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暖宜人,昀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只听前方的竹林沙哑低唤,早已遁去的主人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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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轻飘,今年的初雪下得早,好似要淹没自鹰府离去的主人脚印一般,让对他的思念
不再那么深刻,能被轻冷的雪花抚平伤痛。
倾耳听着雪花落在屋瓦的叮咚乐音,和着盼誉的朗诗声,成了昀玑在冬季中的最好消遣
。
而这一点点的小满足,很快地也要享受不到了,还得再耐心等上一年,到时又该是怎样
的心情呢?
屋外消融的雪水被正下着的雪花覆盖,以致于鞋底会沾着泥浆污水,鹰忠不敢将脏污的
脚踏进屋内,站在门外恭敬的唤着:
“夫人,老爷捎来一封信和一个包裹。”
鹰翊离去时未照鹰忠所望而行,让他一度对昀玑更加怨恨;然而经石敏、王安和金离筝
去北方之前又捉弄又解释,才察觉一切全是自己的错。原是要离开鹰府谢罪,昀玑却拉着盼
誉一同将他留下,鹰忠的心在那一刻也就完全被收服了。
昀玑先叫锦儿拿些干草束给鹰忠抹净鞋底,自己则倒了杯热茶等着。
“忠伯,先坐下喝杯热茶去去寒。”
“盼誉,来看看你爹信上说些什么。”又倒上一杯热茶搁在一旁,昀玑唤来原在一旁念
书的儿子。
盼誉挨在娘亲身旁读信,厚厚的五张信纸,记述了鹰翊在异乡的过年趣事,还有他接下
去的旅程将前往何处,最后写上要给他们母子俩的小玩意,他是在何处所买。
“归期呢?少爷没记上吗?”
“忠爷爷,爹他定是忙到忘了。”盼誉摺好信纸放回信封。“忠爷爷,你有没有什么事
要跟爹说,我帮你写上。”
“不,没什么事,我去做事了。”鹰忠站起身挥挥手,原要出门的身子又回过头说:“
誉少爷,你跟少爷说,”看了眼一旁不说话、抚着信封轻笑的昀玑,“夫人约在端午前后临
盆,请他一定要赶回来。”
“我知道了,忠爷爷。”盼誉向鹰忠点了头,佝偻身影离去。
“娘,爹他很有心呢,上次我在信里跟他提了您最近害喜害得厉害,他便马上采买了一
些南方特有的干果蜜饯给您呢。”偎进母亲怀里,盼誉小手抚着他未来的弟弟或妹妹。
“是啊,夫人您看,老爷还怕吃一种会腻,还多捡了好几种口味呢!”锦儿在一旁将包
裹内容物取出,捡了几色果子放置在盘中。
“嗯,锦儿,妳将每一种捡一半出来,待会拿去分给大家。”昀玑拿了一颗蜜渍果给盼
誉,一颗蜜梅给自己。
锦儿带着笑谢过夫人后,转过身去忙别的事。
酸中带甜的滋味,很像……她思念他时的感觉。
分离的距离不管多远,只要心认定是他,便一心等着他。当初,她不懂镯云何以痴傻守
着门只是等着,每天、每天……现在她懂了。
只要回忆中有那么一点甜味,再苦的等待都会化成心甘情愿的守候。这一段时间之中,
回忆着鹰翊那温和暖柔的眼神,越来越深刻印在自己脑海。那一天,望着镜中的自己,才发
觉那一双眼竟重叠上自己的。
一样的相思,一样的爱恋……
于是她知道了,自己的等待将会摘得最甜的果子。
但是她不会写信给他,再多的纸张都无法承载她心里的情话,她想亲口对他说,偎在他
怀中喃喃道着一辈子的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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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哇!”婴儿的啼哭声解了鹰翊惶惶不安的心。
原是随昀玑哀叫而绷着的心,又从石敏口中得知昀玑是头一胎及其妹是难产而亡,便倏
然提着无法放下;而一双自从远方归来便未閤过的红眼,这会竟是充斥着泪水。
“鹰老爷,恭喜恭喜!昀玑生了个小公子呢!”来帮忙的刘大婶抱着布巾包好的孩子来
到三人面前。
只是低头望了眼,紧眨着不让泪水掉落,鹰翊便伸手要推开刘大婶进产房。“昀玑呢?
