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端若有似无的传出一个陌生的男性笑声。
佩服!想不到她这娇憨的老婆,也有这般聪慧的友人,只消一句话便套出答案来。齐仲天不禁兴起了会会这人的念头。
「好嘛好嘛,人家说就是了。」唉,又上唐凌瑄这家伙的当了。「这些全是我老公办妥的。」
「他是侦探、特派员,还是情报局的人呀?」苏雁红还在气头上,说话声震得柳倩庭耳朵轰轰响。
公司政策的机密性一直高冠同业,她也一直引以为荣,这下却被人探知得这么清楚,害她觉得全身不对劲。
「别急别急,根据最新资料,你们两个在回家的路上都被开红单。雁红是超速,凌宣是闯红灯……哇,传回来的资料还注明凌瑄和可爱的人民保母吵架。啧啧,葛大少刚才又送花又送钻戒,对吧?不过,可怜的是他,又被拒绝了。」柳倩庭在电话那头悠哉地说。
「雁红,你的脸好像在抽搐。」
「你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失算,她只猜出对方不是个简单人物,想不到竟然超出她的想像范围。
「够了够了,斗胆请问一下,您的老公在何处高就?」太刺激了,苏雁红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堪负荷。
「我老公呀……等一下,我喝口水……」
「快说!」两人同时对电话另一端的柳倩庭吼了起来。
「干么这么凶,我说就是了,他叫齐仲天。是日本三大黑道帮派其中之一的首脑。直属赤烈盟,位居赤烈盟的一级干部……」
「你是说--」唐凌瑄与苏雁红再次同声惊道。
「我要嫁给黑社会老大了啦!」
意大利罗马
闪光灯此起彼落,其中杂着游客因好奇而启动的照相机及专业相机的拍摄。众人纷纷将焦点投在许愿池衅的东方新娘身上,只见她杏眸巧笑,丰唇轻扬。
另端,闲坐的一男一女,在东方面孔不多的意大利,亦引来人们好奇的目光。男的乍看斯文俊朗,但一双过于精明干练的瞳眸,却昭告着他不凡的出身。唯有望著许愿池畔拍照的新娘时,精锐的眸才会变得温柔而深情,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巧笑的新娘与这精明的男子是对璧人。而另一个同样身穿细长白纱的东方娇客,则慵懒地斜靠椅背,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围观的众人,她旁若无人地伸了伸懒腰,打起呵欠,清丽的俏颜,尽是悠然自得的神色。
「唐小姐累了?」齐仲天将视线自柳倩庭身上拉回。
「比起被追杀,拍婚纱照自然是无聊多了,我打呵欠纯粹出于无事可做。」唐凌瑄直言不讳。
「很抱歉让你受惊。」齐仲天对唐凌瑄甫下飞机便遭追杀一事,感到十分过意不去。
「想出收惊费用吗?」她笑。「你是倩庭的老公,不用跟我客套。何况以后你们定居日本,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再客套下去!可能连陌生人都不如。」唐凌瑄十分清楚,眼前这男人根本不是待人和气的一块料,他会这样做,全都是看在心爱女人的面
子上。
齐仲天眯起利眸,会心地激赏一笑。「收惊费看来是用不着了。」
他从没见过像唐凌瑄这样的女人。才甫抵机场坐上车,便同他们一路被从日本远来的黑竹帮追杀,她该是惊慌失措才对,但她却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冷静地兀观察起他来。
见齐仲天不再客套,唐凌瑄满意地亲和一笑。「我只是不懂.既然你统辖日本的事务,那为何要千里迢迢来到罗马举行婚礼?」
