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你做了什么好事?”陈忠党的好友范达立问道,他们是警官学校同期的同学,最近又被调到同一个单位服务。他关心的看著徐苹因疼痛而稍稍扭曲的脸。
“我绊倒她的,谁知道她竟不堪一击。”陈忠党语气裹丝毫没有因为知道手上的人是女孩,而稍有怜香惜玉的态度,还是一脸酷酷的样子。
“小妹妹,你没事吧?你怎么半夜了还在外面游荡?”范达立一连问了徐苹两个问题。
“嗯,大概是扭到了。”徐苹对范达立的印象较好,不像到现在还抓住她的警察,冷冰冰的,彷佛嫌天气还不够冷一样。“但是我没有带证件出来耶!”她可怜兮兮的说,希望他们可以放她一马。
“没证件就到警察局去,你难道不知道台北市有宵禁吗?”陈忠党还是一脸冷酷奚落的说。
“我十八岁了,宵不宵禁干我屁事!”哼,骗她不懂法律吗?宵禁是对十八岁以下的人才有效,而很不幸的,她上个月才刚满十八。
“骗人也要找个好理由。”陈忠党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怎么看这个乾乾扁扁的四季豆都不像满十八岁的模样。
“是真的!我上个月就满了。”徐苹说什么也不到警察局去,若她进警察局,就要被迫回到那个爹不爱娘不要的冷酷世界去。
陈忠党才不理她太多,硬是将徐苹带上警车,直接转回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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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苹一脸愤怒的坐在警察局的一角,像只正要发作的母老虎,怒瞪著跨坐在她面前的陈忠党。
“我说过我叫徐苹,你这么有本事,就自己去查我的地址和父母啊!不过,我先警告你,没人会来认领我回去的。”她依旧是不肯合作。
她受伤的脚踝已经用辣椒膏贴上了,虽然还隐隐作痛,但总是比没贴药膏时来得好些。
陈忠党压根就不相信她说的话,没错,他已经查出来他们这一区是有徐苹这号人物,但是,她是报业闻人徐诤的独生女,怎么可能半夜还在街上游晃?但他还是依职责请同事帮忙打电话照会过了,事实证明,那个徐家女孩今天晚上真的没有回家。
“小姑娘,要说谎也找个像样的谎来撒,不要找个名人的女儿来冒充好吗?”陈忠党不屑的说:“你就乖乖的报上你的真实姓名,好让我们可以早点歇息吧!”他已经快要下班了,根本就不想跟她再耗下去。
“我说过的话不屑跟你说第二遍,若你不信就拉倒。”不是她不想合作,而是自己告诉他真话,他也不会听的。
“那你的父母呢?该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家裹的电话吧?”
“讲了有屁用,他们是不会来接我回去的。”事实上她是很想打电话给爷爷奶奶的,但现在已经快半夜一点了,他们早就睡著了,打去也只是徒增老人家的忧心。
“是吗?”她的话被陈忠党抓出语病来,“徐诤一家不是都挺和乐的吗?如果你真的是徐诤的女儿,他绝对不会不来接你的。”
徐苹学他的讥笑表情,嘲讽的说:“看来又有一个八卦杂志的忠实读者,你难道不晓得记者写出来的有一半不是真实的吗?”
“OK,我们就如你所说的,你是徐苹,那请你背出徐苹的身分证字号。”
他瞄了一下手上刚列印出来的个人资料,这上头的徐苹长发披肩,不像眼前的女孩,头发短得像个小男生。
“拜托,刚刚不是有人抄过了吗?”她鬼叫归鬼叫,但还是合作的背出一连串的号码,未了,还背出她父亲和母亲的身分证字号。
陈忠党核对了一下资料,果然一字不漏,那他是真的捉错人喽!“对不起,看来你还真有点可能是徐苹”他的语气终於稍稍和缓一下,“只是,虽然你真的满十八岁了,我们还是得请你父母来警察局一趟,不是因为你犯罪,而是我们还是得检查一下你的身分证。”他检视眼前稚气未脱的女孩,其实他是真的想刁难她的,因为他还是不相信徐苹会真的有家归不得。
“喂,你真的很八股耶!你都知道我的年龄根本不用管他宵不宵禁,你还不放我出去,小心我请律师告你们污蔑,还有伤害!”徐苹被惹毛了,口气也跟著不好。
“丫头你……”陈忠党原本稍灭的火气顿时也被挑起来。
“苹姊!”一个夜归少年和前来带他回去的父亲讶异的走向徐苹,“你怎么会在这裹?”
徐苹一见到叫她的人居然是自家律师儿子时,马上翻翻白眼咕哝着,“天啊!我的运气真的太棒了。”她站起来向迎面走来的人说道:“季叔叔,小扬。”
“小苹,你在警察局做什么?”季暮鑫见到徐苹的讶异程度不小於季扬。
“季叔,拜托你向这个讨厌鬼解释我真的是徐苹,而且我也满十八岁了。”
“陈Sir,我这侄女怎么半夜了还在这儿?”季暮鑫问道。
“季叔,人家才没犯罪,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硬是要将人家逮到这儿来。你瞧,还害人家的脚扭伤了。”徐苹边说边举起受伤的脚踝给季暮鑫看,“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说我假冒徐苹的名字。”
陈忠党也不甘示弱的说:“你也不瞧瞧自己长得这副德行。”他拉拉徐苹削短打薄的头发,“乾乾扁扁的身材,怎么看就像不良少年,哪裹像是女孩子家。”
乾乾扁扁的身材?徐苹低头看看自己被大衣罩住的上身,看起来是像四季豆没错,但是脱掉外衣後的她,可是有三十四C的身材耶!就不相信他不会喷鼻血。
徐苹愈想愈不甘心,自己居然在这裹耗掉大半夜,虽然是该谢谢他带自己到这儿来,让她不至於在外面吹冷风,但是一想到他“恶质”的态度她就生气,於是她跟著反驳回去?“你说谁像不良少年?你难道想在自己的罪名上再加上一条毁谤吗?”她用生平最大的嗓门駡道:“季叔,你都听见了,我要告他!”
她的大嗓门引来警察局裹所有人的注目,没人敢相信这位个头娇小的女孩子,脾气居然如此火爆。
“小苹!”季暮鑫到现在只见到他们两个像仇人似的对吼,却还搞不清楚徐苹究竟是怎么会被带到这儿来的,“这裹是警察局,你不可以对警察这么没礼貌。”
“我……”徐苹当场委屈的红了眼眶。
“爸,苹姊可能是真的有委屈。”季扬帮徐苹说话。
“你住嘴,我还没跟你算帐呢!”季暮鑫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好好的一个晚上,他不但要来这儿领回自己混在PUB裹的儿子,连徐苹也来参一脚。
“季先生,事情是这样的,”范达立将手边的事放下,到对峙的两人中间帮忙解释道:“我们夜巡的时候,发现徐小姐独自坐在公园的秋千上,如果她不要一见到我们就跑的话,也不会有这个误会了。”
“小苹,这是怎么回事?”季碁鑫有点抓住状况了,他转头问徐苹,却只见她红著眼,倔强的转身不看他。
“苹姊?”季扬向前拉拉徐苹的手,“是不是徐伯伯和徐伯母又吵架了。”
“吵架?”她苦笑了一下,无奈的说道:“只是吵架闹离婚也就罢了,还……反正他们不要我,所以我也不会回去那个家。”
徐家的状况季暮鑫是十分明白的,徐氏夫妻的吵架也早就不是新闻了,但是今天闹得徐苹离家出走,还上了警察局,可就“代志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