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觉得明熙公主这个大麻烦的造临是件好事的风从虎,突然如见救星。如果想要不动武、不翻脸,就能请走这两个煞神灾星,那就得好好拉拢明熙公主。
战场上,攻心为上,不费一兵一卒才是兵家讲究最高明的致胜境界,熟读兵书的风从虎并不嗜武,一向认为打胜仗又能全身而退才是要点,他从嗜血的狂热中清醒,朝明熙公主展开笑颜。
“公主,两位王爷分别想请在下表妹和朋友至王府一叙,可惜实在不太方便,因而引起两位王爷不悦,烦请公主来做个公正的评断,调解一下,可好?”
“当然好啊!有什麽问题你尽避说。”明熙公主一脸喜色。
从来没获得风从虎一点好脸色,乍见心上人除了对她笑,又要请她做调人,简直将她拱上了天,看重到极点,明熙公主忙不迭答应。
听了风从虎简单的解释前因後果,明熙公主约略晓得她那两个皇兄又是犯了好色的老毛病,两张脸正青一阵白一阵地等待她的“调停”;她又瞄了瞄一前一後黏得宛若双生子的萧、何二人,微微皱眉。
“咦?原来何姑娘要嫁的,正是这位萧公子啊?”她的眼里不知不觉冒出了莫名的复杂情绪,朝着他们两人。
风从虎没想到她有此一间,硬着头皮点头称是。
“那他们俩为什麽要分开住,住得老远?就在同一个屋檐下,天天碰面岂不更美?两位皇兄何苦拆散一对鸳鸯,教他们尝尽相思苦呢?”明熙公主自以为说得头头是道。
风、萧、何三人一听有公主帮腔,就算她说的是歪理,也忙着点头附和。
赫王爷忙讨好道:“皇妹,这你就说拧了,末出阁的姑娘在待嫁期间,岂能跟未婚夫婿见面?这不合礼数啊!”他要是懂得礼数,就不会想强抢民女了。
明熙公主一把挽住风从虎臂膀,不顾羞地往他身上黏去。
“我不管!如果未婚夫妻不能见面,那我以後岂不就不能上将军府来?你们知道吗?风将军是皇妹心仪的对象,只等大皇兄一点头,就要成了驸马呢!”她除了朝两位皇兄示意,甚至还同萧、何二人使眼色,颇有较劲之意,至於较的是什麽劲,那就只有当事人晓得罗!
趁火打劫!风从虎好想这麽大叫,可惜他只能浑身冒冷汗,一动也不动地任明熙公主宰割,勉强自己装出笑脸配合┅┅配合┅┅
萧北辰看歪了嘴巴,身後的何叙君则默不作声,满心盛着各式杂味┅┅
风从虎似乎乐在其中,还说对人家公主无意,全都是骗人的!
敖王爷大惊,“你是说,风将军快成驸马了?”
“那可不!”
明熙公主笑靥如花,得意地瞅着风从虎。“你说是不是?”
“嗯┅┅”风从虎割地赔款,泪流满腹,心事谁人知啊!
这明熙“母鸡”真好用。萧北辰眼看两位王爷一脸土色,直想带着身後的“何小鸡”也一起投奔明熙公主身後,去寻这位公主的庇护┅┅怎麽回事?他感受到身後不寻常的异动。
隐藏在萧北辰身後的何叙君,将偷偷探出的一张小脸缩回去,绝望地再度攀住萧北辰臂膀,深怕腿一软,便要跌坐在地。
──你怎麽了?
萧北辰无声地回头询问,正迎上何叙君擒泪欲落的盈盈水目,忙按住她的小手,无言地传达安慰,然後随着她的视线,寻到她伤心的根源。
原来如此┅┅那对郎才女貌的组合,刺伤了她?哼!他们可也不差呢!
