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赞成!’关倩儿愈来愈崇拜这‘未来人一了,却又拧着眉头,问:‘你这啰哩 叭嗦地说了这长篇大论,到底真正想说什么?’
凌霄干咳一声,摆出权威的神态,说:‘没办法为自己的感情奋斗的人。是没有资 格谈情爱的;所以不管紫蝶身边有多少个韦公子,只要你真心喜欢她,在她还没嫁人前 就不能轻言放弃。’他发笑说:‘夫妻多的是离婚,定情信物怎么能锁住两人的心?简 直就是笑话!’
‘离婚?’这辞新鲜!
‘就是休妻。两人结婚未必就能白首偕老,合则聚,不合则散,不必互相牵累。在 我们那年代,离婚率是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十对婚姻里,就有一对会面临离婚的命运 。’他说得还真潇洒。
‘哇!’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关倩儿搔搔她的小脑袋。‘那会是个什么世界?
太乱了!’
‘自我主张的世界。’
***
韦孟飞乖乖认命地尽了做儿子的义务。掏净了耳朵让父亲训斥一顿后,转身出府。 寻上飘香阁抚慰不怎么平衡的心情。
‘你爹正在气头上,你还敢上我这儿?’紫蝶含笑。
韦孟飞苦笑。不上她这儿,他郁闷的情绪如何寻求慰藉呐?紫蝶可是他的心理大夫 。
‘在衙门能见到一场精采好戏,我这顿骂挨得值得。’韦孟飞想起关倩儿在公堂上 那刁钻的伶俐模样,露出惊叹的笑意。
‘你是指倩丫头?’紫蝶会心一笑。‘这丫头就像个危险的火药,没人拿得准她什 么时候会引爆,别人替她捏冷汗,她还得意得乐不可支。’
‘虽然刁钻、任性、不知天高地厚,但她的娇俏、开朗率直、活泼,和那可爱的小 模样,还真的很容易打动男人的心。’韦孟飞不自觉流露出遐思的神情。
倩丫头无端挑起这公子哥的风流性子了?紫蝶笑容诡异地瞅着他。
‘干嘛这么看我?’韦孟飞被紫蝶看得浑身不自在。
‘她可是个难缠的姑娘哦!想驯服一匹野马可得耗上精神及本事。一‘她……不过 是……小丫头一个。’怪了!他怎么笑得那么心虚不自在?噢!
还有些莫名心慌。
‘倩丫头可不小喽!关岳还愁着要替她找婆家。’
‘紫蝶,你是怎么了?净是扯她。’
‘可是你先找她当话题的。’紫蝶怡然笑说:‘倩丫头是任性些,像个小辣椒,但 却是个好姑娘,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或许——’
‘没有或许!要真……耍真我娶了她,不出两天肯定将家里搬个精光,将所有家当 拿去济贫,我爹不给活活气死才怪!再说……再说你应该了解我对你的情意,至今依然 没变。’
紫蝶戚然笑说:‘你应该了解,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任何未来……像我这种 青楼女子,情感只是梦里的虚幻,曾经……曾经拥有过你的情意,我已经很满足。’
‘有时候我常想,如果你不是飘香阁的姑娘,而我不是韦家的少爷,也许我们之间 就不会有任何阻碍。’韦孟飞无奈叹笑。
‘如果我不是飘香阁的姑娘,也许我们还无缘相识,不是吗?’记得他们邂逅时, 韦孟飞还一副花心大少的风流德行,起初她还拒绝伺候他这不怎么顺眼的客倌哩!
‘紫蝶姊——’小翠神情怪异地进房,有所顾忌地支支吾吾。
‘韦公子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紫蝶困惑。
就因为韦公子才不方便说嘛!她努着嘴,含含糊糊她说:‘关公子来了。’
‘可是关倩儿的长兄?’韦孟飞雀喜,忙说:‘快请!我正想认识他呢!’
小翠用眼神询问了紫蝶,得到默许后,松了口气急忙离去。
‘小翠为什么顾忌让我知道?’
