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是月笙所见过最好、最好的大好人了!”
她擦干了泪,仰头对他释放全然信任的纯真、甜美笑靥,如微微春风轻拂过他心湖。
拓里真想不透,怎么会有人狠得下心想伤害他怀中如此纯洁可爱的小妹妹?她就像朵清雅茉莉,好惹人怜爱,他连抱都不敢太用力,深怕弄疼了她呀。
还好他来得及救她……
拓里抱稳她,在心中暗暗立誓,在将月笙安全送回家之前,他一定要尽全力保护她,绝不让她再受一丝伤害!
* * *
看见儿子抱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小姑娘回家,童父青元和童母娟娘可吓了一大跳。
待问明了经过,青元大大夸了儿子一顿,娟娘则立刻带月笙去沐浴更衣,让她换穿上拓里几年前的旧衣,再和他们一家人共进晚饭。
“月笙,你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席间,青元问了她一句。
她吃着童家特地为她烹煮的鸡肉,用力点了一下头。“我爹叫符千寿。”
“原来你是千寿的女儿啊!”
“爹,你认识月笙她爹吗?”拓里听父亲的语气应该是如此。
青元微笑点头。“何止认识,我跟她爹十几年的交情了,只是自从她爹九年前去京城里做生意后就没什么机会见面、联络了。不过,说起月笙她大伯,你一定知道,就是符家村村长喽!”
拓里展露喜出望外的神情。“太好了!月笙,我知道你姥姥家在哪了,明天我保证能让你见到你爹娘。”
“真的?!”她开心地再确定一次。
“真的。”
“太好了!”
她笑咧嘴,但不一会又愁锁双眉,好像遇上了什么难解的问题。
“怎么了?”娟娘关心问她。
“可是……我不想跟拓里哥哥分开……”她天真地问:“娟姨,你们搬来跟我们一起住好不好?那我就可以和拓里哥哥永远在一起了!”
娟娘笑眯了眼,疼宠地揉揉她发顶。
“月笙,你真的那么喜欢我们家拓里吗?”
“嗯。”她坦率地说:“除了我爹和我娘之外,我最喜欢的就是拓里哥哥了,他打败坏人救了我,回来的路上我走不动,他还背我,还边走边说故事给我听,拓里哥哥人好好,所以月笙最喜欢他了!”
纯真的她说出了自己心里最诚实的感觉,一点也没留意到一旁的拓里面红耳赤,低着头猛扒饭,羞赧得连头都不敢抬了。
“月笙,那你要不要干脆留下来做我们家拓里的媳妇儿呢?”
“娘!”拓里脸比炸虾还红。“我才十四岁,你谈这个太早了吧?!”
“一点也不早。”青元搭话说:“我十六岁就跟你娘成亲了。”
“爹!”
“我可是真的哦!”青元看着一张脸红得像关公的儿子说:“儿子啊,其实我跟月笙她爹以前曾半开玩笑地说过,这辈子当不成亲兄弟,当儿女亲家也好,如果你喜欢月笙的话,我去跟她爹提一下,或许月笙就真能做你的媳妇儿喽!要不要啊?”
拓里脸红心跳,不晓得爹是跟他说真的,还是戏弄他而已。
像月笙这般有着细瓷般白嫩肌肤、水汪汪大眼和红菱小嘴的漂亮可爱小姑娘,真有可能在日后嫁他为妻吗?
“拓里哥哥,‘媳妇儿’是什么啊?”月笙暖软的小手覆上他的手,天真地问:“如果做你的‘媳妇儿’就能永远跟你在一起,那我做你的‘媳妇儿’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
拓里说完碗筷一搁,羞得立刻冲出家门。
青元和娟娘头一回看儿子害臊成那样,全忍不住噗哧笑出。
月笙虽然不懂他们在笑什么,也跟着开心微笑,快快吃完饭便出去院子里缠着双颊潮红末褪的拓里玩了。
* * *
翌日,由于月笙不愿离开拓里,便由童父自行下山告知符家月笙在他家一事。
提起亲事,月笙的娘嫌童家不过是猎户出身,配不上他们在京城开了间小客栈的“富贵”,马上表明反对。
不过,当家作主的还是丈夫千寿,他一口答应,她也没辙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月笙的态度。
一听说当拓里哥哥的媳妇儿,他就会一辈子疼她、爱她、宠她,而且永远都不会离开她,她哪还能错过这个“机会”,一见爹娘上山来接她,她就自己亲口说了要当拓里的媳妇儿。娘不许,她就抱着拓里猛哭,哭到拓里心疼也跟着恳求,让千寿看了又好气、又好笑,直叹女儿还没养大就不中留,干脆现在就留给童家养算了。
不过,说归说,千寿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舍不得了,只是挨不过女儿的请求,让她在童家多玩一天、多住一晚,婚期可得再等上个六、七年再谈喽!
但是仅止如此,拓里就已经恍似脚踩云端上一般开心到不太敢相信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仗义相救竟然会为自己救回了个媳妇儿。
而他的小月笙就像是月中降下的仙子,出尘脱俗,一颦一笑都如此惹人爱怜,就算偶有的耍赖、任性,也让人觉得好可爱。
今天一整天他们俩都在一起。别看月笙年纪虽小,厨艺却好得令人咋舌,听说全是她缠着客栈里的大厨学的,他们家一家大小三人的胃一餐饭就全让她给收服了,他娘更是直嚷着要把月笙藏起来,不放她回京了。
老实说,他又何尝不想这么做……
一想到回京后,他或许数年以后才能再见月笙,他就不禁满心不舍。
真奇怪,才两天的相处,他竟然会对月笙如此依恋不舍,连他也想不透个中道理,仿佛他与月笙是前世就相识一般;月笙对他乎寻常的好感又何尝不是如此?
“呵……”
月笙银铃般的笑语传进他耳中,淡淡月光下,她正在花间追逐流萤,夜风中衣袂飘飘的她被点点萤光笼罩,在拓里眼中宛若仙子下凡尘,如梦似幻。
“月笙!”
“嗯?”
她回眸一笑,立刻飞奔到他身边。
“我想送你一样东西。”
他解下颈上项链,有些腼腆地执起她的手,搁在她掌心中。
“这是牙齿吗?”月笙看着链子上的森冷白牙问他,想着被这又尖又大的牙齿咬到一定很痛。
拓里点点头。“嗯,这是我十岁时第一次猎到的那匹大狼的尖牙,我爹叫我娘串成项链让我戴着,就像平安符那样,这四年来我一直不离身的,现在我把它送你,等你回京之后,就让它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希望它能保你平安如意。”
月笙将狼牙项链戴上,抿抿唇,张开双手抱住他。
“里哥哥,你舍不得我离开,对不对?”她亲呢唤他,幽幽问他。
“嗯。”
“我也舍不得你,干脆我偷偷把你打包带走好不好?”
一抹浅浅笑意取代了原本-直在拓里脸上挥之不去的离愁。
“有那么大的布巾可以将我打包吗?”
她咬着指甲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
“有了,我拿床被包不就够大了?”
她的表情很认真。
她真的很认真地在想该如何才能将他带回京,她真的不想离开他,以至于她虽然说了个不可能的大笑话,拓里却笑不出来。
“行不通的,而且我也不可能跟你走,我必须待在我爹娘身边尽为人子的孝道,你也是。”他温柔拥抱她。“不过,总有一天你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六年之后我一定上京迎娶你回童家--如果到时候你还愿意嫁我,跟我一辈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