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森儿无措地惊起疙瘩及冷颤,龙狁猛那一波波袭来的狂潮热浪几乎要将她淹没。“我就是我,雷森儿,龙仁的孙女,有什么需要怀疑的吗?”瑟缩了一下,她下意识抬首望向前方正扬着幸灾乐祸笑容的丘比特,有些气恼地白了他几眼。
“好。”龙狁猛注意到了她飘忽的眸光游移至那名陌生男人身上,不由得一丝气恼,更加缩紧双臂,这使她的小脸蛋必须紧贴于他的胸口之上。他要让她聆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并要让她了解,他绝不允许她在他面前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而望向另一个男人。“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跌落镜湖之中?别告诉我你是从天空跌落。”
“我……”嗫嚅着不知如何作答,他的硬声控诉令她慌乱。
“再告诉我,为何那日我与你在森林中,我会突然昏睡?而且,凭你一个瘦弱的小女生,根本抬不动我,为何我一醒来会是在我的卧房?再说……那片森林之中压根没有那池小湖。”他眉一扬,话锋更是一刺,“而昨天我去询问你时,你却又顾左右而言他,这一切怎教我不怀疑?嗯?”咄咄逼人地俯首欺近她的脸庞,他似笑非笑的邪气俊美霎时迷惑了怀中的小人儿。
雷森儿窘迫地撇开了视线,“我……”辞穷语塞,唯有魔法才能解决这窘境,她想消除他过于明显的记忆。
龙狁猛专心地捧住她不安分的脸蛋,静待她的答案。
“消去他的记忆吧,否则这会阻碍了你的任务,不是吗?”
一声轻叹缓缓流入她的脑门,她错愕地扬眉瞥视不远处笑容可掬的丘比特,她皱眉,不解他为何会出口鼓励此次她使用魔法,但此时的情势不容她多作思考,她快速地默念了咒语,灵动的透明玻璃眼珠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龙狁猛。
“忘了你所询问的这些问题,就当作这问题从来不存在,将一切问题都合理化,我会掉入池中是因为调皮爬树而掉落,你会回房是你自己走了回去……一切将会合理化……这一切将会合理化……”吵闹的四周、热闹的气氛压去了雷森儿所撒下的诡谲迷咒,她咬了咬下唇,当龙狁猛由怔忡之中恢复过来时,便一脸困惑地盯视着她。
他总觉得方才那一刹那似乎遗落了什么……斜瞄了眼怀中佯装无辜的她,他怔愣地放开了她。摇摇首,他失笑,起身走上前,到了那即将燃烧成灰烬的木造拱门,守在那愈燃愈热的火炬旁,橡个猎人般仔细地盯着紧绷的四周。众人狂欢的举止随着他的举动而停止,屏息地望着他伫立于火炬的挺拔身影。
他有一秒是疑惑的。
龙狁猛握紧手掌,再将其摊开,怔愣愣的神情像是个迷途的稚子般让人疼怜,在他身后的雷森儿便有如此感受。
一股气流封锁了他的部分记忆,令他不甚舒适。宁静的气氛中,他沉下了脸,“继续进行庆典。”话尾一落,周围的人们又再次互相牵手,热切地执舞狂欢,大肆吟唱着神圣的歌曲。
而后紧锁眉心旋身,他盯视着缩坐于软垫之中的娇小身躯,那抹讥诮狂傲的笑纹又再次攀爬上他的唇角。“从现在起,我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
“为什么?”雷森儿气恼他的霸道。
“我喜欢,不行吗?”轻踏步伐,他没忘记先前那场开启庆典的神圣仪式,虽然他还无法确定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但她有足够的资格待在他身边。
该死,怎么他还是这般讨厌?她激愤地握紧双拳,当下决定在今夜夺去他的灵魂,至于龙族圣物,今后再另作打算。想法一起,她毫无犹豫地便扬起小手要勾索他高傲的灵魂,但丘比特却早一步制止她的举动,勒住了她的手腕。
“你!”她愤慨的用着一双冒火眼瞳瞪向已然伫立身旁的丘比特。
“早知你会这么做了。”丘比特轻瞥一旁龙狁猛阴郁的俊脸,更故意扬起笑容,灿烂地迎向雷森儿气愤扭曲的小脸,轻声细语地说:“在我面前,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夺走他的灵魂,知道吗?”
