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儿,好痛,帮人家揉揉。”她拉他的手碰到后脑的肿起处。龙劭杰锁紧了眉。“怎么撞到的?”一面问着,他一面小心的探索着肿起的大小。
“被打的。”岳芊铃用手环住他的背,整个赖进他怀抱中。唔!好暖和,他的味道好好闻,她愈窝愈紧,整个身子缩成一团,感觉到好……好痛哦!
她猛然向后退回沙发,胡乱的拍着他又想揉入她发间的手,喊着,“不要了,不要揉了……很痛耶!”
“不是交代你被捉不要反抗吗?不听话,被打了吧!活该。”龙劭杰骂着她,坚决的坐上沙发将她娇小的身躯锁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揉开她肿块的淤血。
“呜……”岳芊铃将脸藏在他的肩窝,发出抗议的咕哝声,没再试图挣扎,但细小的手指因疼痛而揪紧他的衣服。
“好了,好了,不揉了。”龙劭杰笨拙的拍抚着她的背。伤脑筋,她可别哭了,他不会哄女人的,他想着。
强制的抬起她的下巴,龙劭杰愕然发现她并没有哭,她只是狠狠的咬住下唇,用力到泛出血丝了。
直视着他,岳芊铃颤巍巍的挤出一朵笑。
“你和芊痕全然不同,很痛为什么不哭呢?”望着那张忍痛忍得惨白的脸蛋,他心中急速升起不舍的情绪,那感觉对他好陌生。
“我……不哭的。”喘了口大气,她仍在笑,眼眸却迷蒙了,看向前方,她说:“我做什么都比姐姐快,只有掉泪比较慢,以前姐姐一哭,我就不能哭了。”
“为什么?”龙劭杰不解的问,怎么哭还有分先后的吗?
“因为,妈妈要抱姐姐、安慰姐姐,我如果再哭,妈妈就忙不过来了。”岳芊铃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眼眸一瞬也不瞬,她继续说:“后来妈妈去世了,姐姐哭的时候,我还是不能哭吗!”
“为什么?”他再问,怜惜缓缓的他心中泛开来。
“如果我哭了,谁来安慰姐姐呢?”她渺小的叹口气,“姐姐很爱哭哦!好在现在有姐夫来照顾她。”
“嗯哼,那你现在哭不哭?”悄悄的将她的身子抱进怀中,龙劭杰低声问道。
“还不行的,我不会哭的。”岳芊铃有些累了,靠在他身上,她疲倦的低喟着。经过白天一天折腾,再加上疼痛的侵袭,原本她绷得紧紧的情绪,在偎入他怀中后,一下子松开了。
“为什么不行?”他在她耳畔轻语,嗓音幽柔得像催眠曲一般。
岳芊铃微颦起眉儿,懒洋洋的回着话,“我还没找到可以倚靠的人啊!我一定要勇敢一些,我不能哭的,不会被击倒的,我……”语音愈来愈弱,她向睡意投降,沉进熟睡中。
这着似坚强的小人儿,才快二十岁吧!却超乎想像的压抑她自己。龙劭杰搂紧她,轻轻吻去她紧闭的眼角所滑下的一颗晶莹泪珠。
* * * *
将岳芊铃放在床上,龙劭杰静静凝望那张已经松开紧聚的眉尖,看来仿佛天真无邪的脸蛋。他完全无法抑制在心中急速泛滥的异样情绪,那是揉合着心疼、怜惜及……眷恋的感觉。
这一向勇敢无畏、活力十足的小女人,内心深处却是自我克制的强大压力。这一点,只怕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或是不肯正视着。
如此坚强又脆弱的综合体,她需要的是一双安定平稳,能为她遮风挡雨、深切呵护的强大羽翼——龙劭杰相信他绝对不是。
他太热爱自由刺激,芊铃所要的那种全心全意的承诺,是人不能、不愿,也给不起的。他绝不可能栽进爱情的漩涡中,那对他的个性来说,是太沉太重的负担。
他总是习惯随性去挑战危险的生活,不可能放一个累赘在心头牵绊,而且那是一种危险,以他在外树立的敌人之多,若对女人放下真心,只怕不论对他或她,都会惹来无穷尽的麻烦。
