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得见到卢永霖耍赖兼耍嘴皮,他对我都是直接动手动脚,不曾这么迂回,在他的兄弟面前则显得轻松而自然,这是我没见过的一面。我笑着站在一旁看热闹。
“既然抢了美女,其他的就可以免了吧?大哥?”卢颂霖举着双手犹在作投降状。
“美女是我自备的,不算!快把东西拿出来吧!”卢永霖恶声装土匪。
卢颂霖不情不愿又哀怨地向我挤眉弄眼,看样子他并不记得曾见过我。
既然是他卢永霖的弟弟,那么卢永霖常光顾这儿也就不过分了。我暗暗对林琪珊的话打了点折扣,对卢永霖的信心回复了点。
但是,卢永霖都送些什么样的东西给什么样的人?亲人?朋友?还是女人?
“凌小姐想看什么?项链?手链?还是戒指?”卢颂霖问我。
“钻戒!”卢永霖代我答道。
卢颂霖看了看他哥哥,瞪着许久,似乎有些不信,将声音提高了点:“钻戒?”
“对!”卢永霖想也不想。
这回卢颂霖转移了目标,转向细细地琢磨着我,怎么看也不像方才那样轻松,还多了抹研究的意味。奇了!卢永霖如果真的常送钻戒给女人,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把你的手伸出来。”卢颂霖朝我比了个手势。
我依言伸出左手。卢颂霖提着我的手,很仔细地看着我的手指未了,还用手抚了抚,抚得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搞什么?我正要质问,卢永霖的速度比我快,连开口也免了,一把将卢颂霖的手腕拉了开。
“你干什么像个色狼一样?”他揪起卢颂霖的领带。
“我在测凌小姐手指的尺寸,老哥,不要用暴力!”卢颂霖陪笑。
“测就测,为什么还用手摸得那么色情?”卢永霖怒所未消。
“因为我突然发觉她的手指很漂亮,虽然瘦了点,但是很适合当首饰的模特儿。肤质细腻白嫩,骨架秀气,又没什么伤口疤痕,我正缺一个戴小号戒指的模特儿,凌小姐的手很合适,指甲修一修就可以了。怎么样?借我吧,老哥?”卢颂霖哄诱着。
搞了半天原来是职业病发作?
卢永霖嘿嘿而笑:“你不会抓其他的手来缩小比例?何必打雅雁的主意?”
我也跟着点头。怪了!我亲爱的妈妈常说我瘦的跟鬼一样,手指还像鸡爪,一点也没有富态像,说什么也要把我给养胖,这会儿有人相中我去当珠宝模特儿,岂不是开玩笑?
“那不一样。大一号的手戴着大一号的珠宝,比例就算一样,感觉还是不贩,细手手指才能表现出秀气高雅,丰腴的手指则是性感贵气,两者之间不能用缩小或放大比例来充数!老哥,你到底懂不懂美学?”卢颂霖用一种很鄙视的眼神看着他的哥哥。
卢永霖隐约有点僵硬,嘿嘿的笑着,也许被兄弟数落而心有不甘吧!看在我这个旁人眼里,倒是觉得这两兄弟斗嘴还挺有趣的,似乎卢永霖有意想说什么,腰间的行动电话很不识想地响起,他只得拿起电话来,暂停对卢颂霖的质问。
卢颂霖则朝我暗暗比了个V字手势。
“张秘书?不是说了星期六、日,不要找我谈公事?”卢永霖语气不悦。
“星期六、日我哥都跟你在一起是不是?”趁着卢永霖正在讲电话,卢颂霖小声悄悄问我。
我歪了歪头,好像是吧!卢永霖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已经习惯了,一星期没见着他,还真的挺不舒服呢!我略略点头。
“你们认识多久了?”卢颂霖探问。
我随手算算:“大概三四个月了吧?”
