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敏,放……”王安原要再一次甩掉箝制她的手,却因石敏瞥过来的一眼而安静。
“石敏,你说这什么话!人证、物证都有,那女人败坏鹰府门风,就该休了她,让她不再累鹰家名声!”鹰忠严厉斥责石敏,就怕他坏了自己的计画。
不自觉捏紧手中信纸,鹰翊胸中窒闷得很,只觉得身旁这些人都不要在这儿烦他,不要再说一些他不想听的话。一股气回在胸中无处可去,鹰翊左掌一拍,旁边上好木材所制的椅子应声断成碎片。
“出去。”
像是刚那一掌稀松平常似的,背转过身,鹰翊下了逐客令。
石敏早在鹰翊拍下的当儿,便捉着王安和鹰忠退到门边,听见鹰翊冷声赶人,又带着二人退出门外。
“鹰翊你……”
“少爷……”
没再听门外人废话一句,鹰翊劲风一扫,不但关上了门,还带着椅子、茶几挡住,清楚地表示不被人打扰的决心。
望着关上的门,石敏无奈的叹口气,转头一望鹰忠,虽是惊愕,但嘴角却是挂着得逞快意的笑容,认识忠伯这么多年,就属这一刻厌恶起他的笑容,且连话都不想跟他说。牵起王安的手,步伐一迈向自己房里,准备好好询问这小妮子是否存心来鹰府捣乱!
鹰忠虽不曾见过少爷这样发脾气,但他相信那碍眼的女人很快便会离开他的视线,是以愉悦不掩藏,虽然心中掠过一阵阵不安,但鹰忠却将它解释成被鹰翊吓到的心悸。
这一天上午,“华竖楼”传来的阵阵巨响,令每一个听到的仆人心惊肉跳;在奔相走告之下,整座鹰府很快便又静得连根针掉在地都听得见了。
第九章
“……我啊来找石敏,姐姐妳可别想歪了,虽然听说他长得一副令人神魂颠倒的相貌,
但我的心可已经许给了容哥,不会再变了。妳知道这附近有哪一个市集,比较有多一些的新
鲜玩意儿,姐姐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来这中原那么久了,可还没见过几个市集呢,总是来去
匆匆,每次都看不见好玩的。听说京城的‘雪片酥’香腻滑口,我也没吃过,若是可以带上
一盒回去给娘、大嬷吃,也许她们就不会生气了。姐姐妳有吃过什么比较特别的糕饼点心,
告诉我好不好……”
够了!够了!哪里来的小蛮婆,吵死人了!那该死的“闇阎王”竟留了这么一个吵死人
的守卫,要不是被点了穴道,一定把她的嘴封起来,真是吵死人了!
王安双眼瞪大如铜铃般,狠狠地看向那从哪个城里该有什么名品点心,到自己和“闇阎
王”相遇说个不停的女孩,期望她能因看到自己明显的不悦而停止她自“闇阎王”离去后就
未停过的嘴巴。
该死的她!浑然未觉嘴一张又叽哩呱啦倒出一堆话来。投降!投降!“闇阎王”,拜托
你赶快回来吧!
“所以当容哥答应和我一道时,我还高兴得睡不着觉,就怕他又诓我,自己一个人先走
。要是这样,那我一定会再追到他,然后……容哥!”
咦?他……他怀里抱的人是……是昀姐!
“呜……呜!呃……呃……啊……”
适容未看王安一眼,迳自抱着昀玑进了内房;而刚还一直说个不停的小蛮婆,这会儿则
是笑嘻嘻地跟着他进去。
“王安!妳……”随后赶来的石敏,惊讶地趋前解救被制住的王安。
适才他正在“涟池”亭子,劝昀玑别再因鹰翊召了歌妓回府中作乐而心伤,说到激昂处
,正打算将鹰翊绑到她面前谢罪时,眼一眨,昀玑已被人带走,急忙之间也无法通知鹰翊,
便追了过来。
好不容易被解开穴道的王安,气愤地要站起身来找“闇阎王”算帐,却因血路滞碍不顺
软倒在石敏怀中。
“该死,你……你别乱摸!”