他并不是看不出芊铃对他十分倾心——他一向以让女人无法抗拒而自豪,但他惯于速食爱情,女人之于他,只是发泄的对象,他也能给予她们对等的愉悦。你芊铃这般纯洁的女娃儿,他实在不应该去沾染,虽然,他前所未有的将她搁在心上了。
不可否认的,她那清朗直率的气质、未加矫饰的真心纯、娇俏绝美的面容,确实让他为之动心,她尝起来一定很可口,但他要杜绝这股诱惑,而且得断了她的心,让她了解他并不适合她。
若让她再那样一头热的陷下去,最后她一定会受伤的。收回原本抚在岳芊铃柔软发丝中的手,龙劭杰的唇抿成一直线,转身不回头的走出房间。
沉坐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已经喝了多瓶的酒,眼眸中却全无醉意,他沉稳的气息和四周寂静融合,直到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打开搁在一旁茶几上的手提电脑。
里头他的电子邮件堆积如山。这一阵子他没接下半件工作,也许是该找些事做,就不会那么无聊的想东想西。
龙劭杰仔细过滤各个委托,心想,他该找个危险刺激有点难度的,才能再挑起他热爱工作的心,顺便压一压心里那蠢蠢欲动的温柔感。他现在需要的是更加血腥暴力的行动,龙劭杰唇边浮现一抹冷酷的笑,专注的盯着电脑萤幕。
* * * *
“你在干么?”
龙劭杰全没察觉有人靠近,直到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抚上他的背。他猛然合上电脑,反手捉住那只手腕,硬生生的拽到身前,左手的枪已经抵在她头上。一切都发生在同一秒中,吓了岳芊铃好大一跳。
“该死。”是她!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她的贴近?龙劭杰狠狠的咒骂着,松开紧握的手,同时左手的枪如变魔术般的消失。
他瞪着半跌坐在地上,吓得脸色发白的岳芊铃。看进那一双惊魂未定的大眼睛中,他再低咒一声,视线移支她已经泛黑青紫的纤细手腕上,他的咒骂声再也停不下来了。
“该死的,我差点就杀了你,以后不许再鬼鬼祟祟的站在我身后碰我,可恶……”差一点就误伤她这件事让龙劭杰就快气疯了。有人贴近让他反射动作的防卫,发现是她时,他心脏都快停了。
他知道她同样被吓着了,但害怕伤了她的恐惧使他暴怒,无法去安慰她。
好……好可怕。岳芊铃自牙缝中抽气,他的力量好大,她的手臂仿佛被扯断了;还有,刚才那冰冷的枪管抵住她的太阳穴时,那骇人的凉意……天啊!她方才和死亡只有一线之隔,若不是他及时撒手,只怕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开始发抖,目光定住的盯着面前那愤怒的男人,她不由自主的咬住下唇。
“不许咬,该死。”看见她用贝齿蹂躏着泛白的唇瓣,龙劭杰没来由得更火大了。她被他伤害还不够,还要自己伤害自己吗?他凶巴巴的命令着,“放开你的唇,不许再咬了,现在也上放开,听见没?”
关他什么事?岳芊铃尝到唇上的血腥味,意识有些恢复清楚了。她咬自己又没咬到他,为什么那么大声骂她?
她的手好痛,刚才原本已经不太痛的脚也开始痛了,还有她的后脑也好痛……她开始生起气来,自虐般的更咬得死紧。
“你……”龙劭杰看她愈咬愈紧,气得说不出话来。倾身圈住她的腰,他将她拉提上来,箝住她的下巴,他覆盖她的唇,撬开咬得死紧的牙,深深的吻进她带着血味儿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