“嘿!你知道吗?大概也是三个月前,我老哥竟然警告我,假日没重要的事不准找他的行动电话,奇怪了,不想接电话就关机嘛!他又怕错过重要的电话,我才奇怪他怎么会这要交代,原来是因为你喔!”卢颂霖笑眯眯道:“大老板谈恋爱真累,你包涵着点,仅仅为你们致上本人的哀悼之意。”
啊?是吗?……我们再次算了算,我和卢永霖开始“交往”的时间的确是三四个月前吧?如果我们之间算得上是交往的话。我的脸颊蓦然地热了起来。
但是,即使是假日,他也并非一天二十四小时全与我在一起啊!很难保证真是因为我的关系……
“对不起,雅雁,我现在有急事……”卢永霖面有难色,像是在心中做了什么决定,才道:“你自己先挑,我会尽快赶回来,等我。”
我微微点头。他匆匆在颊上留了个吻,不顾卢颂霖的侧目,吩咐道:“帮我招待雅雁,我马上回来。”
目送卢永霖匆匆离去,我被他的吻弄得困窘莫名。还是不太习惯啊!这家伙,下次可要警告他了,他以为所有的人脸皮都跟他一样厚啊?
瞧他神色既严肃又匆忙,可能公事上有些麻烦吧?这个混吃等死又兼生产力不高的米虫,实在无法体会身负重任大老板,将担子挑在肩上,连假日也不得清闲的压力。看惯他总是从容不迫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几乎忘了他是个大老板。
被吻的不自在消褪之后,我开始为他担心了,麻烦大吗?他还应付得来吧?需要人帮忙吗,我能帮得上什么忙?这是我头一次起了为他分忧解劳的念头,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根本帮不上忙的。
我心不在焉地和卢颂霖对望几眼,也不知该说些啥,不论是随手招来应酬客套话,或满脑子五四三的扯谈屁话,此刻全枯竭了。
心思飞到了不知身在何处的卢永霖那儿。
“凌小姐,喜欢什么款式呢?”卢颂霖打破沉默。
“随便。”不要问我这个外行人。
“喜欢什么样的钻?”
“不知道。”钻石还有分吗?
“喜欢什么颜色?”
“钻石不是都没有颜色吗?”我下意识回话。
“啊?”卢颂霖愣在那儿。
不消说,看他那副怪样,我就知道自己说了外行话了。外行就外行吧!钻石我也不是很懂,会说错也不奇怪,没什么可耻的。
卢颂霖耐心地为我解释了光线折射和颜色之间的关系,还有什么4C鉴定标准,大概是这些吧?我也没怎么仔细听,意兴阑散地接过一只又一只的银这戒指,机械化地往左手戴了摘,摘了再戴,摘摘戴戴间,只见一道道银白色的十字星芒在眼前闪耀,我的心思也像星芒般,闪烁不定。
“这只不错,很适合你。”
卢颂霖的指示,将我的视线硬生生往手上的戒指扯去。搞不清这是第几只了,看上去戒面是全素的,应该是白金吧?没有任何雕花和形式上的设计,也没有其他宝石的衬托,镶嵌其上的透明钻石小小的,像是画龙点晴般,就我贫乏的美感看来,是很漂亮。
“这只钻戒多少钱?”我狐疑地问。若把它卖掉,值多少?
卢颂霖一愣:“我是我老哥送你的,你尽管挑,不必管多少钱。”
听他的语气,像是在对他哥哥包养的女人所说的话,有点刺耳。但我更在意的是,卢永霖是不是真的常带女人来,以至于他的弟弟的态度已经习惯到根本从来不对这些娇客说价钱?
那么,他刚才又何必因为卢永霖打算送我钻戒而显得吃惊?
女人的嫉妒心驱使着我,很想问他一问,但这倒是显得我吃味了,也罢工!我是很会嫉妒,很小气的,但我该学习信任,要问就要去问卢永霖,而不是像个吃醋的老婆样四处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