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姊?关倩儿想。不可能,要出卖他们,她不必等到今天。一定是韦孟飞!
那阴险狡滑的家伙,居然在飘香阁装糊涂,欲擒故纵,使了狠招来个一网打尽,赶 明儿个非剥了他狐狸皮不可!
凌霄的良心是让狗给啃了,居然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逮走,等她回来绝 不让他好过!
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当然她哥除外。唉——恨死了!
***
忿怒的杭州百姓将衙门外一条石板大街挤得水泄不通,沸腾地喧闹声援,若没有衙 役层层围挡,衙门恐怕早被拆得片瓦不留。
‘义盗无罪!义盗无罪!’
‘我要进衙门!让我代义盗受罪——’
‘天理何存?公理何在?!放了义盗——’
声援的忿怒人群中,不乏受‘雌雄义盗’恩惠的百姓,这壮感的示威场面教凌霄看 了为之动容、惊叹!
唉!这对兄妹受百姓如此爱戴,死都值得了!
衙门外不平之鸣的忿怒喧嚷,湮没了公堂上肃静的威喝,令县太爷的惊堂木拍得人 心惊肉跳!
‘公堂下跪的可是关氏兄妹?’县太爷一脸威严。
‘草民在!’关岳回应。
关倩儿微扬眉梢,鄙视地轻挑县太爷一眼。衙门外围着一群声援他们的百姓,看这 昏官能拿他们如何?
呵!韦老头这肥猪,居然有脸坐在公堂旁,他从百姓身上讹诈的血汗钱,这昏官不 知分到多少甜头!
‘有人密报数日前你们兄妹俩趁着黑夜盗取韦府千两银子及银票,你们可认罪?’
‘回县大爷话,我们兄妹俩乃善良百姓,平日安分守己过日子,恐是遭人诬告,草 民不知从何招认?’关岳从容回应。
‘大胆刁民!:本府早怀疑你们是雌雄大盗,公堂上岂容你们狡辩,最好从实招来 ,本府或可从轻量刑。’
‘回县太爷,公理自在人心,敢问县太爷,衙门外的百姓可全是藐视公理、昏庸无 知的刁民?’关倩儿仗着人势,这昏官敢说个‘是’,这衙门不被踩成平地才怪!
‘呃……’县大爷再拍下惊堂木。‘大胆!公堂上竟敢放肆撒野,本官倒要看看你 这张利嘴逞能到几时。来人呐!掌嘴!’县大爷高举刑令欲丢——‘耶!县太爷,别说 我没提醒你,民女这张嘴挨个痛倒不值得同情。但是这衙门会有什么后果,民女可不敢 担保喽!县太爷最好三思。’想刮她耳光?哼!那也得问问衙门外的百姓答不答应。
‘你这刁民——’县太爷瞧着衙门外一张张好似要将衙门拆了似的忿怒百姓的脸, 气得握在手上的刑令颤抖得厉害。不知该放该丢。
韦老爷突然起身对县太爷窃窃耳语几句。
这狼与狈又想耍什么阴谋?关情儿蹙眉思量。
‘丫头,别再惹恼县太爷,现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同时关岳对妹妹窃语提 醒。
‘人家心底不舒服嘛!’不起这时候给他们颜色瞧瞧,要待何时?
县大爷又落惊堂木,喝令:‘传孙护院。’
‘传孙护院——’衙役拉开嗓门传唤。
‘看你们能刁蛮到几时,本府就让你们心服口服地认罪。再判你们纠众滋事,搅乱 公堂。’县太爷得意冷笑。
那阴沉的笑意令他们不安,传唤孙护院用意何在?
孙护院?不正是那晚她被韦孟飞扯下头罩随后赶来的家伙吗?关倩儿一颗心悬上胸 口。
‘孙护院,仔细给本府看个清楚。你可认得跪在公堂下的两人?’县太爷问,呵! 他还真煞有介事地瞪大眼睛猛瞧。
‘看什么?姑奶奶脸上长脓疮啊!’关倩儿泼辣低吼。
‘回县大爷的话,草民只认得那女的。’孙护院回话。
‘如何认得的?’