我要见她!”
端着一盆子污水的张妈挡在鹰翊面前。
“老爷,夫人很好,只不过累了这一天一夜,身子很虚弱疲倦,现在齐大娘正忙着清理
,待会儿夫人洗净身子,再看她也不迟。”
张妈说完,将鹰翊推到门外,让刘大婶把婴儿交给鹰翊,又叫锦儿换了干净热水进房,
便又关起房门,隔绝了鹰翊期盼的目光。
“喂,老爷,木头有什么好看?快看你儿子啊!”石敏手一推,将鹰翊对着房门的眼睛
推向怀中的襁褓。“看,眼睛像昀玑,脸蛋像你,咦?奇了,这鼻子跟我好像啊,适容快看
,这嘴巴……”
鹰翊心情虽松懈下来,但可不接受这样的玩笑,身子一转,将儿子护在自己胸前,把两
个大男人隔在自己背后,这才细细审视起小小的身躯。
“太过分了,鹰翊刚还紧捉着我不放呢,这会儿有了儿子,竟抛弃友人了。”石敏靠在
鹰翊身旁,一边哀怜自叹,一边看着好友脸上混杂的情绪。
适容不像石敏那般吵闹,不过也是倾过身来看孩子。“这孩子长得像昀玑,很好。”言
下之意却也是欺负意味。鹰翊心中不由得怪起自己,为什么会惹上这两个人。一个不慎交往
已久的朋友倒还可接受,另一个分明完全是替昀玑出气来的,他还真需不时提醒自己才忍得
住哪。
“说得好啊,不然小小年纪就一副苦瓜脸,将来怎么会有女人喜欢。”石敏赞同地倒向
适容一边。
鹰翊恶狠狠瞪向两人,却敌不过一脸讪笑的石敏,和一脸无谓的适容。
“名字取好了吗?”
鹰翊听了适容的问话,正要回说没有时,抬头一看屋外晨光出现,晴空一片,绵延万里
的清朗,便开口道:“曜光映九霄,鸿鹰乘翱翔;一朝展雄志,功成延万里。鹰霄,这孩儿
该是遨游天际的猛禽。”
鹰翊怀抱着他和昀玑的希望,祝祷两人之后的生活也如同今日一般晴空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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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玑睁开了眼睛,昏暗光线中熟悉的气息,让她得知自己是在“竹轩”的房里;转动酸
疼的身子,才记起自己为什么感觉如此疲累以及不对劲。
挺着将近七个月的肚子,现在不见了还真有点不习惯。慢慢的撑起身子,眼睛寻着四周
围,除了发现孩子没在身边,还见到想念已久的身影正趴伏在桌上沉睡。
慢慢的下了床,昀玑举起的手轻轻碰着鹰翊的发,真实的触感令她心中泛过一股甜蜜。
“鹰,我的鹰,你回来了。”低喃的声音原是惊不起已经好几日未眠的鹰翊,但串串落
下的泪,令鹰翊的瞌睡虫一古脑儿全数跑走了。
“昀玑。”鹰翊一把抱住娇小的身躯,抱起她往床上移动。“妳该叫我的!要喝水吗?
要吃一点补品吗?还是要先擦脸?还是……”
一双手制住忙着将她塞进被窝的鹰翊。
昀玑的眼神在昏暗房里显得特别光莹,嘴一张,泪也跟着掉下一颗。
“我要你,我要你抱着我,我要你唸文章给我听,我要你带着我认识所有的马匹,我要
你一直让我生下孩子,我……”
“我要妳,昀玑,这一生只爱妳一个。”鹰翊截断昀玑的话,因为她的泪落个不停哪,
他心疼极了。吻进所有的泪珠,将她温柔拥入怀中,两人终于在对方眼中看到彼此相拥的心
。
“你把我的话抢去了。”昀玑笑着抱怨,一边将自己的手缠上鹰翊的身子。“我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