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她以极小的音量回答了夏可晴的话,然后,她想起一件事,“可瑄姐是什么时候吞的安眠药?”她燃起一丝希望,如果时间上还来得及,那么可瑄姐应该还有救。
“这个你不用管。”夏可晴冷冷回答她的话,嘴角扬起一抹怪透了的笑。
“叫救护车啊!”她对他们说,直到此刻,才发现潜龙居士也在现场。
“不必了,只要有你就够了。”一直没出声的白瑞哲出声了。
“白大哥,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潜龙居士,你还不过来!”夏可晴朝着潜龙居士喊,“快把你的符水拿来。”
符水?拿符水做什么?难道要给可瑄姐喝吗?
不行,这样太危险。
“你们没告诉我借尸还魂的对象是一个活人,我的还魂 *** 只能用在同样呈现昏迷的人身上,你们这样算是杀人,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做!”潜龙居士大吼。
她听不懂,真的完全听不懂,什么是借尸还魂?谁要演连续剧?
满头雾水的她愣在那里看着三个人抢成一团,最后是白瑞哲抢到那瓶符水。
“快,把她压住!” 白瑞哲对夏可晴命令说。
“你们这样做是不行的!”潜龙居土气得跳脚。
“不行也得行,否则我姐姐就回不来了,而且你也算是共犯!”夏可晴冲向宋小雅,将她制住,“快一点!”
宋小雅终于感受到命在旦夕的恐惧了,当她被压在地上时,脑中一片空白,耳里听到的是他们的交谈声,至于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清楚。
“快,把符水灌进她嘴里!”
当冰凉的瓶口对着她的嘴时,她清醒了过来,开始挣扎。
“不要啊…”
“由不得你,你该认命!”白瑞哲将她的嘴扳开。
她撇开头,“可瑄姐不会让你们这样对我的!”
“当然会!潜龙居士是我姐姐花钱请来的。”夏可晴冷冷的嘲笑着她的天真。
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可瑄姐要她的身体?为什么?她明明是那样完美啊!
“不明白为什么吧?我告诉你吧,谁叫你要招惹韦大哥!”
“我没有……”一开口,符水滑了两滴进到她的喉咙,她连忙闭起嘴。
“要不是你,韦大哥不会移情别恋。我姐姐想要用你的身体挽回韦大哥的心,一个健康又美丽的躯体。”
借尸还魂?这实在太荒谬了!她更不能相信总是亲切对她的可瑄姐竟是主谋!
“小心一点,你一个人在那边不小心点是不行的。”
“总之你好自为之。”
韦同的叮咛在脑中响起,那时不明白,现在可懂了,只是,已太迟了。
垂在胸前的十字架项链冰凉的金属触感触着她的肌肤,让她想起韦同、想起爸爸、想起范妈妈和修文哥。
她好想好想再见他们一面……
渴望给了她勇气,她拼命扭动身体挣扎。
“你说过不管什么事你都愿意做,别再反抗了,没用的!” 白瑞哲给了她一巴掌,撬开她的嘴,将符水灌进她的嘴。
她吐出了几口,却吞下了大部分,平淡无味的符水滑进她的食道后两分钟,她开始产生虚幻的迷离感,眼里看到的事物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她失去了知觉。
“快一点!潜龙居士,快作法把她的魂魄逼出来,让我姐姐进到她的身体里!”见宋小雅昏过去,夏可晴大乐。
“我早说过,这样是没办法施法的,她是个活人,如果她的意志力强一点就没办法成功。”潜龙居上摇头,这些人连他也骗了。
“不行!你一定要成功,不然我姐姐不是白白吞下安眠药?!”
“快做!你已经收下钱了。” 白瑞哲站了起来,斯文的脸上多了可怕的狰狞。“你不动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在他的威胁下,潜龙居士拿起法器,嘴里还是不甘的念着:“一条人命啊……”
“放心,像她这种小人物,就算死了,也没有多少人会伤心的。” 白瑞哲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宋小雅。哼!这种江湖术士懂什么,要成就一番事业本来就该牺牲一些人的,谁让宋小雅命贱,天生是个小人物的贱命呢!
呈现昏迷状态的宋小雅听到了嗡嗡的念咒声,感觉很累很困,灵魂像是快拍离了她的身体,当那种虚脱感最后一击击中她时,她只想到一个问题:他们正在偷她的身体,当她醒来时,她会是夏可瑄还是仍是宋小雅?
※ ※ ※ ※
说不清究竟是震惊还是难过,韦同一脸死灰的听完夏可晴要他听完的话。
“所以现在是可瑄死了还是小雅死了?”他仍弄不清楚夏可睛说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借尸还魂?借谁的尸?还谁的魂?
“那你呢?你希望死的是我姐姐还是宋小雅?”夏可晴托托眼镜,试探的问。
夏可瑄和宋小雅两张相似的脸在他眼前晃动。是谁呢?他希望是谁活下来呢?
“两个我都希望她们活下来。”
“我姐姐可是为了你才冒着生命危险做这样的事的!”他那句话算是表态了吧?他也希望宋小雅活下来。
“太荒谬了!”也太沉重了,什么都推给他,夏可瑄这样做真的是出自爱他的心吗?
“荒谬?我可不觉得。如果不是我姐姐太爱你,如果不是你变心喜欢上宋小雅,我姐姐怎么会这样做?!”
“爱到不惜牺牲掉一个无辜的生命?!”他突然大声起来。
她吓了一跳,“韦大哥,你真的不爱我姐姐了?以前不管她要做什么事你都会支持她的。”
为什么她们姐妹的思考逻辑不一样?爱一个人难道连她变了性子、做了一些坏事都要继续爱她?不管她变成怎么样的一个人,他都要全部接受?而他就不能变,否则他就是负心就是薄情?
“你们以前是那样的相爱、那样的甜蜜,她想要的你都会帮她达到,为什么你现在变了呢?”她叹气。
“为什么不先问问她做了什么呢?!”他话说出口,但想到两人曾好过一段时日,便不再提他查到的事,“你们害了宋小雅这个年轻的生命,她的家人会怎样呢?!”
“在形体上她依然是宋小雅,只有我们知道她其实是我姐姐,这样不正好?是你喜欢的身躯,却是我姐姐的灵魂,以后我姐姐就不会受气喘之苦了。”
他失望的看了她一眼。不是令他感动、想接近的灵魂,他要一个空壳子做什么?
她不会懂的,她跟她姐姐一样,以为用美丽的躯体就能迷住他;她们不懂,他要的是那种相处的自在、相依的温暖;他后悔那时没将小雅带走,在她带着一脸泪去画廊找他时,他就知道她也跟他一样,心里早有彼此的存在,为什么不带她走呢?为什么不跟她说进驻他心里的早已变成她了?
去他的道德观!去他的罪恶感!
现在他才真的感到罪孽深重,是他害了小雅。
“那是一条命!”他握紧拳头,指甲插入手心的痛感告诉他他现在不是在摄影棚里,也不是在演一出戏。
“人的命有轻重贵贱。”夏可晴轻鄙的说。
他多想仰天长啸啊!或许在许多人眼里,宋小雅的命是不值钱的贱命,却是他放在心里的宝物。
“反正都做了,你该相信我姐姐有多爱你了吧?这种荒谬危险的事她都愿意做了。”夏可晴刻意加强了语气。
“她现在在哪里?”松开拳头,手心的痛感稍微消除,指痕却依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