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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被捏得快要变形的机票,跟地上的垃圾一样多余。来到复兴航空的柜台前,将这张多余的机票退掉,票务小姐将打完折后的余款退给她,两人的感情也被狠狠打了折。
小杰一向都不会这么早开机,登机前,她索性在他的手机里存下了留言。
“小杰,以为你会来,不论是陪我回澎湖,或是赶来告诉我,你不能陪我回澎湖;可是你却什么都没做。我们的感情这般的脆弱,完全经不起一击。此刻我只能逃,逃离机场,逃离台北,逃离有你的地方,避免跟你呼吸同一个城市的空气,却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令我着实难受,再见了!”
哽咽地将最后的留言说完,接着关上手机,缓缓走向手扶梯,带着破碎的心离开这个充满悲伤气息的地方。
低下头为自己系上安全带,望着停机坪上的飞机,机场给人多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接机、送行、离去、归来,每个来这儿的人目的及心情各不相同,而她则是有着严重的落寞感。
闭上双眸等待着飞机在跑道上加速、冲刺、爬升、起飞,顺便将那颗抖落一身创痛的心也带上蓝天,甩开那份令人沉重又疲惫的爱情。
时间过了,飞机仍未有起飞的迹象,今天的运气可真背到了极点。
“小姐,一个人吗?”隔壁座位传来男人的嗓音。吓得她睁大了双眼,直愣愣地盯着他,怎么会是他?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男人。
“怎么会是你?”错愕写满全脸。
“呵呵!没想到吧!事情就有这么巧。”林勤舟脸上得意的笑,令她只想撕烂那张令人厌恶的表情。
“我不相信。”玩乐透怎么没有这么准?
“你挺了解我的嘛?一早在你家楼下,瞧见你搭上计程车,接着一个人孤单的吃着难以下咽的早餐,看似在等一个放你鸽子的人,是上次碳烤店碰到的那位新男友吗?你的恋爱运好像一直都很差喔!”无情的奚落对她是最恶毒的伤害。
我的恋爱运会很差吗?不是碰到你这个无情、无义、无血、无泪的臭男人的话,现在我应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麻烦你到别的座位坐。”手中的利乐包被愤怒的情绪折腾得有些变形。
“让我们从头来过吧?”
开始发挥死缠烂打的功夫。
“你做梦。”
索性别开脸,盯着停机坪上的飞机,解开安全带蹲在厕所里,都强过坐在这里。
分手连朋友都当不成,多少的道歉与对不起都于事无补,当初决定变心今日就不该后悔,藕断丝连是对自己最残忍的惩罚!这男人怎么还不快滚啊?飞机怎么还不飞?航空公司退票扣款理所当然,误点空难像是家常便饭,旅客只有吃闷亏的份,就跟她的感情一样,所有的不痛快只能往肚子里吞。
后座传来了一记询问的声音:“这位先生,你好像坐错位子了。”咦?这男人的声音乱熟的,好像是……
“小马!怎么会是你?”她太过惊讶而声音有些走音。
林勤舟扯着尴尬的笑容,识相地往机尾的座位走去。她还没从错愕中清醒过来,为何小马会出现在飞机上?
小马指着走道后方,“你看谁来了。”随着他手势的方向,瞥见了放她鸽子的吕圣杰,还有带着微笑的小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行人在她附近的座位坐下,小杰则在她的身旁逗留着,屈身问道:“小姐,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瘪着嘴:“我只找你一个人回澎湖,你怎么带了两个拖油瓶来?”
“你说小马跟小娟是拖油瓶喔?哈哈——”
蓉蓉呢?怎么没看见人?勾住他的手,头斜靠在宽大的肩上,此刻不适合发出疑问,不想让任何声音破坏愉快的心情。
“你的留言好绝情喔!今天没赶上飞机,是否以后就见不到你了?”手肘轻轻碰触着她。
“会吗?绝情的人是你吧!”
“我哪里绝情了?人不是都追到飞机上了,一个人不够我还帮你多带了两个。”努力逗她开心。
她眼中晶莹的泪光一闪而过,“我妈都开口指名要见笨女婿了。”
“叫我笨女婿,我看刚才那个什么舟的也没聪明到哪里?”下颚往座位后方比了比。
呵呵——哈哈——哇哈哈——他说的挺有道理,如果林勤舟聪明的话,就不会放弃她,选择愿意为所有男人献身的秘书小姐。幸福原来这么近,近到垂手可得,伸手就能摸得到的地方。
小杰在出门前开了手机,听见了她的留言,哽咽的声音令他心碎,竟糊涂到几乎要失去她而浑然不知。
门外的喇叭声提醒着该出发了,小杰上了车拍着椅背催促着:“小马,赶快到松山机场。”
前座的两人互看一眼,心知肚明的没有多问,蓉蓉满脸狐疑问着:“为什么?”
“我要陪小安回澎湖帮他老爸过寿。”
“你又不是她男朋友,为何要陪她回澎湖?”蓉蓉疑惑的望着他。
“他是啊!”前座的两人异口同声喊道,大概是看不下去了,该让蓉蓉知道真相及面对现实的时候。
“什么时候你变成她男朋友了?”不敢相信老天对她这么残忍,把她喜欢了好几年的人推向那个排骨妹。
“打从小安一进公司他们就在一块了。”小马忍不住拿起整桶的冰水泼醒她。
“小杰……你说句话啊!”蓉蓉扯着他的手,冀望这是个非愚人节的玩笑。
“没错!我跟小安在交往。”
一席话像当头棒喝猛然打醒她。
“停车!我叫你停车……”尖锐的嗓音吓坏了小马,车身在马路上画出一条长长的煞车痕,并发出了刺耳的煞车声。
“你叫我情何以堪!”撂下了这句话后,“砰!”一向温柔可人的蓉蓉发起脾气竟然如此可怕。
“现在怎么办?”望着她含恨离去的身影,小马回头问道。
“不管她,先赶到机场。”小杰明确决定着。
“好。”方向盘在小马的手下滑动,车子往民权东路方向急驶而去。
☆ ☆ ☆
马公机场到了,一行人来到出境大厅,远远就瞧见安子铭不耐烦的站在出口处嚷着:“二姐,生孩子喔!这么慢才到。”
“拜托!要怪就怪他们这群人,刚才飞机就是等他们才会这么慢。”指着身后三个外地人。
“别乱安罪名喔!明明是你把机票退了,害我们少一张票,在那里排补位。”小杰上前向安子铭撇清延误班机的罪名。
“还以为是飞机出了什么状况咧!”拿着车钥匙喃喃自语。
皮包不偏不倚的敲在小弟头上,“呸、呸、呸,少诅咒我了。”
“呃!超痛的。”安子铭揉着头不满的白了她一眼。
车子往市区方向呼啸而去,摇晃着小弟的肩膀:“阿铭,你要载我们去哪?”
“别摇啦!没看见车子在蛇行吗?”甩开二姐急切的手。
“我不摇你开车也是蛇行,自己技术烂还怪到我头上。”斜觑媳妇生不出孩子牵拖厝边的小弟。
难怪她会伶牙俐齿,原来他们一家人讲话都这样,你一句狠话,我一句毒言,你来我往亲兄弟明算帐的荼毒对方,小杰摇着头微微一笑。
“大姐跟姐夫到了吗?”安子菁问道。
“姐夫临时被公司派到日本出差,这次只有老姐自己回来;姐夫没回来,老姐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我身上,一见面就一直念一直念。”安子铭抓抓头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