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日转过身来,脸上、身上全是血,每走一步,鲜血就滴落在地上。
“缔缔……”
他走到齐洛名身前,低头看着他怀中的白缔。
她紧闭的眼困难地睁开。
“我已经好一些了。”她轻声说。
白缔伸手去碰黑日脸上仍汩汩流着鲜血的伤口。
真的失去了……
她想为黑日疗伤,让他不再疼痛,但却使不上力!
黑日的身子僵住。如果是在以前,他会立刻感到一股温暖的能量带走伤口的疼痛,但现在……什么都没发生!
他凝望着白缔,眼中盈满无限的痛苦。
银麒麟说她会虚弱而死……
“我会……逼他说出救你的办法,再不然,我就去求他……”黑日沙哑地说。
白缔摇头,虚弱地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
“他的话未必可信,先带我回家……”她的声音异常虚弱。
黑日好恨自己!
为什么?
他只是单纯的想爱她罢了,为什么变成这样?
那样美好的结合,为何会有这样的后果?
“缔缔,我……”
“不是你的错……”白缔微弱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坚决,“相信我,不是你的错……事情不一定是银麒麟所说的那样,一定还有其他的解释,我会找出来……我会找出来的!”
说完,她便昏了过去。
齐洛名反射性地将她抱起,不安地看向黑日。
黑日伸出手想接过她,却又硬生生打住。
“你……你们跟我来。”
齐洛名抱着白缔,和阿清一起跟在他身后,走向机车。
“老大,那混蛋说白缔会死,是真的吗?”阿清再也憋不住地问。
“白痴!”齐洛名骂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个?!”
“可是银麒麟说——”
“闭嘴!”
齐洛名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
阿清忽然记起刚刚所发生的事,“你还敢说!你他妈的给我放开白缔!你刚才明明想杀她,现在还敢抱她?!”
阿清越说越气,伸手就要抢过白缔。
“阿清!”黑日的声音制止了阿清。
“老大!你看他把白缔的脖子割成这样——”阿清忿忿不平的道。
“别叫,他刚才这么做,只是为了要把我唤醒。”
黑日看向前方,发动机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啥?”阿清不懂,“他明明是要把白缔当人质,好自己落跑……”
“别说了,我以后会向你解释的。”
齐洛名的心中一震,原来黑日的确明白他的用意。
而他也注意到,黑日的态度变得比以前温和许多,若是在以前,他根本不会对他们两个废话这么多。
黑日甚至没有责怪他伤了白缔!
齐洛名知道,这是因为黑日在自责。
刚才他把银麒麟的话听得明明白白,知道黑日对白缔做了什么,也很能领会黑日目前的心境。
不过,不管黑日对白缔做了什么,也不管白缔的能力是不是消失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白缔一定要平安无事。
他让白缔坐在齐洛名的身后,用外套的袖子打结,固定住白缔,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回家。
第八章
见到女儿如此虚弱的被人送回来,白家陷入短暂的慌乱。
不过,秦幼宁很快的就镇定下来,她安抚着惊慌失措的老公。
“老公,马上打电话叫心吟过来。”她转向齐洛名,“你把缔儿放在沙发上,小心一点。”
接着,她转身看着血流满面的黑日。
“还有你,需要马上止血包扎!”
最后她指向阿清,“你帮他!”
齐洛名放下白缔后,便赶紧退到一旁。
阿清则手忙脚乱的想帮黑日处理伤口,却被他阻止了。
“你们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幼宁一边检视女儿的情况,一边镇静的问。
虽然黑日身上血迹斑斑,脸上的伤更是惨不忍睹,她仍一眼就猜出他是谁。
她记得女儿会略带娇羞地提起黑日这个名字,女儿说黑日知道她的能力,而且很“热心”的坚持陪她去工作。
从黑日焦急的眼神看来,秦幼宁可以猜出他对女儿的感情,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女儿好端端地出门,竟会被人抱着回来!
她必须力持镇定,才不会被心中的惊慌情绪给打倒。
“白缔是被人给弄昏的!”听到秦幼宁这么一问,阿清立刻气急败坏的说。
“缔儿是被谁弄昏的?”
“都是那个叫什么银麒麟的!他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鬼话,也不晓得对白缔做了什么,白缔就没突然没了神力,还有……他还说……说什么白缔会死……”说到最后,阿清的声音越来越小。
闻言,秦幼宁的脸色发白。
打完电话的白修极则冲到沙发旁,心疼地执起女儿无力的手。
“缔儿!”
他轻声低语,“你听得到爸爸在说话吗?”
白缔的眼皮颤了下,却仍未醒过来,她洁白的颈间那犹泛着血丝的割痕十分怵目惊心。
“她……她脖子上的伤是……”
齐洛名跨前一步要认罪,黑日却扬手阻止他。
“伯父、伯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应该由我来解释。”他转向阿清和齐洛名,“你们先回去吧!”
“什么?”阿清抗议,“老大,你不能赶我们走!我们还没救回白缔——
“这么晚了,你们还是赶快回家,爸妈会担心的。”秦幼宁用一种温和却又不失坚定的语气说道。
“谢谢你们送白缔回来,我们的医生朋友马上会到,你们不用太担心。”
齐洛名的视线转向白缔,沉重的说:“伯母,伤了白缔的那个银麒麟本来应该已经死了,不晓得为何又活了过来,而且,他似乎很清楚白缔的一切,他和白缔一样拥有特殊的能力,能把每个人身上的力量都吸走……而且,他想绑走白缔,还说只有靠他的阴气,白缔才能活下去……他、他说白缔会死!”
顿时,周遭一片死寂。
齐洛名又接着说:
“白缔脖子上的伤……是我割的,因为当时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狠下心动手……你们要怎么怪罪我都没关系……”
“我知道了,你们先走吧!”
秦幼宁神情凝重的说。
齐洛名硬把阿清拉出门,就算阿清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得离开。
在两人离去后,秦幼宁默默地打量着黑日,他周身泛着一股肃杀之气,但是,隐藏在那杀气下的,却是深深的伤痛……虽被紧紧压抑着,她仍看得一清二楚。
“你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黑日低下头,他从未感到如此难堪和愧疚,还有强烈的……痛苦!
“嗯!我们今天发生了……关系,缔缔因此而失去能力。”
“你们……什么?!”
白修极跳起来,气得连声音都在发抖。
黑日紧紧的闭上眼,希望白修极能冲过来揍他,这样至少能让他减轻一些罪恶感。
秦幼宁按住丈夫的肩头,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干涩地问:“白缔是自愿的吗?”
黑日的眼中闪着痛苦和不确定,他记得很清楚,他把白缔拉到宾馆,还对她大吼大叫……
“我……我不能确定……也许是我自己太想要了……”
秦幼宁深吸一口气,表情稍稍放松。
“不,你勉强不了白缔,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黑日闭上眼,心头的痛楚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
“但是……我还是不该碰她的……我害她失去了神力!”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一直紧握着双拳的白修极冲过去开门。
门一开,秦佑宁的好友王心吟和一个中年人跑进来。
“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