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也不用太在意,您看!像我现在这样不也很好吗?否则若嫁给个好吃懒做、又爱拈花惹草的丈夫,一生的幸福就完了。」白云凡早已对自己的一身怪病不以为意。
「难得妳这孩子想得开。」冰雪雁语气中充满欣慰。「不过,为师还是希望妳找到一个好归宿。」
主屋突然传来一阵阵丫鬟的呼叫声。
「师父也该走了。」
「请师父帮我向师丈问好。」
「我会的,那妳自己也要小心一点。」冰雪雁不舍地道。
「嗯!师父也要保重,要再来看我喔!」
「好的,妳回去吧!丫鬟又在找妳了。」
「好。」白云凡挥挥手,轻松地从树上飘下来,消失在夜色之中。
冰雪雁直到望不见黑影,才不舍地离去。
☆☆☆
江南
华威杰、夏木杰、高村迪三人行色匆匆,想尽快赶往凤楼。
三天前,探子飞鸽传书,说明每月十六日,银蛇的主人会出现在凤馆中,上面也注明了银蛇的主人从不与男人接触,至于原因,万慑并未多加说明。
不过,若银蛇的主人不答应救珊妹,华威杰下定决心,即使用武力威胁也要使银蛇的主人答应。
总算他们来到镇中的十字街,街头上有一座大酒楼,上头题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字──凤馆。
大门口出入的多是些贵公子或一些有钱的商贾,人人衣装华丽,春风满面。
他们正要进去时,身后传来一阵追赶声。
华威杰停下脚步,转回身,一阵清香扑鼻,接着,一柔软物就撞入他的怀里,他只得手扶着柔软物体,保持着平衡。
白云凡吓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是她例行要去凤馆的日子,以前自己走的时候也没发生什么事,只要注意不与男子碰撞就行了,因此,她就没有把定魂药带出来。
定魂药可以使人在短时间内不能动弹,等药效一过,就可以自行活动,而且并没有什么副作用。
谁知一大早出门,就遇见三个无赖,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施展轻功,否则这事若传入爹爹耳中,包准爹爹又要盘问很久,到时,师父的秘密就保不住了,她只能三十六计「跑」为上策,想不到街上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见义勇为地出来帮她的忙。
唉!各人自扫门前雪,谁愿意惹来一身腥?
她虽一路跑得轻松,可也甩不掉那三个无赖,只得不时注意四周,又得回头留意那三人。
前头努力地跑,后头也努力地追。
白云凡回头望着那三个无赖,心想,凤馆快到了,看他们还能怎样!等她再回头,坚硬得好像铁板的东西,显些撞断她的鼻子,幸好一双有力的胳臂搂住她,否则她准跌得四脚朝天。
白云凡揉着撞得发疼的鼻子,眼眶已蓄满泪水,一只手仍平放在铁板上。
会动耶!
白云凡好奇地戳了两下,喃喃自语:「好像男人的胸膛。」随即又一笑置之,以她的体质,怎么可能碰到男子而没有发病。
「妳戳够了没!」
突然的男声吓了白云凡一跳,她抬起头眨眨眼,又不信地搓揉着眼睛,死瞪着眼前的「男人」。
俊俏的脸庞,坚毅的下巴,嘴唇紧紧的闭着,一双眼眸布满了冷淡,不由得使她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第一次,她为了一个男人而感到心痛。
下意识地,白云凡伸出纤纤玉手,拂上华威杰正紧皱的眉头,低喃着:「天底下没有什么事值得心烦,快乐是最重要的!」
轻柔的声音,奇异地抚平了华威杰的内心深处,从小,上至父母,下至仆人,每个人总是刻意地回避他的丑陋伤痕,可是回避反而更令他介意着它的存在。
午夜梦回,他会盯着他伤残的左手,怨恨着上天的不公。
为什么他得带着那丑陋的伤痕度过每一天?
而眼前粉雕玉琢的女孩,却奇迹地进入他的内心世界。
但华威杰忽略那突然而生的柔情,硬生生地将停放在他眉上的柔荑扯了下来。
「对不起!」白云凡也发现自己太失礼了,根本不认识他,居然对他……
她双手贴着发烫的脸颊,他会不会以为她是位轻佻的女子?她心虚地偷瞄他。
他好像完全无动于衷,既然他不在意就好,但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沉淀淀地压着一股失落感。
当他放开她的身子时,失望袭上她的脸庞。
他是第一个和她没血缘关系却不会使她生疹子的人,也是令她有好感的人,纵使他一脸的冷淡,可她却觉得倍感安全及信赖。
「喂!那娘们可是我们先发现的。」其中一名无赖以蛮横的口气道。
一瞧是三个富家公子的打扮,那三名无赖的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富家公子那几招花拳绣腿,只能逞一时之勇。
白云凡一听声音,才想到她还有三个无赖还没打发,幸好已到了凤馆前。
她微转过身,直视着那三个无赖,镇定地道:「姑娘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需要你们紧追不舍?我又没偷你们的,抢你们的,何必苦苦相逼?」
华威杰在一旁闪着疑惑的目光,那三人气喘如牛、汗如雨下,说话的口气又急又喘,而那女孩却气定神闲,毫无一丝被追赶的迹象,实在令人可疑。
此女必定不简单!
高村迪、夏木杰兴趣正浓地望着又一寸寸缩短与大哥距离的女孩,且她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拉着大哥的衣袖,很少有女子不被大哥的冷漠逼退,看来,她若不是勇气十足,必定是不懂得察言观色。
以这种小场面,他们只需当个旁观者即可,而让大哥能来个英雄救美。
「妳这娘们,要妳陪大爷喝几杯,可是看得起妳,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得大爷们生气的话,有妳苦头吃。」其中一名无赖不知死活的叫嚣。
白云凡刚刚陷入沉思,根本不知那无赖说了什么,她无意识地退了几步,等撞上了厚实的胸膛,才深吸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刚刚我在想事情,不知道你说了些什么,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白云凡有些腼腆地笑着。
高村迪和夏木杰早就受不了地大笑。
哪有人在别人撂下狠话时,神游太虚,之后又叫人重新叙述一遍的。
华威杰只是挑高了眉,很难想象硬贴上他怀里的女孩的行事作风。
而对面那三个无赖张大嘴巴,直怔怔地站在原地。
白云凡回头望着身后两个大笑的人,再看看眼前三个神情古怪的无赖,她不确定地问华威杰:「我有说错什么吗?」
华威杰只是摇摇头。
事实上,华威杰摇头是不知如何说明这件事情,而白云凡却把它解释成她没有说错话。
「没有说错就好。」白云凡安心地拍拍自己的胸前,吁了一声。
「妳竟把大爷们当猴子耍!」那三位无赖气得大吼。
「我没有啊!」白云凡挥挥手,无辜地道:「我只是希望你们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次,哪耍得到你们?」
后头又传来一阵笑声。
白云凡只得奉送一双白眼给他们,她在这里招人误会,已很难解释了,他们还笑得如此夸张。
「老大,不要多说了,既然这娘们如此不上道,我们又何必多说?直接把她捉来,等到她到我们手上,还怕她不乖乖地听我们的话?」其中一名无赖一双眼色迷迷地扫射白云凡的全身。
白云凡被他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说得也是。」老大一听兄弟之言,一脸垂涎地直盯着白云凡,一边用言语警告着华威杰三人,「你们可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