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不晓得其他同行是否真的照着这个步骤来。而现实生活的一幕幕激情场面,可有规则可循?我想起和永霖的那一夜,脸又发热了。
我写书似乎也没啥原则,随自己高兴而写,没像罗羽倩花心思研究这些结构研究这么透彻。不晓得她的书改得怎样了?上回她约我在肯德基爷爷那儿碰面,就是稿了被编辑退了,来找我哭诉,哭完便回家改稿去了,我也没怎么安慰她,这是她选的路线,怎么拿捏尺度自己要清楚,超过了改一改就好,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衍灵的激情场面的处理就比羽倩唯美许多,分量上也少了那么一点,就剧情而言,已经相当的精彩,写多写少也不影响销售量多少。
我呢?羽倩对我的评价是“没看头”。衍灵则认为还可以再多那么“一点点”,我听听便罢,因为写作的重心不在这一方面,我才不管她们怎么说。该写的剧情已经写不完了,要是再加重这些场面,可能一本分成上下两册,还是算了吧!
然而,言情走终点,激情便是重点,现实生活,爱情少不了这一要素,千年前,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已经验证过了,道德家们再怎么隐晦这个话题,它仍是个不可磨灭的事实。
就算这样,我写自己想写的,方向,暂时还不想改变。
黑夜!
乌漆抹黑的夜。
乌漆抹黑的到达乌鸦都会不小心撞树的夜。
男人!
一个很帅的男人。
一个帅到连黑夜都失色而乌鸦见了都羞愧的想撞树的男人。
……
不行!这种写法太缺德了!根本就是骗稿费嘛!想学人家古龙大师,用一些深奥的句子,很精简的写出字句精髓,然后点重点,便是怎么看,我的句子都像是在骗稿费,因为一点哲学意味都没有。人家古大师笔下的人物意境,玄奥的多像报导主角读过哲学系一样,我的……
我逊!
写到了某种程度,通常会开始懂得偷鸡摸狗。想想看,一本书的稿费反正也不过就是这样,字多字少还不都是一本?既然如此,就尽量找些精简字数、行数的方法,比方说:
“……”——这种点点点可以点一行。
“?!”——这种问号和惊叹号可以叹一行。
“啊!”、“天!”、“我考!”——以上种种方法,轻松愉快的就能交一本何乐而不为?
一想起来就汗颜。回忆自己最初写第一本书时,没有交稿期限,行数字数根本不顾,一古脑儿将自己的热诚倾泄百出,虽然废话很多;而如今,热诚她不知哪里去了,整天只想如何精简字数,赶着交稿期限前送出稿件,今天还发起疯,找出字最精简的古龙大师武侠小说为范本,开始干起更无耻的勾当,结果……
我呸!
拿出镜子来看看自己的嘴脸,更觉得面目狰狞,真是越来越讨厌这样的自己——把一个个有生命的字,简化成一个个的符号,这样,我还能写出什么感动人的东西吗?
也许该停下来思考思考,想一想最初的自己,是什么样令我怀念的面目。
“怎么了?又是敲键盘,又是照镜子,还咕哝一些骂人的话,你不是写稿吗?就是因为你在写稿我才不吵你的,你不写稿在骂人,不如来陪陪我吧!”
永霖从背后搂住我的腰,在我的耳边呢喃着,提醒我他的存在。
喔!冷落他了。假日他巴巴的来找我,我写稿写的专心,常会忽略他正在一旁,我真不是个好人,也亏他受得了。一想这里便有点窝心,满感动的,他是真的爱我。
永霖告诉我,其实他的父亲对我的印象还不坏,不会比岳馨莲差多少,女人在他的眼里也不过都一样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如果永霖要的是我,那就我吧!
好酷喔!
我该感谢卢伯伯对女人的偏见,因而造成我这个“程咬金”意外杀出线吗?
只是,差就差在我没有岳馨莲的背景,不够支撑永霖的椅子,因此,选择我的后果是,他必须自己负责另外打造一把椅子,卢伯伯要他自己看着办!
太酷了!
我该偷偷庆幸我们的婚事而无限搁置吗?噢噢!不能表现得太高兴,永霖会发火的,顶多在心里偷笑就好了,就像上回,对他坦白的后果是让他生气好一阵子。他为了我而努力着,我可得识相些,不能为他的事业尽一分心,起码要适时给他点鼓励和支持,不该幸灾乐祸地扯他的后腿。
瞧我,现在应他的规定,见了他就“永霖”、“永霖”甜甜地叫,笑容也是甜甜的,不再是以往被他称为“礼貌运动范本”式的微笑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就此为了他而永久歇业!够诚意吧?
沉醉在两人的世界里,电话声便像切割保丽龙一样刺耳的惹人讨厌。
我没好气地息永霖紧圈住的双臂中,很困难地腾出一只手来接电话。
“喂?”标准接电话语气。
“雅雁,你在家?”这个声音是……许锦冠?
——谁啊?永霖以眼色询问我。
不好!我背脊一僵,暗道不妙。我们之间近的几乎没有距离,永霖要是听见了可怎么得了?强将上回与许锦冠的巧遇被撞见当作无事,一直没向永霖求证当天羽倩看到的可是他,这是仗着自己问心无愧,和对永霖的信任;试想,若是将小说中戏剧性的情节搬上现实生活,动不动误会来考验他,怎么稳固的爱情都会很快玩完。写小说的,整天疑神疑鬼的活在小说中,也未免太过折寿了,我不要这样的生活。
但是,爱情可考验不得,无关誓言假与真心的程度,而是我不想挑战人性。
我头皮发麻地看着永霖的耳朵贴近了电话。
我憋着口气,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是紧张注意着永霖的反应。永霖看了我一眼,对着电话,很高兴地笑道:“她现在正在我怀里,没空!你哪一位?”
我呻吟了一声。
电话那端静了一静,许锦冠嘿嘿笑道:“雅雁不久前还在我怀里,阁下又是哪位?我要跟你一对一!”
我倒抽一口凉气。
“好啊?”卢永霖对着电话瞪我:“你挑地点我挑时间!”
“没问题!”
吓!他们是玩真玩假?
“喂!”我对着电话大吼:“许锦冠!你搞什么鬼?玩够了没有?”
“哈哈哈——”许锦冠的笑声狂妄:“难得打一次电话给你,就被你男人抓到了,像你这种人喔,最好不要搞外遇,你没那个命啦!”
“谢谢你,雅雁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她连想都不敢想。”永霖看起来很得意。
“不客气!不过呢,我下次还是会试着勾搭她,阁下小心喔,我会再接再厉的。在下许锦冠,阁下何方神圣?如何称呼?”
“我喔,我是混纵贯线的,卢永霖是也!”永霖自我手里抢过电话。
不会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两个男人就这样一来一往聊起来了,还聊得很愉快,刚刚还像敌人似的……这这这……这像话吗?我张大眼睛,看着永霖谈知风生地持着电话我呆呆地不知该说什么。
“好好好,一定一定一定!有机会的话。”永霖把电话贴近我:“许先生跟你说再见呢!”
“喔!再见……”我本能的回应。
他随即挂了电话,笑着道:“你的朋友很有趣,跟你性子很像,我就像是对着男的你讲话,下回有机会一起见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