紫蝶有些失措。‘丫头不懂事,别放在心上。’
瞧紫蝶那神态,关岳可是她的‘新欢’?
‘关兄,久仰久仰——’韦孟飞热情主动地迎关岳进来。
关岳受宠若惊!
‘前些时候才说要介绍你们认识,今儿个倒碰上了。’紫蝶自若展笑,心头可慌得 忐忑不安。
‘常听紫蝶姑娘提起关兄侠义豪情,待会儿要紫蝶姑娘弹琴来段小曲儿,小弟陪你 痛快畅饮几杯。’韦孟飞豪爽招呼。
关岳显然不怎么领情,戒心问:‘韦公子不知我是夜闯贵府的盗贼吗?’
紫蝶一惊!关岳何苦净提这档事?!
‘我知道,是我扯下令妹的头罩。’韦孟飞轻松说。
‘既然知道,为何在公堂上替我们脱罪?’
‘我并不怪你怀疑我别有企图,就如同我始终不谅解我爹为何要欺诈辛苦人家的血 汗钱一样,就算是为我爹弥补他犯下的罪恶吧!’他顿了半晌,说:‘坦白说,我还真 得感谢你们,这世上总是需要有些正义之士来弥补一些……人所犯下的错误,不是吗? ’
‘这是干什么?不许你们将气氛弄得这么尴尬,不然我可要撵人喽!弄得人家都不 知该伺候谁了。就这么着,我弹琴唱段小曲儿,你们谁也不恼谁,把酒言欢。’紫蝶嗔 怨。
‘韦兄,失言之处,小弟先罚敬一杯!’关岳豪爽一杯下肚。
‘好说、好说,今儿个就教紫蝶姑娘陪咱们俩喝个不醉不归。’
‘干我啥事!’
‘哈!’
***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个男人畅言欢,不醉不归,天未破晓却已醉得归不去,酩酊大 醉地赖在紫蝶的闺房里不走。
‘紫蝶姊姊,可要找人将这两个醉汉送回去?瞧这两人烂醉样,我小翠喝酒都强过 他们,真是笑话!’
‘净耍嘴皮子,自个儿寻房间睡去,就留着他们吧!’瞧两人像娃儿似的睡态,紫 蝶抿嘴吃笑。
‘便宜了他们。姊姊睡哪儿?’
‘飘香阁多得是房间,愁没睡处?’
小翠迳自离去;紫蝶思忖着为何骆雪冰这几日都没睡觉,该是孤枕难眠吧?寻她聊 聊——骆雪冰果然没睡,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前方发呆。
紫蝶推门而入,柔声问道:‘夜深了,怎还不睡?’
‘呃……还睡不习惯这种床。’骆雪冰回过神,为自己的失眠勉强找借口,不过过 这木床到底没有席梦思床来得舒服。
‘自从与那凌公子见了面后,你就心神不宁,不是吗?’骆雪冰刮他耳光那情景, 紫蝶还记在脑子里。
骆雪冰心头微颤!
‘在这种地方生活久了,也看尽形形色色的男子,好坏善恶,任凭如何掩饰,就只 有眼神诚实得骗不了人。他有几分神似韦公子,虽然有些轻挑、放浪,一副自命风流的 行径,但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不错的好男子。’紫蝶‘阅男’无数,有着几分自信,笑说 :‘我是摆夷姑娘,咱们摆夷姑娘性情开朗、活泼,见了倩丫头,反倒觉得自己不像摆 夷姑娘了。’她娴静得就如汉人矜守礼教的大家闺秀。
‘在我们那年代,摆夷族已改称傣族。’骆雪冰纳闷: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哦!’谁改的族名?她继续说:‘咱们摆夷人性情开放,只要是心仪的男子,姑 娘是可以主动公开追求的,不像汉人姑娘容不得自己作主,将自己的终生幸福认命地交 给上天安排……’
‘你的意思是——’
‘看得出你和凌公子对彼此都有情意;我不知道你们那年代如何面对男女情爱问题 ,但就咱摆夷族的想法里,我倒认为你不妨去找他。再说你不是要逮捕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