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第二次呢?”君墨澄蹙了蹙眉,担心的问出水飘零的情形。
君墨澈陡地面色一凝,沉默了好半晌,“同一个人,若是再次被宰阳剑所伤,一旦侵入体内的寒气遭遇先前早已与血脉融合的寒气,则会全数丕变为性质,迥然的阳烈之气!”
听到他这么一说,君墨澄直在心里大呼不妙,“你……在零儿身上发现到强烈的阳气了?!所以如此肯定这把是寒阳剑,对吧?”
这就难怪墨澈神色如此凝重。他虽不甚通晓医理,可也知道强烈的阳气若存在女体内,阴阳无法相容,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君墨澄面容亦难掩忧色,零儿是他视若妹子般的亲人,这样眼睁睁看着她遭逢此劫,却一点忙都帮不上,他心里并不好受。
轻叹一声,君墨澈抬手抹了把倦容,“只能尽快将她体内炽盛的阳气导出……”
“如何做?”他问到重点。
“必须找一个体内运行着阴寒之气的男子,与她进行气血互换。在吸收她体内阳气的同时,亦能将本身的阴气导入她体内,如此阴阳各自回归本位,两人方能均安。”
体内有阴气的男子?!这谈何容易!君墨澄不禁苦恼起来。
突然,一丝灵光闪进他脑中——
体内带着阴寒之气的男人……现下不就有这么一个人完全吻合吗?
一丝欣喜之色跃上君墨澄的脸庞,“墨澈,你……应当有足够的能力与‘条件’救零儿吧?”
君墨澈原本平静无波的脸庞,因他的话而出现了复杂的神色,但仍旧微微颔首默认。
没错,他的确是有能力救零儿!可是……
突然,一个疑问窜进君墨澄的脑中——
“我有个问题……你们两人要如何才能交换阴阳血气?需要像内力灌输那般闭关数日吗?还是你有其他需要为兄帮忙的地方?”君墨澄半是热心、半是好奇。
“有!”君墨澈倏地神色一凛的冷声道。
“什么?”
“我要烈焰门从此消失!”君墨澈清冷的嗓音,突兀地道出他的愤怒。
既然他们胆敢动到他最最在意的人,那就要有勇气承担意怒他的后果!
“没问题!这容易得很!”君墨澄轻松地对弟弟拍胸脯保证,他还以为墨澈要拜托他什么大麻烦,原来是这等小事呀!这对身为风萧神剑传人的他而言,实在是太容易了!
他是不清楚烈焰门是如何又和自家人杠上的,但这下新仇旧恨全给加在一起,那就一并来个总算账吧!
“这件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吧!为兄向你保证,至多三日,任何地方都将不会再听见‘烈焰门’三个字!”君墨澄十足把握的挑了挑眉。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零儿和你究竟要如何交换阴阳血气?”
猛地被兄长又绕回来这么一问,君墨澈清冷俊逸的脸庞上,出现一丝迟疑与微微的……赧红?!
“怎么了?”君墨澄全然不明白弟弟为何会有这种复杂的表情。
“你不想告诉我吗?”等了许久,见自家兄弟依旧沉默,君墨澄不禁要开始这么猜想。
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定,君墨澈深吸一口气,沉敛而认真的看向兄长,“有两个办法。”
“那是……”
“一是放血!”
“放……放血?!”君墨澄闻言瞪大双眸的呆愣住。
不会吧?墨澈指的是要放零儿的血吗?
“你……确定零儿禁得起你放血吗?”他忍不住怀疑的觑向自己的弟弟。
“不确定!”君墨澈无奈的抹了把脸,摇摇头,“放血是一记险招,因为必须要同时放我和她的血,每次放满一碗,然后交换饮下对方的血。”
这方法实行起来……实在有相当的困难度呀!
先不说墨澈本身的身体是否受得住,就眼前的零儿来说,他很怀疑她撑得住这般的大量失血?!
而且……刚刚墨澈似乎提到了,每次必须放满一碗的血!这个“每次”,究竟是必须要放上几次才够啊?
“墨澈,你说每次得放满一碗血,那要持续多久?”君墨澄问出他的疑惑。
“半个月,每两日一次,不能间断。”君墨澈神色凝重地道。
什……什么?!要那么久?!这下君墨澄不禁瞠目结舌。
这……行不通吧!到时恐怕墨澈和零儿两人都要挂了!
不成、不成!还是别试这法子好了。
“墨澈啊!你刚刚说还有另一个法子吧?那是……”君墨澄对弟弟的第二个法子寄予厚望。
君墨澄闭了闭眼,轻轻的逸出一声长叹。“行周公之礼。”
啊?!这但下君墨澄又怔住了——
他……他没听错吧?刚刚墨澈说的是……行……周公之礼?!
噢!天……天啊!他忍不住径自笑了起来,对这出乎预料之外的“好法子”,他实在无法抑制住心中那份不断膨胀的窃笑与欣喜。
他洒脱的拍拍墨澈的肩膀——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啦!况且我也听下人们说了,既然你都已经当零儿是你的未婚妻,那么,用这个法子救她,会比起刚刚你说的那什么劳什子的‘放血’来得好!再说,零儿从小救了你那么多次,现下换你帮她这一次也不为过啊?是吧?”
君墨澄对于这样急转直下的结果,颇为满意,但他自说自话了半天,却不见君墨澈脸上有任何和欣喜沾得上边的正面表示。
“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他怀疑地道。
“不是。”君墨澈一脸莫测高深的否认。
“那不然是……”
“我想让零儿自己决定,我不希望勉强她这么做。”
“为什么?你在担心零儿不喜欢你吗?哎……为兄向你保证,零儿绝对是喜欢你的,你尽管做了便是!”君墨澄一副旁观者清的十足把握。
“不是,我希望尊重她的意愿!因为……经过这次疗伤,我这辈子就注定将亏欠她许多!”
“为什么?”君墨澄不解。
“因为……不管透过哪一种方法,一旦阴阳血气转换,零儿毕生所学以及全部内力,都将随之转移到我身上,换言之,零儿将从此失去她的武功,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甚至会比一般人的身体还要来得虚弱!因为由我身上转移至她身上的寒阴之气,有可能会太过强大而令她无法承受!”君墨澈清隽的容颜满挣扎与沉痛。
听闻弟弟这么说,君墨澄不禁也犹豫起来,但心念电转间,他有了另一种看法——
“我想……零儿是不会因此怪你的!因为……她的武功原本就是为了保护你而存在的!”他一针见血的直切重点,“况且,若她的失去是由你来承接的话,我想她不但一点都不会怨你,反而还会乐意这么做!”
君墨澈不语的闭了闭眼,心中因兄长的一席话语而激起澎湃巨浪。
是的!他相信兄长所言,若今天让零儿自己抉择,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以成全他!
可他实在万分不忍,让她得从此拖着赢弱的身躯度过一生,他是如此的爱她,如何对她做得下这种事?
仿佛看穿了他的犹豫般,君墨澄在此时开口:“你不是很爱她吗?那照顾她一生又有何问题?纵使日后她的身体再孱弱,我相信凭你的能力,绝对足够担负起调养她身体的重任吧?”他淡淡地瞥视了君墨澈一眼,“再说,若你不救她,她也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