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因江湖上讹传,无涯堡拥有绝世罕见、能解百毒的“挹翠灵佩”,使得那时身为灵佩正主的他,因此遭到牵连,差点被带头索讨灵佩的烈焰门人给狙杀,幸好有零儿,保住了他一条小命!
其实,挹翠灵佩是无涯堡祖先流传下来的信物之一,那些众说纷纭的驱毒避疾功效,根本就是穿凿附会的无稽之谈!说穿了,它不过就是无涯堡主事者的一个象征,压根儿跟治病疗毒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这也是当初无论烈焰门如何逼迫,他都不肯让出灵佩的原因。因为即便他当时年纪尚幼,可也清楚灵佩的重要性!
而烈焰门在那次的抢夺行动铩羽而归后,便被当时身为堡主的父亲伙同其他的父执辈,彻底瓦解了。是以,自那之后的十来年,烈焰门可说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然而,在大家都渐渐淡忘之时,烈焰门却又出人意料的在近几年重新崛起。
但新生的烈焰门,和以往总是热衷于武林争斗的门风十分不同,它的重心转向了商业上的交易,举凡任何有利可图的买卖,不论是明、是暗,几乎都少不了他们的一份!说到底,骨子里,他们行事狠戾的手段,还是一如从前,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
“我不想在完全确定答案之前,让你只身涉险。”君墨澈清邃的眼瞳定定的瞧住她。
烈焰门和无涯堡旗下的产业正面杠上已有月余,尤以近半个月来为最。而因为有小时候水飘零为他负伤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再让她对上烈焰门!
“是不是因为水榭楼的关系?”暂且将君墨澈对她的关心放一边,水飘零径自思索起近来她经手的生意。
向来,君墨澈都将大部分的产业交由她全权打理,只除了部分特别重要的事项,以及每月例行的回复审查,他会亲力亲为。
若真要说有特别怪异之处的话,应该算是约莫半个月前的望月阁合并水榭楼一事吧!
水榭楼在望月阁附近开张不过半年多,是一家不错的饭馆,不过可能是主事者不善经营吧,使得原本颇为看好的生意,不到数月,便渐趋下滑。
而刚巧那时她看上了水榭楼不算太差的本质,所以主张在它开始出现亏损前将它给买下,并进望月阁。
当时君墨澈也同意了她的提议,只不过附带条件是,他不准她插手这件合并案,理由是他想试试他自己的能力。
现在想来……水飘零这才恍然大悟,说想试试自己的能耐,只是用来说服她不插手的借口吧?真正的原因,该是他不想她对上水榭楼的主事者。
而这水榭楼主事者……经由这一连串事情拼凑起来,很显然非烈焰门莫属了!所以君墨澈之前不让她出面一事,就解释得通了!
他是怕她再次被烈焰门所伤吧?水飘零心中泛起一丝感动。
她虽是现在才知悉无涯堡和烈焰门的正面冲突,但对重新崛起的烈焰门行事手段之狠绝、与为了私利可以不顾一切的作风,却非现在才听闻。
看着水飘零清秀的容颜随着思绪转折,变换了数种神情,君墨澈洒然一笑,明白整件事过的始末她已全部掌握。
“我想……你已全都明白了。”他笑。
“嗯。”水飘零点头,她的确是明白了。但即使是如此,她还是不能认同君墨澈的作法。毕竟她的职责就是要保护他的,而现下变成了是他在护着她,他自己反倒立身危险之中!这种本末倒置的情况,她当然得调整回来。
“二少主,关于水榭楼幕后的烈焰门,就交由我来应付吧!毕竟合并水榭楼一事,是我的主意,再说,烈焰门为了报复水榭楼被合并一事,接下来的手段肯定不会太温和,我想这并不适合二少主出面,所以还是由属下……”
猛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水飘零的话语。
“谁?”
君墨澈和水飘零几乎是同时朝紧闭的门扉望去。
“二少主,掌柜吩咐小的给您送壶酒来了。”门外的人有礼的低声答道。
酒?水飘零狐疑的看了君墨澈一眼——
就她的认知,君墨澈向来是滴酒不沾的,况且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到这来巡视,掌柜的怎么可能不晓得君墨澈的习惯,而让店小二送酒上来……
就当她正起疑,君墨澈倏地变冷的脸色,同时呼应了她的臆测。
果然!水飘零才一推开门,一道锐利的刀芒立刻当面劈了下来——
“零儿!小心——”瞬间已被水飘零迅速推至一旁的君墨澈,全身紧绷的注视着眼前正为他搏命的水飘零,清幽的双眸中不时流泄出深浓的担忧。
虽然自零儿当他的护卫起,这等阵仗他们已经历了不下十来次,他也清楚零儿的能力,对付一般的敌人绝对绰绰有余,但每每碰上她必须单独御敌的场面,他仍是忍不住为她挂心。
不过一眨眼,房内的杯盘桌椅在一片刀光剑影中,应声碎裂,桧木雕镂的厢房门板也被不长眼的大刀一挥,硬生生给劈成了两半。
门廊外的众人乍见到房内这等惊天动地的阵仗,莫不吓得四下逃窜、纷纷走避,一时间,造成廊上人群奔逃的混乱景象。
另一头的水飘零,正和四五个家面大汉激烈缠斗着。。
才交手几招,她便察觉这些人的身手不容小觑,不但招招毒辣,而且下手毫不留情,更重要的是——她发现他们极欲甩脱她,转而朝君墨澈出手!
一洞悉他们的意图,她更是片刻也不敢分神的使出全力应敌。
她绝不能让他们伤害到君墨澈!绝对不能!
在一旁观战的君墨澈,也察觉了水飘零正陷入苦战之中,表面上他虽是不当一回事般的淡漠神情,实则内心为水飘零的安危担忧不已。
君墨澈蓦地神色一振——
虽然他无法真正出力帮她,但他是一名医者,可以以他的方式助她一臂之力!
从容不迫的,他自腰间解下一个锦袋,往掌心中一倒,瞬间一簇细白的粉末由袋中洒落。君墨澈俊美无俦的脸庞,隐隐泛起一丝笑意,只手打开窗户,掌中粉末于是顺着风势,全数吹向房内正厮杀得激烈的一群人——
不消片刻,四五个蒙面人便在他的意料中,一一软倒在地。
当最后一个蒙面人也应声倒地时,水飘零再也忍不住的一脸诧异看向君墨澈。“二少主……您对他们做了什么?”
君墨澈拍掉手中残余的粉末,微晒,“没什么,我只是让他们睡一下而已。”
睡一下?水飘零不甚理解。
“刚刚洒出去的,是我自行配制的迷药。”他好心的为她说明。
迷药?嗯……那这就没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了。水飘零似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毕竟君墨澈也是一名医术了得的大夫,在江北有着“玉面神医”美称的他,身上会有着稀奇古怪的药,并不至于让人意外。
可是……“那……属下怎么……没事?”
照理说,她应当也会和他们一样被迷昏才对,怎么此刻她仍能如此清醒的站着?
“因为你身上有这个……”君墨澈笑着走近她身边,执起她配在腰际的一抹绿影——
挹翠灵佩?!
那是一年前,他为了方便她替他在外奔走而给她的信物。她知道那算是代表他本人,即无涯堡领导人的一个象征,可是却没听过它有其他的用途。
怎么……难道是这把翠灵佩有能力为她抵挡迷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