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夜空冷汗涔涔而下,低着头不敢答话。
孔怀恩丢了个“你看吧”的眼神给薛凯悦,少爷就算武功再好,肯定打不赢宋夜空半次。
凯悦渐渐佩服起宋繁星,看来他应该能胜任盟主这职位。连少爷都不能驯服的人在他面前能变得服服贴贴的,想必能耐不差。
殷皓月被宋夜空拧了—把,接到她的暗示,聪明的转移话题。“父亲过几天会回来筹备婚礼事宜,交接典礼也由他老人家主持。”
薛凯悦这回可忍不住了,“少爷,您好端端地干啥退位?星月盟在您的主持下愈来愈壮打了您这样说放就放,不太好吧!”这活虽说得有些逾越,但殷皓月在他心目中就如天人一般,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殷皓月搂紧身旁的宋夜空,脸上扬起温柔而满足的微笑,眼中的神采教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幸福喜悦。
“当初我本就打算在稳固组织后交出领导的棒子,现今有繁星在,我更是走得潇洒安心,以后他便是新的主人。恺悦、怀恩,你们要全力协助他。至于我嘛……”他低头亲了亲夜空的额头,深情无限地说:“我得实现某个承诺。夜空,五湖四海共徜徉,记得吗?带你看山看水是我最衷心的盼望,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寂寞了。”
宋夜空感动万分,不由得想起他说的“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他虽本就不恋栈虚名,但对她的疼透怜惜总会撼动她的心扉。她先前还以为他的忙碌奔波将会是他们以后生活的写照,甚至已做好了聚少离多的心理准备。而且他不准她再当“保镖”,坚持另外找人保护她,这虽是个“侮辱”,倒也让她觉得窝心,而且她实在不想现成为他的负担,让他每天捉心吊胆。
如今他就要放手让自己自由去飞了,并且已扬起丰润的羽翼,准备好负载她的重量,让她得以瞥见这世界的另一片风光。
她真的感激他,他让她学会了珍爱,并且开创了另一段新的人生。
* * *
星月盟当家殷皓月的大婚典礼,热闹隆重自然不在话下。
当宋夜空穿着白色婚纱步下楼梯时,众家弟兄不禁都傻眼了。
那……那个美得令人屏息的女人真是邋遢的宋夜空吗?
姚衾寒与项容若相视一笑,刚刚和夜空为了化妆和优雅举止的辛苦作战总算有了代价。夜空简直别扭得令人受不了。
薛凯悦吹了声口哨,稀奇的嚷着:“哇!没想到小丫头打扮起来还真人模人样的。可是还得维持着不说话才好。”
宋夜空不客气地拍了他后脑一记,“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别以为今天人多我就不敢捧你。”说着还挥舞着她那双套着雷丝花边手套的手,看起来极端怪异不协调,前来观礼的人莫不瞠目结舌。
姚衾寒抚头呻吟,恨不得马上昏过去。
殷皓月远远看着宋夜空,脸上的笑意不断加深。
唉!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让他在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看看四周宾客同情、惋惜兼错愕的表情,他一点怒意也没有,只觉得他人的观点于己无关。要不是星月盟慑人的声势让贺客蜂拥而至,他只想和她举行个简单而属于自己的婚礼。
在这世上,只要他懂得她,而她也真心相惜,其余的他都不在乎。
宋繁星挽住妹妹的手,投给她一个“不要胡闹”的眼神,将她交给了殷皓月。
要放手的那一刻,宋繁星虽然不舍,但他仍十分放心。眼前这名伟岸男子一定会给小妹最真的幸福。
“这个麻烦就交给你了,以后跟在她身后擦屁股的人也换成了你,多保重。”
宋夜空听了不禁抗议,“你以前也不常帮我擦屁股啊! ”
此起彼落的闷笑声让薛凯悦和主婚的殷颂与众元老都摇头哀叹。
殷皓月却是笑着回答:“荣幸之至。”他搂住夜空,俊容上写满不可遏抑的爱意,回应在宋夜空同样深情的眼中,让旁人羡慕不已。
项容若偷偷瞄见耿曙天与姚衾寒两手紧紧相握,耿曙天还亲了姚含寒的头。他们婚期在即,也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反观她自己,最喜欢的皓哥被宋夜空勾走了,望着他俊雅出众的外表与独具魅力的气质,她仍有微微的不甘。但是今天的夜空好美好美,和皓哥站在一起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唉!
背手旁观的谢苍飞忽而出声,“大好日子的,你叹什么气?”
项容若无可奈何的说:“看别人成双成对的,自己却是孤家寡人,我心里难受嘛!”
“傻瓜,皓月那家伙是昏了头才敢娶那野蛮丫头,你不会真要学那疯子趟感情这淌浑水吧!那样看起来有点蠢。你看,殷皓月那家伙拉着他老婆,笑得就跟傻子一样。啧啧!结婚真有那么好吗?”
项容若不解,“飞哥,你都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吗?你长得又高又帅,发号施令时又威风凛凛的,一定有很多女生追着你跑,你都没有喜欢的吗?”
谢苍飞听她称赞自己又高又帅,不由得拍了拍她的头,心情大好。
“你这小孩就是乖,老是说实话。对啊!女人总是追着我跑,让我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乱烦的。”他搔了搔下巴,仔细回想和他交往过的名嫒佳丽,竟然没个印象深刻又叫得出名字来的。
站在他们身后的项韶光大翻白眼,对谢苍飞的自恋及臭屁不敢恭维,亏得小妹还一脸专注的听他胡扯。
孔怀恩也听到了谢苍飞及项容若的对话,露出了一个十足诡异的笑容。最不信邪的人,往往最容易撞邪。哈!
* * *
忙完了婚礼与盟主交接典礼,宋夜空终于能好好的依偎在丈夫怀里喘气。
明天他们就要飞往另一个国度,而她深信那会是追寻,而非流浪。
“皓月,今天我看见老哥的眼角湿湿的耶!”
“那当然了,他很疼你的。”
“唉!不知道他当上盟主后会不会还那么唠叨?”
殷皓月不禁莞尔,在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当口,她竟还有闲情逸致管这些。
“还有,我看老头子和唐叔不怀好意喔!他们老盯着容若和小飞窃窃私语,一定又要设计害人了。”
老头子?!敢情这小妮子忘了现在要尊称他老人家一声“爸”。
殷皓月抬起她的下巴,“夜空,今天是什么日子?”
“啥?哦……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啊!”
她竟还茫然了三秒钟!殷皓月再次叹息。
“原来你还记得啊?”
宋夜空笑容满面,伸指轻刮他的脸,啐道:“不害臊!反正今天起我就属于你了,你还计较些什么?真是的。”
“那就证明给我看哪!”
“证明什么?”
“证明你真正属于我啊!殷太太。”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极尽缠绵激动的吻和以往的温柔大不相同。
宋夜空这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脸红似火。
正当两人卿卿我我、热情几近爆发的那一刻,宋夜空强迫殷皓月从她胸口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双眼睛,气喘吁吁的说:“我……我还得……别……别激动,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一件事……”
殷皓月呻吟了一声,老天,别又来了,那些别人的鸡毛拉杂事难道就不能等到以后再说吗?
宋夜空亲了亲他抿起的嘴唇,小手平放在他平滑而宽阔的胸膛上。“你的体格不错,但我并不是因为这样才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