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慕容艾梅责怪她没有看好自己的丈夫更对她冷眼相对。而同时,慕容之平见事迹败露,竟愈来愈嚣张,甚至常常不回家。
心情低落的陶芷芬在此时碰巧遇上高中的初恋情人,禁不住诱惑便出轨了,只有一次,就碰巧被慕容之杰撞见他们由旅馆出来。
性情火爆的慕容之杰和那男人理论之际,两人大打出手,在马路上纠缠时被车子撞了,那男人当场死亡,而慕容之杰送医后也因伤重而不冶。
临死前他才透露出他一直爱着陶芷芬,所以不能忍受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痛失爱子的慕容艾梅将过错全推到陶芷芬身上,说她不守妇道,勾引小叔,又在外另结新欢,甚至斩钉截铁地断言她腹中的孩子不是慕容家的,毫不留情地将她赶出家门。
陶芷芬百口莫辩,只能离开慕容家,独自一人辛苦地生下陶榆榛。
她曾想过,整件事到底是谁的错?如果当初她没有嫁给慕容之平,没有出轨;或是嫁给爱她的之杰,那命运是否会有所不同呢?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独力抚养陶榆榛虽然辛苦,但她不在意,她只想看女儿好好长大,就算只有母女俩相依为命,陶芷芬只要看到女儿的笑脸,就觉得心满意足。
若不是因为她时日无多,走投无路了,她不会舍得将陶榆榛再丢人慕容家这座监牢的。
“大小姐,大少爷请你到书房。”陈谕回到厨房,打断了陶芷芬的回忆。
陶芷芬牵着陶榆榛的手,跟着陈谕上楼到书房。
“不行。”慕容之平坐在大书桌后面,摇了摇头。
“之平,她是你女儿啊!”陶芷芬将陶榆榛拉到书桌前,“乖,小榛,叫爸爸。”
陶榆榛盯着面前一脸严峻的中年男人,小脸闪过惧色,向后退了一步,她揪紧陶芷芬的衣角,怯怯地摇了摇头,小巧的唇顽固地抿得死紧。
“快叫啊!”陶芷芬急切地推着女儿的背,见陶榆榛仍不作声,忍不住重重推了她一下,“让你叫爸爸,为什么不叫?快叫啊!”
“别为难孩子了。”慕容之平仔细端详着那张和他的大女儿慕容婷十分酷似的小脸,心中大概明白陶榆榛是自己的女儿没错,见她吓得脸都白了,仍固执地紧闭小嘴,他忍不住出声制止。
“你承认小榛是你女儿了?”陶芷芬的眼底浮起希望的火苗,但随即又被浇熄。
“就算我承认也没用,妈不会答应的。”慕容之平烦躁地扯着领带,忽然有呼吸不顺的感觉。
虽然他和芷芬结婚时,对她并没有爱意,反而还有着淡淡的怨恨,恨她和母亲合谋来拆散他和可琴,但从小他就当芷芬像妹妹般地疼爱,所以现在他看到她这般落魄的模样,还是觉得有些不忍。
初见到她时,他真的是被骇着了,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上十岁,艰苦的日子在她脸上留下深刻憔悴的痕迹,她已不复当年那天真无邪的少女,而像是历尽沧桑的老妇人。
“我知道妈……不,老夫人为了之杰的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但是,”陶芷芬蹲下搂着陶榆榛,“小榛是无辜的,她不该跟着我受苦,她该过更好的生活。”
“这……”慕容之平才开口,就被打断了。
“她说得对,小孩子是无辜的。”走进来的是庄可琴,她走到陶芷芬身旁,摸了摸陶榆榛的头,再走到慕容之平身边。
“之平,就帮帮她吧!”庄可琴叹息着说。
当年若不是发生那件事,慕容艾梅为了怕再失去惟一剩下的儿子,只好答应之平将她接回来正式结婚,给她和肚子中的孩子一个名分,现在如此落魄的便有可能是她庄可琴了。
为此,她一直觉得对陶芷芬有份亏欠,毕竟当初她是介入这个家庭的第三者,虽然她和之平相恋在先,但依她舞女的出身,自己根本不敢奢望能和之平厮守一生。
严格说起来,是陶芷芬间接成全了他们,他们的幸福是建筑在陶芷芬的不幸之上,她一直认为他们欠着陶芷芬。
