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鼻血了。”还粘在地上不起来的紫灵丹闷闷的开口,话才一说完,身子马上让人给提起,放到椅子上安坐好。
“鼻血在哪里?你别捂着呀,我看看摔得严不严重。”开玩笑,她要是受伤了,头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不小心点怎行。
“德大哥,你刚刚不是不理我吗?”紫灵丹依旧是捂鼻子,死都不肯放下让他诊视,而一旁的曲怜冰主仆则是偷偷的掩嘴轻笑。
“我只是……”等等,不太对劲,“你们竟然联合起来欺骗我!”难怪刚刚没人扶她起来!
“对不起嘛、我只是想趁着怜儿还在时让她多些快乐的回忆,而且你只是上当而已,人家我可是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呢!”说来说去都是她较吃亏。
趁她还在时?
“表嫂,你的话我不明白。”难道是烙来接她了!
虽然很不忍心让她的惊喜成空,但他们还是得打断她错误的想法。
“是恋冰姐姐捎来讯息要你回家,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什么事她却没说明,会不会是她奶奶病危了?
不是烙……
“怜儿,你别急着失望,要你回家说不定是有什么好事呢!”德亦朝她眨眨眼,心里想的跟紫灵丹想的不谋而合。
若是她奶奶出了什么事,对她们来说不啻是好事一桩,至少她可以放心的回家,曲恋冰也不必再一头忙着工作,一头又要应付那老太婆的刁难。
“好事?”会有什么好事?这三年来在她身上发生的好事太多了,可却都不是她最期望的那件事,要到何时烙才会出现?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她的心也益加不安,她怕三年到时烙仍不出现,这样一来姐姐还有办法为她抵挡奶奶的逼婚吗?
她知道除了她以外,奶奶也在为难姐姐,若非姐姐背负着曲家的生计,奶奶岂会让她过了二十来嫁。
“嗯,若是你奶奶传来噩耗,对大家来说那是件好——”
“丹儿,这种事在心里想就好,别说出来。”德亦一把捂住紫灵丹的嘴,对她的少很筋只能叹气加翻白眼。
“为什么?怜儿不明白我当然里说呀!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可我是真的觉得若真如此也是好事一桩……唔……”才刚恢复自由的嘴再度遭到封锁。
她又没有说错,为什么不能说?
“表嫂,怜儿了解你的意思,只是我们做晚辈的不能这么想。”这么大不敬的事她做不出来,有时她真的很羡慕表嫂的单纯,她很真,就跟烙一样。
有时表嫂的一些想法跟她真的很相似,让她总忍不住把她和烙重叠在一起;身边有个会让她随时想起她的人,就算她想忘了她也是不可能的事。
三年了,不知她过得好不好?她可还记得对她说过的话?她真的会回来接她吗?而现在她在这里,她可会知道?
若是……
“怜儿,你在想什么?”紫灵丹睁着漂亮的眼睛直盯着她看,其实早在她亲爱的相公捉她回来时便已告诉她怜儿和烙儿的事了,这也才让她卯足了劲来为她调理身子;除了烙儿要改变,她也要帮怜儿好好做个改变才行,而这三年来的成果也的确让她满意。
“呃!没什么。”猛地一回神,就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瞧,刚刚他们说了什么她也没听进去,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面前一大盅补品好似是要给她的。
“快趁热吃吧,最后这几天要多补补才行。”紫灵丹和德亦都笑得高兴极了,托曲怜冰的福,他们研究出不少养身方法,说她是他们的试验品也不为过;而她即将离开前的这几日,他们一定要帮她补得容光焕发,让她奶奶再也无法说她是个病猫子。
“我吃不了这么多。”看到他们的笑容,曲怜冰马上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依照以前的惯例,她通常是反抗不了。
“没关系,吃不完的翠儿可以帮忙吃。”他们所研究出来的补品是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一听德亦这么说,翠儿脸色也跟着大变,忙摇头兼摇手的想推掉。
“还是让表少夫人补补较好,奴婢再补下去就不能见人了,表少夫人这么瘦弱,应该多补补才行。”开玩笑,来这里快三年,她已经长了不少肉了,再胖下去的话,连她死去的爹娘都要不认得她了。
“我吃的话只是浪费而已。”这些补品对她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
“是呀!丹儿不必补了,她身上的血比这些补药还毒……呃,是还补,补她没用的。”丹儿这小妮子,平日都拿千年灵芝、人参烤来吃着玩,就连毒草她也吃,要补到她的话,平常人吃的补品根本没用,就连要找到可毒到她的东西也是少之又少。
“怜儿,在烙儿来接你之前,你就再把自己养得壮一些吧!”所以她最好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接下来的几日也要多多配合他们,这样才能彼此都欢喜。
她跟他们提过烙儿的事,很难得的他们竟没人反对,所以听紫灵丹这么说,她也不觉得有异,反而在心里多了份坚强。
“嗯。”他们要她吃什么、做什么,她会全部照做,她要以最满意的自己来迎接烙的到来。
“乖孩子。”他们摸摸她的头,顺手将整盅补药给推至曲怜冰面前,“那么就快快吃吧!”
第十章
锣鼓喧天的街道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大队的送亲队伍抬着一箱箱的嫁妆,浩浩荡荡的往目的地前进着,而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顶红得逼人眼睛的喜轿。
轿里的新娘两只小手不安的扭着与喜服同样艳红的帕子,一颗颗晶莹的泪不住的落下;这位正要出嫁的新娘,就是两日前让人以曲恋冰的名义给骗回家的曲怜冰。
自从两天前被奶奶骗回来后,她马上被逼着嫁人,在一切都已成定局且找不到姐姐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含泪上花轿;三年的期限即将到来,她却得在这最后一刻放弃这近三年来的坚持。
烙现在在哪儿?她好想见她……
恍惚间被人引出了轿子,等她回过神,人已经在大厅上了。
“一拜天地。”明朗的声音透过艳丽绮红的绣巾传进曲怜冰耳里,震醒了她哀戚的心。
在这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她一点也感受不到喜悦,有的只是孤独与心伤害了。
“二拜高堂。”
烙……看来今生她们真的无缘相守,只有祈求老天爷能给她们一个风平浪静的来生,今生所不能的,来世她一定要办到。
“夫妻交拜。”绝望的声音响起,她的泪再次溃堤。
别了……
刷的一声,手上的姻缘带被一道白影截断,她噙着泪不解的由红绣巾底下看着手上断成两半的喜红彩带。
姻缘带断,这表示……
“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想死的站中间,谁敢碍着我抢亲我就打谁。”
突如其来的话语一落,所有人皆往门口望去,看看是谁这么目中无人,敢说出这样不怕死的话。
只见一名浑身月牙白的翩翩美少年傲然立在门口,手上抓着一条如白蛇般的银白长鞭,他轻甩了下手上的鞭子,那破风之声立刻吓得满堂宾客往后退去,将空位全让给了这突如其来的美少年。
还掩着喜红绣巾的曲怜冰怔忡着不敢乱动,原本嘈杂嚷乱的四周突然变得安静,一种让人感到害怕的寂静。
怎么回事?现在的她不是应该待在新房里,等着她那素未谋面的相公回房吗?怎么这会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