她无奈地呻吟。
龙狁猛一向是至尊、高傲,不容得被忽视的,他优闲地将两人拉开,再将颓垮着一张小脸的雷森儿搂入怀中,像是纳为珍宝的占有着。他惊狂地在她的耳畔轻轻咬啮,落下他的誓言及圣旨,“从庆典那神圣的仪式开始,雷森儿便是我龙狁猛的女人。”
四周再度扬起阵阵惊呼声,而那声声切切的惊呼,几乎淹没了雷森儿痛苦的哀叹。
丘比特则是一脸深不可测地盯着他们俩,若有所思地悄悄隐退。
龙狁猛在这次的庆典带来了太多太多的惊奇,像是个炸弹似地轰击着众人的感官,而雷森儿则是欲哭无泪地绷了张小脸。
该死!她恨不得尖叫,他一定是在报仇。一向高傲的他,不会容许有人忤逆他的命令,而她就偏偏逆违他一迳抗拒着他的命令,惹他恼怒,现今,她无故地与他扯上关系,被套上了“龙狁猛的女人”……
☆ ☆ ☆
“过来。”龙狁猛不容人反驳地下令。
不听话的雷森儿却噘起嘴,倔强地缩入沙发当中,不理会他。
他懒得再多费唇舌,干脆上前欲将她搂入怀中,而她则肆无忌惮地惊叫了起来。
“爷爷!救命啊,爷爷,快来救我。”雷森儿不耐地拉开嗓音叫唤着在外头商议的仁蟒长老。这种无聊的剧码,自从那夜的庆典后便不断上演。他一贯地掠夺、占有,而她一迳地躲避、抗拒。
“唉、唉、唉,”伴随着浓重的叹息声,仁蟒长老边摇首,边走入白色的客厅之内,盯着两张年轻的脸孔,心中更是焦躁不已。“南方行龙,你就行行好,别再逗弄森儿了。”面对这问题他已有些头痛了。
“逗弄?”口吻掺入些微愠怒,龙狁猛不满意这个名词。
“是啊,难道你真要森儿当你的女人?”仁蟒长老忧心忡忡地望向雷森儿,看着她气闷着一张小脸,兀自埋首于曲起的两膝之间,他不由得再淡扬苦笑,“我希望你是认真的,这阵子你不能碰女色,就算森儿是我的孙女,我也不会允许你碰触她。”
“什么时候我个人的喜爱必须让你来插手了?”龙狁猛上前一把将雷森儿勾入怀中,她愈是挣扎,他便愈感有趣。怀中所搂抱的可人儿令他舒适得不想放开也不愿放开,虽未理清那股涨满胸臆的酸甜疼怜及荡漾情怀,但无法否认的是她对他的重要性,他无法忽略她的存在!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有如此深刻的占有欲。
仁蟒长老闻言倏然皱眉,“并不是要插手,是我不赞成,而森儿也不喜欢。”
“她不喜欢?”他失笑,低首盯着怀中蜷曲成一团的小人儿。“你不喜欢?”他轻轻在她的耳畔轻呼热气。
“不……”耳畔的热气惹起她的轻颤及懊恼。
“她说,也就是否认了‘她不喜欢’的这一个说词。”强势地下定语之后,他毫不犹豫地拉着她走出门,经过仁蟒长老身边时,冷漠清冽地说:“我自己做事有分寸,不需要你们插手。”
“可是那灾星……”仁蟒长老在听闻他这话语时,心中没来由得升起一阵恐慌,仿佛他随时会被死神勾索灵魂似的那般惧怕慌张。
龙狁猛挥了挥手,便拉着雷森儿步出了庭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