吐息。
寒意在眨眼间袭上她的身子,原以为渐渐远离的恐惧已经消失于无形,原来它一直都还在,它潜藏于内心深处,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信……”黑暗惧意紧紧搜住她的心,让她的眼前仅仅浮现适才掠过的一个文字,她颤抖的走至鞋柜,从刚刚拿回来的信件中疯狂的寻找,直到一个黄色信封跃入她的视界,她所有的惊恐也随之吊至最高点。
“又来了……“他’又来了……”她的唇片发颤得无法合起,唇间选出惊惶语句。
浑身无法遏止的寒意引发出一连串颤抖,夏韶光仿佛失去动力的颓然跌坐于地面,手里还紧握着黄色信封,却没有一丁点儿勇气拆开。
“不,不可能是‘他’?……”试图平抚不断冒出的骇惧意,她不断地以言语鼓励自己,“我必需勇敢起来,不能再这样受到‘他’的恶梦控制。
是的!这场恶梦早就该醒了!为了这场恶梦,她牺牲了自我心灵,甚至人院治疗心理长达三个月之久。
“早就该醒了!”夏韶光以双手环住身子,垂下的脸庞浮动着欲摆脱恶梦的决心。
或许这份对抗恶梦的勇敢是成律民给予她的,以往面对内心的恐惧袭来,她只会痛苦、害怕及逃避,但是这一次……她不想再逃避。
忍住内心翻腾的百回思绪,刻意忽视往日的恶梦自脑海深处涌现。她摊开手中的黄色信封,双手依旧止不住发抖的将信封拆开。
当她摊开信纸时,简直无法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信纸上头是以剪报字体所拼凑成的字句,每一字句所串成的皆是爱语。
夏韶光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往昔的一切与眼前所见是那样的相像。信纸上的爱语如出一辙。
‘啊——”她无法承受的扔掉信纸胞头尖叫。
喉咙哑了、眼角并出了痛苦之泪,此时此刻她需要的是一个强力的拥抱,她需要有人帮助她……
没有理由,眼前浮现了成律胤那张黝黑、带着灿烂笑颜的俊挺面容,“成律胤……”
她唤着他的名,视线投射向摆放于传真机旁边的电话,口中哺语不断:“救救我……抱抱我,我——需要你……”
第八章
戒慎恐惧地端坐在椅中,李淑媛难掩一脸不安,一双眼直往身旁的事物瞧去。
“李小姐,放轻松,这里是西餐厅,没有人会伤害你,你不用害怕。”见她将惊惶写在双眼里,成律胤不禁心疼起她的遭遇来。
“是吗?”李淑媛扯出一个略略放心的浅笑,紧张兮兮地端起开水灌了几口,这才稍稍平息惊慌心情,“成律师,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抬手,招来服务生。
李淑媛腼腆一笑,“谢谢你肯听我说话,还接我爸的案子。”
“这是我的份内事。”成律胤万万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她竟已失去唯一的亲人。
“可是,有很多律师都不肯接我的案子。”她偏头,有些摸不着头绪,“起先我想不透,直到我遇上那帮流氓,他们恐吓我要乖乖收下那笔遮口费,否则会让我死得更惨。”
“李小姐,你还记得那帮流氓的长相吗?”成律胤拧了眉,决定非要送那帮流氓吃牢饭不可。
“嗯……我只记得其中一个,好像叫什么大狗的,他说话很凶,硬要我收下钱,我不收他就吼我,还差点要动手打我,后来是惊动了邻居,他们才肯罢休离开。”
服务生带着菜单来到桌旁,成律胤伸手接过,眼底浮现一抹深恶痛绝的激动,“那些人当台湾是无法无天的地方吗?”
“不过幸好我找到了你,也幸好你肯帮我忙,否则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捧着莱单,李淑媛对上头的食物标价暗暗咋舌。
瞧见她有些为难的神情,成律胤自作主张的为她点菜,“两客挪力牛排。”
“成律师,我吃不起跳力牛排。”
“没关系,是我找你出来商谈的,这一顿理当由我请你。”将菜单交回服务生手中,成律胤缓缓提出解释,“你千万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成律师,你真是个大好人!”她从没通过这么善待她的好人,一时间感慨万千,“以前只有我跟爸爸两个人,生活虽然清苦,但是还过得去,要不是他突然生病住院,我根本也没想到他会就这么过去了。”
提起突逝的父亲,李淑媛无可自抑地泛红了眼眶,“爸明明是因为盲肠炎人院的,结果却死在手术台上,医师告诉我是因为败血症的关系,但是我不懂那是什么,每个人都说盲肠炎只是个小手术,不会有问题……”
回忆起往事,李淑媛的脸越垂越低,失去父亲的激动直到今天仍教她伤心不已,“我也以为不会有问题,没想到爸就这么一去不回……要不是我去苦院办理领回遗体的手绩,我也不会凑巧听见赵医师跟别人说他不小心多划了一刀,引起大量失血,最后才会回天乏术……”
听到这儿,成律胤敏锐地挑高眉角,“李小姐,你说你听见赵医师用别人说……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我不知道。”李淑媛有些泄气的摇头,“那个人站在墙往后,我没看见他的脸,只知道他说话声很冷很低,还问赵医师货到手没……”
“货?”成律民不解的皱紧眉,“什么货?”
“我也不知道。”李淑媛摇摇头,年轻的脸庞盛满了茫然,“那个在墙往后面的人说,那个货可以买到相当高的价钱,一些日本佬跟东南亚的大亨都抢着要。”
“日本佬跟东南亚大亨……”成律岚抚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难不成赵崇礼利用医院做不法勾当?甚至还有一个同伙……”
“抱歉,上菜了。”服务生端着菜色上桌,也中止了这个话题。
“成律师,自从你接了我的案子后,那些流氓就没再来强要我收下这口费了。”
“那当然,那些猪头至少还知道什么人惹不起!”成律民不屑的细嗤一声,暗暗感谢起他傲人的身世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