萧北辰堆满假笑。
“那我们就是公主驸马的表妹和表妹婿了嘛!”他深情款款地对着何叙君道。明着是说给敖王、赫王听,警告他们别妄动,暗里同明熙和风从虎那对互别苗头,替何叙君出口气。
敖王脸色青绿。这可不得了,明熙公主是宫里最得宠的公主,一句话可以惊动皇上和皇太后,若要於此时得罪了她未来的驸马的表妹和表妹夫,还有得玩吗?
“这麽说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嘛!以後有机会可要常常走动,那麽今天就不急了,不急了。”敖王笑的勉强。
赫王叫道:“那怎麽行?就这样算了?本王都还没┅┅”还没玩到何姑娘一根头发!他那痴肥的面上突然掩上敖王一只手,阻住了他说下去。
敖王笑道:“这样吧!咱们改日再谈,改日再谈。皇妹和风将军成亲,何姑娘和萧公子成对,还真是才子佳人啊!到时别忘了给张帖子,我们告辞了。”
他精明地将礼物偷偷放在身後,决定不送了,又匆匆忙忙拉着不情不愿的赫王,将他揪出去,免得皇妹到时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嚼舌根,那可就大事不妙。
至於那姓萧的男人┅┅唉!可惜了,可惜了┅
※ ※ ※大敌过境,横吹一场风波,临去什麽也没留,倒吹乱了几人心湖,湖面下暗藏汹涌波涛,无形漩涡。
眼见明熙公主仍攀着风从虎不放,风从虎人持续“沈醉其中”,似乎也无意松手,何叙君一咬牙,转身奔出厅门,丢下一群傻愣愣的人们。
“喂!明熙公主,母鸡当够了,就别霸着人不放,快松手放人,小表妹要哭了。”萧北辰上前用力掰开她紧缠着风从虚的皓腕玉臂,解救仍处於呆滞状态的风从虎获得自由,再用力一堆他移动身子。
“快去!小表妹见你跟人家公主黏得紧紧的,她看不过去,我也看不过去,还不追去哄哄人?”
明熙公主没空去注意风从虎拨腿飞奔,消失无影踪,她只忙着追问萧北辰:“你给说清楚,什麽叫『母鸡当够了?』谁是母鸡?”她叉着腰,一脸凶恶状。
“没事没事┅┅”萧北辰很有先见之明地捂起耳朵。
“你给我说清楚!萧北辰──”这声尖叫,厅外百丈都可以听见。
趁明熙公主换气空档,双耳得了休憩时机,萧大盗 的只一个飞身,潇洒地撇下她而离去,不留痕迹。可苦了将军府内的家丁们,至此受上明熙公主的荼毒,整整一个下午。
而追上何叙君的风从虎,可就没那麽好过了。
门扉已紧闭,阻绝一切灾祸与危险,何叙君安全躲回房里。风从虎焦急地伫立门外,任凭地拍破了手,何叙君毫无声息,就是不肯开门。
“何姑娘?”他挫败地用力捶了门板。
还是不理。风从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连自已为什麽急得像热锅蚂蚁都搞不清楚,所以就更急。
如何是好?他不见她一眼,不和她说说话,他是不会心安的。风从虎背靠门板,静静地思索对策,寂静的四周给了他灵感。
耐性,他有的是耐性。风从虎嘴角扬起诡笑,闪身躲入转角处。好吧!他就跟她耗上了。
长廊外,微风卷起片片落叶,将它们吹得在地上打旋,一圈又一圈。风从虎数着那一片片枯黄所画的圆,枯燥乏味的等待也成了甜美的折磨,像是等着心爱姑娘的年轻小伙子┅┅
碎!他竟有了幽会的无聊遐想,当真是等得无聊了。他自嘲。
房内人的耐性似乎也不差呢!等了许久,风从虎忍不住又要现身上前敲门,那门扉却於此刻轻悄悄开敢,当中藏了一双灵动的美眸,也撬开了风从虎满腔的希望。
嘿!终究是她输了!
风从虎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在门还来不及关上之前闯入,顺手“啪”一声用力关上门,像是在为他的胜利庆功喝采,一拍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