眼看美人在怀,这节骨眼石敏也不免心情一松。“好好,我是君子妳知道的嘛!所以只
会用口,而不用手。”调笑的在王安气嘟嘟的脸上香了一吻,才将她扶上椅中坐好。
“你……”王安又羞又喜,要再开口骂他,却因那一吻而泛着甜味制住了。
“容哥,你看他们多相亲相爱!我也要……”后头高亢撒赖的女声唤回石敏两人的注意
力。
赶到内房,只见适容俯身床头,不知在对昀玑做些什么,而一旁的女孩则一脸红扑扑看
着冲进来的两人。
“喂!你是石敏吧?”
石敏不去理会叫他的女孩,大步一跨就要拉开适容。
“石敏小心!”
“再动,我杀。”适容平板的声音传达浓重的杀意,虽背对着石敏,但一手已拿住随手
从床头捏下的木片,顺势对准离石敏几步的王安。
“尊驾是谁?”
“我?你是问我吗?”一旁的女孩接过石敏的问话,“我叫金离筝,是容哥的妻子。”
王安趋近石敏小声的说:“她是来找你的。”说完眼睛便紧盯着好不容易又现身的“闇
阎王”,这次决不能再让他脱逃!心中暗誓道。
石敏展开他最具杀伤力的笑容看着金离筝。
“金姑娘和妳这位不知如何称呼的夫婿,找石某有什么事?”
“是我找你,又不是他找你,容哥他是来找昀玑的哦!”金离筝说完也露出不输对方亲
切的一笑。“我啊,是送信来的,咦?信呢?”
东摸西摸、南翻北找,金离筝在自己身上四处找不着,抬头看适容,即见他手上拿着封
信。
“在这儿。喏,你的。”
石敏疑惑地接过,却不急着拆。
“多谢金姑娘,可否告知是哪一位托妳送信?”
“欸,你看不就知道了,真啰嗦!”金离筝性子一起,不再理会两人,坐到适容身旁。
“哇,这昀玑好美喔!容哥,你哪一天也帮我做个跟你一样的面具,我带着到街上逛,就不
会有人认得出……啊!干什么?”
“说,石行在哪里?!”石敏一看完信,便怒气满怀地上前捉起金离筝。
“有话用说的,别动手。”一旁,适容伸手一格一推,将石敏推离床前三步远。
紧盯着他的王安,前一秒还满眼青衣儒袍,下一秒则惊愕的看着昀玑。
“昀姐!她……”
石敏一听,也跟着看向床上昀玑。
“你对昀玑做了什么?”
“妳还有话要说吗?”适容不理会呆愕的两人,低头问着金离筝。
“喂,石敏,”金离筝等石敏注意她,才说:“石行要我告诉你,他过得很快乐,就这
样了。”
“他在何处?我要见他!”石敏激动地踏前一步,这信带来了失散多年兄弟的死讯,却
没有断了石敏寻亲的念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
娇小的身躯贴近适容。“他已经埋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了,所以你不要再问了嘛!石
行可没说你这么烦。”金离筝烦躁地跺了跺脚。
“告诉我在哪里,我要带他回来!”石敏固执地又问。
金离筝白眼一翻,嘴巴一撇,抛给他一个鬼脸,脸埋进适容怀里,打定主意不再理会他
。
“话说完就走吧。”适容不待石敏再问,身影左拐右弯,已出了两人视线。
“哪里走!”石敏和王安也迅捷地跟上。即将天明的鹰府,就见四道人影飞掠。而从“
芳苑”步出的鹰翊见状也赶紧追上,就怕迟了一步,便要跟昀玑生离。
ΩΩΩΩΩ
“妳是谁?”
几日来她没睡过一次好眠,总是被恶梦惊醒,而身边少了那双抚慰的手臂,更令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