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看见一个可怜小乞儿,心生怜悯便要过去布施,也不知打哪儿冲出
来的马车把我和少夫人分了开来,一转眼工夫少夫人就被拖上车了!”丫环气喘
吁吁的说。
“该死!” 魃面前的桌几立即裂成两半。
不用说,他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这一次,他保证不会再有漏网之鱼,绝对
杀个片甲不留!
“少爷,有字条!”一名家丁急忙入内,将刚收到的信送上。
魃接过快速展读,旋即转身离去,不见踪影!
谢主恩拾起掉落的信,“若要她活命,老地方见,超过一个时辰,就等着收
尸吧!”他扇了扇纸扇,露出嗜血的笑容,心中已有了主意,一个眨眼,人亦消
失无踪。
小贵子翻了个白眼,“去哪儿也不打声招呼,人多也好办事啊!”他嘟嚷着。
其余的人除了面面相觑外,心中更是担忧……
魃及苏三各踞一方,对立而视。
于归躺卧在后方,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你把她怎么了?” 魃阴鸷着眼,冷声质问。
“我哪敢将她怎么样?”苏三好笑,“她可是我的保命符,怎么可能对她不
利?不过是让她小睡一会儿罢了!”
“废话少说!” 魃面无表情,“开出你的条件吧!”
“还有什么条件?不过就是要你的命罢了!你若要她活,就拿你的命来换。”
苏三阴沉地笑咧了嘴,“先受我一掌吧!”说着,他用力朝 魃击出一掌。
魃闪也不闪,直挺挺地受了一掌,口中缓缓流出鲜血。
苏三大笑道:“ 魃,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怪就怪你不该意上我,竟
敢灭了我的老巢,我现在就让你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苏三哈哈大笑,犹如里着蝼蚁般地猛击 魃胸口; 魃面无表情,口中喷出
血泉,眼却未眨。
“住手——”不知何时于归醒了过来,眼眶泪水满盈,心中疼痛难当。
“哎呀!原来小姑娘醒了,嘿嘿!正好,好戏才开始呢!”苏三一把拉起于
归的发丝,脸上写满残暴。
魃握紧拳头,“放了她,有什么不满对着我来。”
“不——你放了他,你要对我怎样都没关系!”于归看着身受重伤的 魃,
心痛地大喊着。
苏三望望这头、再看看那头,“到底是要放谁?你们也说个清楚嘛!这不是
教我为难吗?”他玩味地打量两人。
“放了他!”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喊。
“魃,你走,别理我!”于归大喊着。“天底下的女人何其多,你再娶就有
了,别为了我把命都陪上,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才算!”冷汗由 魃额上缓缓滑落。
“不……”看见 魃终于不支地倒地,她担心的看着他,“你快走!不然会
死的!”
“我不走!”他垂下眼眸。
于归摇头道:“不要!你走!走得远远的,我不要看你这样……我的心好痛、
好不舍呀!”
魃不语,只是微笑。
“你替我做得够多了……打从一开始见面,我就知道自己爱上你了,这辈子
只爱你了……你不能死呀!要死,死我就好了……你要活着……”于归哭喊着。
两人皆陷入当年初遇的回忆中。
“我好爱你呀,就算知道配不上你,但我还是自私地霸占住你……我知道你
疼我,所以更加利用你温柔的性子,一味地享受你给我的宠爱……”她哽咽着。
“我知道你心疼我从小无父无母,没人疼没人爱的!但我不可能这样霸着你
一辈子,现在该是分别的时刻,你就放手吧!让我走,让我走得无牵无挂……好
女人很多的……”她的眼睛被泪水给遮蔽,几乎看不清楚前方了,“你再找个好
女人,幸福地过下半辈子……你的人生不该停在这里,不该只是为了一个微不足
道的小孤女……”
“世上……” 魃喘息道,“的女人都不是我爱的……我爱的是叫汝于归的
笨丫头……世上也只有这么一个汝于归……”
于归跌跌撞撞地扑向前,“不要!你不要死……不值得……不值得!”她倒
在他身前,努力伸手握住他的大掌。
好冷!这曾是她最喜欢的温暖大手啊!“不——”为什么眼泪一直掉个不停?
她看不清楚他了……她用力拭去泪水。
魃握紧她娇小的手,“值得!怎么不值得?世上只有这么一个汝于归,长相
普通了点……手也粗了点……心却是最美的……我就爱这样的于归……”他说着
两人当日在房里说过的话,“这样的于归……我喜欢……世上也只有这一个于
归……于归就是于归……惟一特别的一个……”他缓缓闭上眼,血缘由唇角流下。
“不要——”于归用力摇晃渐渐无力的大手,“不要丢下我……”
“哼!既然你们这么舍不得分开,老子干脆送你们一同下去吧!黄泉路上也
好作伴,让你们这对鸳鸯恩爱个够!”苏三出掌,欲将两人一起送上西天!
“啊——”毫无预警的,一把纸扇着穿过他的胸膛!“怎么……”
一名白面书生模样的男子慢慢踱了过来。
“怎么会是我是吗?”谢主恩彬彬有礼地询问,带着和煦的笑意,“是你太
大意了。”
“你……”苏三认出他来了,“是你!”他不甘心地着瞪着冷静自若的谢主
恩。
“意外吗?没错,就是我挑了你的堂口,杀了你一家老小。”谢主恩撇撇嘴,
眼中带着不屑,“不是 魃,而且,放你一条生路的也是他,自始至终你都搞错
对象了。”
谢主恩优雅地走上前,握住没入苏三胸口的纸扇,眼中带着一丝残虐,“真
正心狠手辣的是我,不是 魃啊!”说完,他用力抽出纸扇,眼中有着趣味,愉
悦地欣赏苏三疼痛难当的模样。
“你……”苏三死不瞑目地瞪大眼,看着自个儿的心活生生被扯出来。
谢主恩神色自若,扬腿轻轻一踢,将苏三给踹下山崖。“你不该知道这个秘
密的,所以只得死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他邪魅的低笑。
秘密就该永远是秘密,没人知道他才是那个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物啊!
“今天的市集真是热闹。”于归笑吟吟地看着 魃。
魃只是温柔地望着她。
除了两人之外,后方还跟着谢主恩等人。
谢主恩手里正逗弄的三岁小娃儿名叫 善,是 魃的大儿子。
徐嬷嬷怀中的小女娃是刚满一岁的 玉,也是继于归之后最得 魃疼爱的女
人。
小贵子和他的媳妇亦是有说有笑地东看西望。
这一大家子全部和乐融融,玩得不亦乐乎。
府现在已跃为大善之户,每年总是开仓济世、造桥铺路,人人见了都直喊
魃为 大善人,对于他脸上的疤痕也不以为惧;甚至还有小孩将 魃脸上的伤疤
现为英雄的表征,争相在自个儿脸上画上丑陋的线条,比较谁的最丑,才是赢家。
“奇怪……”小贵子望着一名跪于路边乞讨的妇人,低声喃语着。
“怎么了吗?”妻子抬头望着他,笑问。
“她……”像极了庞春花呢!
一只大掌蓦地攀上了小贵子的肩头,“好兄弟, 老大说要游湖,你不快跟
上前去,在后头磨蹭什么?”谢主恩笑得和蔼可亲,挡住了小贵子探望的视线。
“哦!这就走了。”小贵子摇摇头,心想一定是自己多心了,拉过妻子的手,
没一会儿便追上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