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在夸她吧?
冰冰脸儿泛红,想不到他也会有夸她的时候,而且还说她讨人喜欢呢。
「上车吧!」他瞅著她淘气一笑。「还是要我抱你上车才行?」
「谁要你抱了!」
她自己开门上车,既然他给了个台阶下,她也不跟他计较了,毕竟要她自己一个人搭计程车说不怕是骗人的,昂贵的车资她更是不大舍得。
「对了!」在他踩下油门之前,她突然想起了有一件事得先跟他说清楚。「这次我就大发善心当一次你的挡箭牌,但下次你可别再在别人面前说得好像我跟你有什么不寻常关系一样,你要是害我嫁不出去,看你怎么负责!」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冰冰被他这么一瞧竟然莫名其妙地口乾舌燥、心跳加速。
「你不用『提醒』我负责,还是你现在就急著要我负责了?」
「什么?」她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嗯,难怪你听不懂,照理说应该是你必须对我『负责』才对。」
「嗄?」她更不懂了。
他魔魅一笑,伸手扣住了她下巴。
「你忘了吗?我们真的是有『不寻常』的关系喔,乾妈和我妈上个礼拜才问过我愿不愿意……」
他突然停住下说,存心吊她胃口,她也果然立刻追问:
「愿不愿意什么?」
「我说不太好,」他唇上噙著诡异笑容。「你直接问乾妈好了。」
「切,装什么神秘,我才懒得问呢!」
她长发一甩,装作毫不在乎地闭眼睡觉。
天知道,她已经快被好奇虫挠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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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知道,钧天一定是存心故意的!
没事说个哑谜让她挂心,害她急得想拨电话跟老妈探听,他却偏偏缠著她又看电影、又跳舞,非得把她「煎熬」到晚上十二点半才放人,差点没把她憋死。
「妈大概睡了吧?」
回到房里,她握著手机走来走去,芷涵正在热线,她考虑著要不要明天再问,最後还是忍不住拨了通电话扰人清梦。
「冰冰?」手机里传来如乐睡意深浓的鼻音。「怎么了,那么晚还不睡?」
「都怪钧天啦!」她这端可还是精力旺盛。「那家伙他——」
「什么『那家伙』,冰冰,我跟你说过千百次了,女孩子就要谈吐斯文,不可以说话那么没有礼貌!都怪妈小时候让你跟你那些堂兄弟相处太多时间,害你学得那么粗鲁……」
天哪……冰冰皱眯著眼,头疼地直按著太阳穴,人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么老妈就是不死心,还在幻想能将她调教成名媛淑女呢?
「Stop!」她怕老妈一本金刚经念到天亮都不停,连忙出声打断,导入正题。「妈,你先听我说好不好?我打手机很贵耶,你不想接到上千元的电话费帐单吧?」
「什么,你用手机打呀?那快说吧,你这么晚打来要说钧天什么事?」
冰冰露出满意浅笑,对生性俭约的老妈祭出这一招果然有效。
「妈,你都不知道,他在外面风流快活却找我当垫背,跟别人说得好像我正在跟他交往一样,我好心不戳破他的谎言,他倒当成理所当然了,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很欠揍?」
「女孩子说什么『欠揍』,真是的!」如乐顿了顿。「咦,你不是本来就跟钧天在交往吗?」
「哪有?!」冰冰拿著手机大吼,怎么连正经八百的老妈也在跟她「壮孝维」!
「怎么没有,那天钧天送你回台中,我明明从二楼阳台看到他亲了你一下呀!」
冰冰一听不禁头皮发麻,双颊立刻飞上两团火红。
「那……那又不是我自愿的,是钧天那个混蛋自以为他还在国外,说那叫什么晚安吻,趁我不备偷袭我!我已经慎重警告他,再有下次我就拿芭乐塞他屁——」
「冰冰!」
在老妈狮吼前,冰冰已经快一步捂住自己老实的嘴巴,不过她已经可以想像老妈快气炸的模样。
「妈,这个不重要啦,我最主要是想问你,上礼拜你跟乾妈到底问了钧天什么东西『愿不愿意?』他话说了一半就装神秘,害我一直挂在心上,你还记不记得是什么事?」
「上礼拜?」如乐沉吟片刻,「喔,我想起来了,你乾妈那天刚好跟我提起婚约的事。没想到我把你教得那么差劲,你乾妈还一直对你赞不绝口,说她巴不得你早点嫁给钧天——」
「什么?!」
这一吓,冰冰的手机差点掉落地,她用力拧了自己大腿一把——痛死了!
「妈,你还没睡醒是不是?」既然她会痛,那就不是她在作梦,一定是老妈在说梦话!」
「我清醒得很!对了,冰冰,我跟你爸,还有你乾爹、乾妈全商量好了,虽然大家口头上订过婚约,不过还是办场订婚筵正正式式——」
「什么婚约?什么订婚筵?」冰冰一手牢牢扶著墙壁,免得自己昏倒。「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那家伙有婚约?我才没那么衰哩!」
如乐不「护短」地责叱女儿:「你说那是什么话,『衰』的是钧天吧?」
「我……」
她气得脸红脖子粗,哪有做母亲的这么看扁自己女儿,太没天理了!
「是啊,反正我就是配不起钧天啦!」她口吻酸得不得了。「你那个心肝宝贝麻我高攀不起,就算你逼我也没用,那个自大狂才不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婚事呢!」
「他答应了。」
「……」
这话让她比被雷劈到还震惊,冰冰反而张嘴结舌,一个字都吭不出,足足哑了十秒钟。
「开什么玩笑?!他存什么心啊?!那家伙是不是想把我当菲佣使唤一辈子?还是觉得要我二十年还不够,想玩我一辈子才过瘾?那个心机有够深的家伙真的说要娶我?!他真的有胆敢娶我?!」
要不是冰冰那眉、那眼像极了她,如乐真要怀疑起自己当初是不是在医院抱错了孩子,也不晓得女儿这火爆脾气到底是遗传到谁了?
「妈!」
「听见了!」如乐把电话筒拿离耳朵远一点,等女儿喊完再搁回耳边。「钧天是没有亲口说好,但你乾妈问他的时候他没反对,还面带笑容,一点也没你这么大反应。你乾妈说他没说『不』就是答应了,反正他从小就知道跟你订过亲这件事——」
「但是我一点也不知道呀!」她满心冤枉。「我什么时候跟那家伙订过亲啦?天哪,老妈,你不会厶一厶到还学古时候的人指腹为婚吧引」
如乐不悦地说:「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小时候『非礼』钧天……」
一些早被冰冰忘到九霄云外的童年糗事被老妈重新提起,她渐渐有了一些模糊记忆,她是有看过自己和钧天小时候的共浴照,可是她真的有白目到抓著他的命根子裸奔到客厅间那种白痴问题,还亲口答应要嫁给他吗?她真是那种蠢蛋吗?
「我……真的做过那种事吗?」她声音小得像蚂蚁。
「千真万确,而且是你自己亲口答应要负责钧天的终身幸福,长大要嫁给他做老婆的。」
老妈斩钉截铁的声音像巨石一块接著一块砸上冰冰脑袋,她跌坐於地,傻了。
难怪钧天会说和她有「不寻常关系」,还说什么按理她得对他「负责」,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呀!
他还说她在「提醒」他……拜托,那家伙该不会以为是她煽动老妈上礼拜去「提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