‘她就是几是前夜盗韦府的两名飞贼其中一人。’
‘你可认得仔细?’县大爷慎重再问。
‘草民愿以性命担保。’
县太爷的惊堂木拍得震声有力:‘大胆刁民!看你们还如何狡辩,不想受皮肉之苦 ,就给我从实招来!’
‘草民斗胆,若县太爷只凭证人片面之辞,不详查内情,草率定罪,草民蒙受冤狱 事小,只怕难以服众,有损县太爷威信。’关岳大胆直言。
‘可不,咱们也在衙门外随便找几个人进来喊冤,只不晓得县太爷信谁?’她关倩 儿刁钻出了名的,还怕你不成?
碰上这对刁钻难缠的兄妹,县大爷气得冷汗直冒,而韦老头子这只狐狸又上前对县 太爷咬耳朵。
‘再传物证。’县太爷精神大振:‘本府早知你们顽劣、刁钻,已派人上你们家搜 寻韦府遗失的银两及一倏镶金坠炼,等证物呈上后,看你们如何狡辩?’
关岳蹙眉看了妹妹一眼,早提醒她不许盗珠宝,何时多了条坠炼?
‘禀县太爷,在关家只搜出二百五十两的胜大庄银票,并没有找出韦老爷所说的坠 炼。’衙役呈上证物。
糟糕!其中五十两是留给街尾陈大婶治病过活用的,她正打算今儿个送过去的。
‘韦府中遗失的就是胜大庄钱庄的银票!’韦老爷激动地跳了起来。
‘人证物证俱全,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糗了!这回真是无话可说了!
‘胜大庄的银票是民女托关少爷做一桩买卖所交付的。敢问县太爷,胜大庄的银票 ,可只许韦府持有?’紫蝶临危挺身而出。
好姊姊,这嫂子她关倩儿要定了!
县太爷脸绿了大半。顿时哑口无言。
‘还有,望请县太爷明察,民女身上有条坠炼是韦少爷日前送给民女的,但不知这 条坠炼,可是韦老爷所言那条遗失的坠炼?’紫蝶脱下坠炼交由衙役呈上。
是那条心形坠炼,关倩儿讶然!但,怎么会落在紫蝶手中?
‘将关氏兄妹暂且押下,择日再审,退堂!’县太爷气呼呼地离开公堂。
众怒难挡,吓得衙役惊惶地赶紧关上衙门。
***
‘如果没有那条坠炼,关岳兄妹俩这回恐难脱身。’紫蝶释怀笑说;当时,韦孟飞 突然将坠炼交给她时。她还吓了一跳。‘倩丫头来找我时,你就认出她?’
‘是从飘香阁回去后,才想起来的,还真让那丫头给骗了。’韦孟飞叹笑。
‘倩丫头精得很,有时连她哥都拿她没办法。’
‘她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娇俏、聪颖、刁钻,那张嘴伶牙俐齿的,还真不饶人 。’他可是领教过了。
‘她可是个难缠的丫头,想制服她不容易哦!’紫蝶话中有话〞
韦孟飞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令人猜不透。
‘他们偷了你们家的财物,你还替他们脱罪,可是为了那丫头?’
有谁能忍心见那娇俏的小丫头受牢狱之苦?‘你没见杭州城百姓那令人感动的表现 吗?如果他们因我们韦府而入狱,别说我没脸待在杭州,恐怕我一辈子都对不起自己的 良心。’当然,他还有些舍不得关倩儿那俏丫头受苦。
紫蝶动容,她所欣赏的韦孟飞始终没变。
‘老天好像很公平,你爹为人……却生了个替他积阴德的儿子。’
‘我爹为富不仁——’他并不在意别人如此批评他父亲:‘大概是过怕了穷日子的 关系吧!在我爹的想法里,钱是万能、是最值得信赖的,所以才会——不择手段赚钱。 ’他无奈欢笑。双手一摊:‘我这个做儿子的倒成了和他作对的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