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江彬开着车来到这栋别墅。
别墅里的灯火全开,明亮得像是大白天。
停好车,他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直奔二楼卧室,那是郭乃慈最有可能待的地方。
“乃慈。”他一眼就看到她缩在床上看VCD。
“彬哥,你终于来了!”郭乃慈看到他便跳下床扑进他怀里,“你好几天没有来了,又不准我跟你联络,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无聊喔。”这里偏僻又冷清,白天还有一个阿婶会来弄东西给她吃跟整理房子,到晚上就只剩她一个人,她真的很害怕,所以她一定要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才能睡着。
“我不是告诉你,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绝对不能露面。”他拥着她坐下,一手轻轻撩起她的发丝。“这附近有个海滩,没有什么人会来,你可以去海滩散散步。”
“民哥……他有没有很生气?”她小心翼翼的问。
“你说呢?结婚当天新娘跑了,你说他还有没有面子?”能让江民吃瘪是他最快乐的事。
“可是是你要我这么做的啊。”
“是你说不想嫁给他的。”
“因为我不想一辈子服伺一个残废的丈夫。”郭乃慈秀丽的脸上出现一丝忧伤。
当然,江民的条件相当好,很多女人都想嫁给他,更别提他那么宠她了。当他跟她求婚时,她简直高兴极了!嫁给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是她的心愿,而她也即将做到了,但这只是他中枪受伤导致下半身瘫痪之前她的想法;当她听到医生说他要恢复行动能力的机率很小,有可能终生都必须坐轮椅时,她觉得她的心都凉了。
她怎么可能跟一个残废的人做一辈子夫妻呢?
她不要,她才二十四岁,她不想将青春浪费在他身上。
当然,她也内疚过、彷徨过,而那时江彬竟然向她吐露爱意,她在一段时间的考虑后,选择了江彬。
她父亲是江家的管家,所以江彬是江民父亲在外头的私生子一事她也知道,怎么样他也跟江家扯得上关系,跟了他应该也不算委屈自己。
她的美眸闪啊闪,“现在我只有你了。”
“你真是个会诱惑人的女人,现在我才知道江民有多爱你,你不见了,他简直要抓狂了,那天他还叫那个替你送戒指的女人假扮新娘出来亮相,因为他丢不起这个脸。”
“他跟那个女人结婚了?!”她脸色发白的说,难道这就是他这阵子都没来看她的原因?
他大笑,“怎么可能!我都说她只不过是假扮的。在江民心中,谁也无法胜过你。丑八怪一个。”当天他并没有看到丁巧荷打扮过的样子,因此对她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不修边幅的丑女人。
还好,如果江民随便找一个女人来代替她结婚,她一定会恨死他的。
她松了口气。
“而且更好笑的是,你知道吗?江民竟然找“心想事成”送戒指给你;江民一定没想到,我叫他这样做就是不让他找征信社或是动用黑、白两道的势力,那种不入流的公司怎么可能找得到你。”
“他们答应了吗?”
“没有,”他起身拿了一根香菸,“所以我才说他们不入流?江民出了一千万,他们竟然拒绝。”跟钱过不去,大白痴!
江民真的那么爱她?愿意为了她出这”千万?她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如果江民不要变成残废就好了。
“干嘛?想起他、想回到他身边了?”他咬着菸,点燃后捏着她的下巴。
她闷着声音没哭也没回答。
“来不及了,你肚子里已经有我的种了。”他露出胜利的微笑。他终于赢了江民——抢走他最心爱的女人,他等不及要看到江民看到她挺着大肚子的模样。
“我知道我知道!我又没说要怎样,你那么紧张干嘛!”她摸摸肚子,谁让她的身子已经让他占去了,她不跟着他跟谁!
“我就怕你三心二意意志不坚啊。你要知道,我可是爱死你了。”他将她拥进怀里。
偎在他怀里,她原本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全部被抛在脑后。
谁要她耳根子软,一听到他的甜言蜜语,就全依了他;谁让江民根本不说这些话,他说那很没营养,不说也罢。
她在心里比较起两个人的优缺点,一个霸气,一个斯文;一个有钱,一个有脑筋;一个嘴巴硬不爱哄人,一个嘴巴软,专说甜言蜜语,最重要的是,一个是残废,一个是四肢健全的人。
唉!她还有得选择吗?
她在他颈子边吹着气,让两个人贴得更紧,“你要照顾我,你答应我的喔!”
他赢了,再次掳获她的心,他面带微笑的盘算下一步该怎么走。
— — —
再次比对签收单上的地址,丁巧荷眉头攒得更紧了。
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形,她来来回回看了四周的环境,她——找不到地址的所在地。
摩托车的脚踏板上放着这次委托人的物品——一盆白菊花。
怪逶了的委托品。但她基于职业道德,并不会过问委托人太多不相干的事,反正这只是工作,她只要完成工作就行了。
送达的时间是八点,现在是七点五十分,再十分钟,委托品如果没有送达,他们就必须赔五倍的费用。她知道阿文努力接生意是为了存钱娶琳姐回家,赔上这笔钱,一定会让他心疼死;再说搞垮这项生意的又不是他,她怎么可以让他们来分担她的过失,但是她相信琳姐一定不会让她独自扛下这笔钱。
就因为他们是她仅有的朋友,她更不能让他们赔钱。她拿起手机,“不行,阿文说他今天要跟琳姐求婚,我这么打电话跟他求救岂不坏了他的好事?”这个临时工作本来是阿文负责的,为了让他安心求婚,她才决定替他跑一趟。
她找了一下签收单,找到委托人的手机号码,硬着头皮她也要打电话问个清楚。
电话通了,“喂,朱先生吗?我是“心想事成”的人,你给的地址我找不到,你能不能再跟我说清楚一点……什么?你要来带我?不好意思……好,我到那里等你。”
结束完通话,她凝重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幸亏委托人愿意原谅她的凸槌,要亲自来带她过去。
她庆幸自己的幸运,戴好安全帽,往指定的地点骑去,一路骑到朱先生在电话中说的那棵大树下。
“朱先生!”
“我等你好久了。”
除了她看过的朱先生,等着她的还有三个人,直觉地她就觉得大事不妙,她可能落到一个陷阱里了。
她架好摩托车,抱起白菊花跟签收单走过去,为了以防万一,她并没有将摩托车熄火。
“请问这菊花要送给谁?我要找谁签收?”这四周太静了,据她的记忆,她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人了。
“放着就行。”被唤作朱先生的男人说。
她将白菊花放在地上。
“那找谁签收?”事情越来越古怪了,像是一个阴谋。
“你还敢问,你不知道你得罪谁了!”朱先生领头走过来,三个男人随后跟上。
“我行得正坐得正,我得罪谁了?”这种场面她以前也见过,说不怕是骗人的,她连忙往后退。
“你这个女人太有眼无珠了,海天盟的江先生也是你可以得罪的?”
听完他的话,她嘴一抿,暗中骂了他一句:
“小人。”这样也能称大哥!“他想怎样?”用武力逼她答应他的要求吗?如果是这样,她宁死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