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站得有点久,她显得吃不消,秀眉微皱。“我能不能坐下,你的待客之道很差喔!”
差点忘了她是个有身孕的人,她的精力旺盛给他太深刻的印象了,要不是她有身孕,要叫她乖乖坐好还真不容易。
他赶紧起身替她拉开椅子。
“这种椅子可以吗?会不会不舒服?”
他难得的有礼貌令她想笑,她一边坐下,边问: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好像转性了。”
“你怀孕了,而且是我的孩子。”他回到自己的椅子,按了内线交代了一些事。
她脸色一沉。
原来她真的变多心了,他的温柔全因为他的孩子而来。
“我找李为,他在吗?”她开门见山地问。
“找李为,做什么?”送喜帖吗?他脸色一沉。
“他不在吗?那我改天再来。”她说完就要离开。
他比她快一步,他越过桌子,握住她的手。
“有什么事只能找李为而不能找我?”这种刻意被忽视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我找他借钱,他说我随时要借都可以。”她想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却抽不开。
“找他不如找我,找我会比较快。”
该死的,他的手怎么那么有力量!
“你又不在台湾,当然找他会比较方便。”他发什么脾气啊!手好痛。
“我会在台湾。”只要你要我留下来,“坐下吧!我们来谈谈你的事。”
他的力量好大,她也只能顺着他的力道坐下。
“我怀疑你开这种公司会赚不了钱。”
“当然光靠这家公司,我不可能赚到钱。事实上,我的事业版图还涉及到其它范围,这家公司只是其中一项,但我承认这家公司是我白手起家的第一步,所以我对它特别有感情。”他一边和她解释,一边按内线要秘书帮他准备一些东西进来。
“为什么想开这样的公司?”
“我想你大概没有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经验吧。我告诉你,那种经验并不好受,而且通常向安氏地下银行借钱的人都准时还钱,就算没有办法还,我也可以从中要求抵押品,事实上很多人不知道他们抵给我的东西其实很有价值。”
“你曾要求过多少个女人当抵押品?”她觉得有点酸涩,说不定她不是惟一啊!他多的是女人呢!
他扬扬嘴角,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只有一个!”
那不就是她吗!
“为什么?”
“不是每个女人都适合当玩具的。”
她杏眼圆睁。他每次都这样,非得在话里夹着炸药炸她一炸,只是今非昔比,她是个有孩子的准妈妈,她才不受他气呢!瞪瞪他就好。
秘书敲门送东西进来,他去开门接过放满食物的托盘。
“你在做什么?你还没吃饭吗?”她讶异地看着托盘上的牛奶、苏打饼干和三明治。
“这是给你准备的。”他倒了一杯牛奶递给她。
她则一脸傻样的望着他。
他拍拍她。
“孕妇不是很容易肚子饿,你一边吃我们一边讨论吧。”
讨论,对,她是来借钱的,她要盖“爱情海岸”,她再傻下去,只怕天黑她也借不到钱。
“我可以借多少钱?”
“随你高兴。”他耸耸肩。
“什么时候还?”
“这个有关于技术上的问题,还有待仔细推敲。”他当然是有私心的,’一方面他不希望债务会压垮她,他知道她有多好胜,一方面他又希望他可以控制与她见面的时间,因此时间还是得由他订。
她看看他,大概也猜得出他的企图。
“那么……如果我还不出钱,你想要什么抵押品?”她小心地问,如果他说他要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奔进他怀里。
但是他说的并不是如她所想的。
“我想……”
眼光逐渐落在她的肚子上,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抢了话。
“你别想,我不会拿孩子当抵押品!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眼,一直打我孩子的主意!告诉你,你别想,永远都别想!”她气极了,声音也大了起来。她一气,手里的牛奶又往他的脸泼去。
又来这一招!他谨记上回的教训,身手利落地闪过泼过来的牛奶。
“你在做什么,不要无理取闹。”他想捉住她又怕弄伤她。
“我现在不闹,难道等到你把我的孩子抢走,我闹给谁看啊!”她好难过,气自己差点被他刚才的温柔蒙骗,他只要孩子啊!才不是真正想管她。
“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何必抢,除非……”他脑中闪过李为的话。
“除非什么!”
“除非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去嫁给别人。”
“你血口喷人,我要嫁给谁去啊!”真好笑,她要嫁人也要他来告诉她。
“屈亦威啊!”难道还有别的男人?
听到屈亦威的名字,她是又惊讶又难过,他怎么会以为她要嫁给屈亦威呢!
“是啊是啊!更称了你的心,我就是要嫁给他,记得来喝喜酒啊,我会放帖子给你的。”她大声地嚷。
她的声音大也比不了他的声音,他石破天惊的一吼:“你谁也不许嫁,屈亦威更不准!”
“为什么!你凭什么!”
凭、凭“我爱你”,够不够有份量!
他还是只敢在心里说这三个字,始终发不了音。
“凭什么,你说啊!”
她快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了。如果他再不说些好听的让她听听,她就算大着肚子也要把这里掀过一遍。
他的胸膛起伏着,久久,他才大声的吼:“就凭我高兴。”
一句话就激得她想捶死他了,但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人多势众,情势对她大大不利。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不吞眼前鳖,她先走就是,懒得理他,她还得注意胎教呢!
她抿抿嘴,摸摸肚子,往门口的方向移动。
“你去哪里?”难不成她真要去嫁屈亦威!
“你管不着。”她践践地说。
“你不借钱了?”
“不借了!”看你奈我何。
他奔到她前头,将开了一半的门重新关上。
“让我出去。”她瞪着他。
他忽然低下头狠狠地吻着她,豪夺掠取的吻在四片唇相接合的时候慢慢变得柔情轻缓,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腰,担心她的身体会不会承受不住。他吻得很轻很柔,怕伤了她似的,他的吻一点狠劲也没有,很有一点的怜情味。
“这样能让你改变心意了吗?”他放开她,趁她还意识迷离的时候问道。
“我……”还没回答,一阵刺痛痉挛突然袭中了下腹部。她眉头一皱,急着想攀着什么,她伸手一捞,碰到的只有他的肩膀。
她努力的调整呼吸,脸色却开始变白。
“沅沅,你怎么了!”
如果她的腹部没有疼得这么厉害,她会听到这是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一阵疼痛过去,她的急促呼吸稍稍变缓。才平静一下子,第二波的疼痛又席卷了她,她这次可不客气地叫了出来,两手往上方伸再往下一捉,捉住了他的头发。
她捉住他的头发甩动,一边深呼吸: “我可以的,慢慢来,不要紧张。”
“你到底怎么了!”被揪住头发,他也不敢吭声。
“我要生了。”她在呼吸的空间回答了他。
他傻眼。“你要生了,现在?”
“预产期还没到,我想宝宝大概是被你的吼叫声给吓得提早要出来了。”
“不准摘花样,否则我会再把你踢回到阎罗王那里去。”他低吼。
她想了一下,才弄懂他是对着她的肚子说的。她很想笑,不过现在她实在是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