「这是赤烈盟不成文的盟例。凡是一级上的干部,都会回到赤烈盟的发源地举行婚礼。」
赤烈盟-火红的烈焰。不知为何,唐凌瑄竟莫名地对这组织起了好奇之心。
「难得!咱们唐大小姐竟会对一件与切身无关的事情起了好奇心。天要下红雨啦!」
柳倩庭不知何时蹦跳到身边,发出高分贝的取笑声。
然后,她一屈股坐上齐仲天的大腿,而齐仲天亦温柔地搂住她的纤腰,像是保护珍宝般小心翼翼。这一切,看起来就如同一首流畅的乐章,再自然也不过。
「有靠山,声音也大啦。」唐凌瑄挖苦地道。
「当然。」柳倩庭甜蜜地笑着。「羡慕了吗?快说羡慕吧,我可以略施恩惠,不取笑阁下仍是小姑独处。」
「齐仲天,天涯何处无芳草,还没送礼堂,你尚有反悔的机会。」唐凌瑄转向齐仲天,打趣地反击。
「不错的建议。」齐仲天嘴上这么说,但手臀却更搂紧了柳倩庭。
「联手欺负我!」柳倩庭故意嗔怒。「你该不会想丢下我,选择黑竹帮帮主的女儿吧?我警告你喔,你要是敢撇下我.我就--」
「就怎样?」唐凌瑄不信她会有什么筹码能威胁人。
「我就……就和凌瑄回台湾。」柳倩庭支吾了半晌。
唐凌瑄挑眉,大笑。「我和雁红可不会笨到去收留你。」
「为什么?我们是多年老友耶!呜,这年头,当真是连朋友都靠不住?柳倩庭不依地道。
「惹毛了齐先生,谁来保护我们?柳大小姐,我看你这辈子是别指望和先生吵架时有人可以罩你了,自己乖一点还比较务实。」唐凌瑄把话挑明了讲。
柳倩庭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偎进了齐仲天怀里。齐仲天则在她光洁的额头温柔地印下一吻。
「你是全世界最不会说好话的无情伴娘了。」柳倩庭嘟起了嘴。
「多情却似总无情,没听过吗?」唐凌瑄不在意地道。
「说不过你。」柳倩庭认命地耸肩。「伴娘小姐,小女子可有荣幸与您合拍几张照片?」
「岂敢违背阁下盛情。」唐凌瑄乐意奉陪。
两个如花般女子,再度使许愿池四周的闪光灯起落不绝。齐仲天双手环胸,若有所思。
若说倩庭是纯净的白莲,那唐凌瑄便是深谷的幽兰。白莲出污泥却不染纤尘,但仍有他这行船人下水攀摘;而幽兰呢?谁会甘冒粉身碎骨的危险去攀摘?
唐凌瑄慧黠的眸,即使洋溢着笑,即使看起来与一般人无异,但隐约中,总觉得失落了什么,而那失落的部分似乎被冰冻了。而她所散发的气息又让他觉得似曾相识,齐仲天不禁思索了起来。
对了!像那男人!齐仲天终于想起带着与她相同气息的人了。
「凌瑄,我可不可以问称一件事?」天色渐沉,拍摄工作告一段落,在等待收工的空档,柳倩庭小心翼翼地看着正在掬水玩耍的唐凌瑄。
「想问我会不会反对这婚事?」唐凌瑄了然地反问柳倩庭。
柳倩庭点头如捣蒜。
「又不是我要嫁女儿,与我何干?」
「枉费我们多年友谊,你竟然如此!」
「铁石心肠吗?」唐凌瑄接道「如果我的答案是反对,你会反悔不嫁吗?」
柳倩庭的眼底尽是坚定。「不会。我这辈子是嫁定仲天了。」
「那不就好了,还罗唆些什么?」
「可是……得不到你们的祝福,我总是……」
「我有说不祝福你吗?我只有说\'如果\',假设法你不懂吗?」这女人变笨了!「而且,你老爸反对,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会反对。」
「我以为那天被黑竹帮围杀后,你大概会因此而反对我嫁给这样一个生活在黑暗世界里的男人。」
「还好那天遇上这事,让我见识到齐仲天是如何保护你,否则我还不大敢相信黑社会的人会有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