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情形,黑日又想扁人了!
他边诅咒边背起阿清,快步走向白缔,在逐渐逼近的警笛声中,拉着她离开了现场。
* * *
黑日背着阿清,一手拉着白缔,来到一个小公园里。
他将阿清放在长石凳上。
此时,阿清已经清醒了,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着白缔。
这让黑日感到非常、非常的不爽,不爽到想把他一拳打昏过去!
白缔用小刀把阿清半破的长裤割开,熟练地用绷带把他被划出一道深口子的大腿包扎起来。
“让我来!”
黑日好几次想接手,却都被白缔摇头拒绝。
“阿清,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转向阿清。
“啥?”
阿清眨眨眼,好像这时才注意到黑日的存在,可他的视线仍没有从白缔的身上移开。
“老大?”
“你他妈的眼睛给我看这边!”
黑日大吼。
阿清吓了一跳,终于看向黑日,“啥?”
白缔瞥了黑日一眼,显然对他的叫嚣十分不以为然。
“你再露出一副想吞了白缔的眼神,我就挖出你的眼珠子!”黑日暴怒的吼道。
“啥?”
阿清脸色倏地变白,“老大……”
“他是受伤的人,你不要吼他。”
白缔蹙眉。“只不过被划了小小的一刀就叫受伤?”她的偏袒让黑日气得咬牙切齿,“这么没种,难怪虎头帮怎么混都混不大!”
阿清的眼光又不自觉地往白缔飘去。
黑日见状,大掌重重地盖住他的双眼。
“哎呀!”
阿清疼得哇哇叫。
“黑日!”
白缔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男人在发什么疯?“你说过不妨碍我的。”
听出她的语气有些不悦,黑日的气势顿时减了大半,“呃……我……”
“你这样,以后我还敢带你来吗?”
“带”他来?
真是他妈的不中听!
要是每次来都得看一群男人被她勾去魂魄,他会想来才怪!
但是,他要是不跟来,又会担心她的安危……
重重地叹息一声,黑日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抽回手。
“不痛了吧?”
她低头问阿清。
“痛?”阿清傻傻地回答,“不会啊!”
听见他们的对话,黑日忍不住翻白眼。
“以后别再跟人打架了,好吗?”
白缔轻声说。
阿清忙不迭地点头,“好啊!”
我呸!
黑日在心中低咒,现在就算要这小子倒背英文字母,恐怕都不会有问题!
“你和黑日同班,对不对?”
阿清又是猛点头。
“班上就只有你是虎头帮的吗?”
“是啊!”
“那学校里还有其他人加入虎头帮吗?”
白缔又问。
“嗯!大概有二、三十个吧!”
阿清老实的说。
“那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可以!”
阿清一脸痴迷的望着她。
黑日的手又痒了,唯一止痒的办法,就是狠狠地揍那挥小子的下巴一拳。
“你可以帮我把这些人集合起来吗?”白缔要求道。
“没问题!什么时候?”
“等他们的伤全好了……下礼拜五吧!午夜在这里集合。”
“全交给我吧!”
阿清一口答应。
“你想做什么?”
黑日皱眉看着白缔。
“我在想……”
白缔深思地说:
“是什么样的凝结力量,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挨刀子?也许减少帮派火拼的伤害的最好办法,不是事后照料伤患,而是取而代之,组织一个新帮,把所有人集结在一起——”
“你也想搞帮派?”
黑日不可思议地问。
“这个新帮不一定是有形的组织,向心力和认同感都是无形的力量。”
白缔答道,“我想,大家之所以会加入帮派,就是希望在单调的生活之外,有一个让人想去做、去投入、甚至去牺牲奉献的目标。”
“和人家打打杀杀的哪算是什么牺牲奉献的目标?根本就是为了逞凶斗狠,因为那样很爽!”
黑日反驳。
白缔微笑,“所以,一定有更好、更爽的事可以取代。”
“除了打架、飙车、赌钱和喝酒,还有什么事可以让他们觉得更爽?”
黑日不以为然的说。白缔不以为忤地耸耸肩,“总会找出办法的,减少流血,这就是我的使命。”黑日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到处把人“迷”得忘了打架!
这算是哪门子的狗屁解决法?
这么一来,她的帮派不就成了“白缔迷”帮?
他绝对不准!
她是他一个人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念头已在他的脑袋里生了根。
* * *
白缔简直就像个天使!
阿清下意识的摸了摸大腿上的绷带,那晚白缔好轻好柔地帮他止血,让他一点都感觉不到痛,只觉得……
好幸福哟!
真想被多砍几刀,这样就可以让白缔帮他包扎得久一点…
虽然老大瞪人很恐怖,但是,白缔似乎一点也不怕老大,反而是老大被吃得死死的。
这也难怪,面对那样心地善良的天使,哪个男人会不心动呢?他当然不敢跟老大争,只要……只要能看着天使,他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阿清又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坐在他隔壁的齐洛名不禁奇怪地转头看他。
“你干嘛一直叹气?被马子甩啦?”
“去你的!”
阿清不满地把手中的铅笔朝他丢过去,“今晚有件大事要发生了,你知不知道?!”
“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呃……其实也没什么啦厂
阿清警觉起来,偷偷地瞄了坐在另一端的黑日一眼,“我们虎头帮要聚会而已。”
齐洛名注意到他的眼神,怀疑的扬起一道眉。
换作是其他人,大概会被他敷衍过去,但是,齐洛名并非泛泛之辈,他向来喜欢观察每个人,而白缔和黑日都是让他极感兴趣的对象。对于黑日对白缔的痴迷,他当然也十分清楚,而阿清这个傻小子……
“你也迷上了白缔吗?”
齐洛名的话一问出口,阿清立刻弹跳一下。
“什、什……你说什么鬼话?我、我才……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我……你他妈的不要乱讲话!”
齐洛名觉得很好笑,这小子果然迷上白缔了!
“你怎么认识白缔的?是因为老大的关系吗?”齐洛名问。
“才不是!”
阿清没有自动报上前因后果,让齐洛名相当意外。通常只要随便刺激他一下,或起个头,阿清就会滔滔不绝地自动向他“报告”,但是,这次他却守口如瓶。
这绝对和白缔有关系!齐洛名直觉地下了结论。
瞥见阿清又不自觉地摸着大腿,虽然他穿着长裤,却明显看得出来大腿绑着绷带。齐洛名又问:“你该不会是为了白缔才受伤的吧?”虽然他没猜中,阿清仍然被他敏锐的洞察力吓了一大跳。“不是啦!是那天——”阿清及时捂住嘴。不行!白缔的事他绝不能到处乱讲!果然有问题!齐洛名暗忖。
他没再追问下去,他通常对别人的事没有多大兴趣,但是,对于阿清和白缔为何会有所交集,他却感到十分好奇。
阿清刚才说今晚会发生的大事,九成九和白缔有关!
放学后,齐洛名远远地跟在阿清身后。
一整个晚上,只见阿清从租书店、网咖、啤酒屋呼朋引伴的,一直晃到快深夜,才终于来到一个小公园。
齐洛名隐身在树后。
只见明亮的月色下,气势内敛、却掩不住霸王之风的黑日,正俯首倾听白缔的低语。
不知是月光,还是出于他的想像,白缔穿着一袭白衣,身上闪着奇异的柔光,美得教人屏息。
十分不协调的是,阿清也和几个混混站在他们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