“可琴,不是我不帮,而是妈那边你也是知道的。”慕容之平十分无奈,虽然身为“慕容企业”的总裁,但大权还是主控在慕容艾梅手上。
“我知道。”庄可琴自然了解,嫁入豪门十载,她太清楚慕容艾梅的脾气了。就连她慕容艾梅都没给过好脸色,因为鄙夷她的出身,慕容艾梅对她总是不屑一顾、冷嘲热讽地。
“要不然这样,芷芬,我给你一笔钱,让你和小榛过好一点的日子,以后我会固定支付生活费的,好吗?”慕容之平退而求其次地建议着。
“不行,不行的。”陶芷芬缓缓摇头,“我不是来要钱的,也没有想贪图慕容家什么,只是想让小榛回到慕容家,过她该有的生活。”
“芷芬姐,你别那么固执,我和之平也很难做的,你该比任何人都了解妈的脾气,就依之平说的吧!”庄可琴也加入劝说。
“你们不懂,我……再也不能照顾小榛了。”陶芷芬落下泪来,哽咽地说:“我得了癌症,只怕活不过三个月了。”
“什么?”慕容之平和庄可琴面面相觑,无法相信这个消息。
“不然,我也舍不得离开小榛,舍不得放下我的宝贝女儿啊!我如果没有确定她会受到好的照顾,死都不会瞑目的。”陶芷芬抱紧女儿,她在人世间放不下的就只有陶榆榛。
“这……之平,你说妈会接受小榛吗?”庄可琴想到慕容艾梅十分疼她和之平的两个小孩,搞不好肯接受小榛回到慕容家。
“绝不可能。”慕容艾梅的声音传来,冷冽又无情。
“妈,求您就答应吧!”庄可琴再次劝说着。
大家已经轮流恳求了将近半小时,慕容艾梅仍是毫不动容,她抬眼瞪了庄可琴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庄可琴瑟缩了一下,慕容之平忙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作声。
慕容艾梅冷冷的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陶芷芬和陶榆榛,不屑地说:“怎么,带个小杂种就想回来幕容家?告诉你,我还没死,分财产也分不到你头上。”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并不想贪图什么东西,只要承认小榛是慕容家的小孩,让她回米找马上离开。”陶芷芬勉强抑下掉头离开的冲动,她真的受够慕容艾梅那种尖酸刻薄的语气了,但为了小榛,她只能忍。
“笑话,这小杂种是慕容家的骨肉?哼!”慕容艾梅由鼻子中冷哼一声。
“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做检验,小榛百分之百是之平的亲骨肉。”
“就算是,我怎么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把孩子丢回来,等她长大了再分家产吗?”慕容艾梅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是为她而死,就软不下心肠。
“够了!”陶芷芬再也受不了慕容艾梅开口闭口就是分财产、要钱,“要不是我活不久了,我不会要小榛回来受罪的。”
“活不久?哼,俗话说‘祸害遗千年’,你会那么早死?没有得到慕容家的财产,你舍得死?”慕容艾梅对陶芷芬的说辞全然不信,“如果要让小孩回来,就等你死了再说。”
“是吗?等我死了?”陶芷芬的眼中闪过奇异的光亮,“我若死了,你就承认小榛吗?”
“等你死了,我自然会打算。”慕容艾梅回答道。
“妈,别忘了您的承诺,”陶芷芬用了许久不曾用过的称呼,让慕容艾梅一怔。陶芷芬伸手抚摸陶榆榛的脸,轻轻地说:“小榛,你要乖、听话,妈咪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着说着,她的泪水不停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