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情急之下赶忙拉住他,“不!不是的。”
他缓缓回头,嘴角勾起一抹笑,重新坐回床沿,“不是?”他挑了挑眉。
“这……这是我自己的。”话一出口,她立刻后悔。
“你自己的?”他再也忍不住纵声大笑,天!没想到她这么可爱。
唐洛冰被笑得下不了台,气愤的涨红脸,撇过头不肯再看他。
“别不承论,洛冰,这是我们的孩子。”他噙着温柔的笑,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大手轻抚她平坦的肚子,带着奇异的感动。
“不。”她蜷缩身子,心底浮起抗拒,“放我回去,我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你在说什么?你都已经怀孕了,你是我的妻子。”
“我不是!我不想和你结婚,也不要生这个孩子!”
苍鹰脸上僵住,不敢置信的低吼,“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生下他!”她有些狂乱的猛摇头,仿佛这样就可以否认他早已攻击她的心,就可以否决他们之间的所有,就可以让一切回到原点,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愤怒的扳回她的脸,强迫她抬起眼,“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不许你有这种念头。”
他的神情十分吓人,唐洛冰压抑不住才刚停止的泪水,握紧微颤的手。“我不要这个孩子,我……我要拿掉他。”她慌乱得只晓得攻击,以为只要肚子里没有孩子,就可以斩断对他的情意。
“唐洛冰!”他怒不可遏的暴喝,摄住他的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哆嗦着抬眼看他,克制不住的双唇,“我……我要拿掉他……我……我不要生下他!”她被震摄住,第一次见他用这么可怕的模样对她。
“不准!听到没有!我不允许!”苍鹰被她激得有点失控,面色铁青的咆哮,看到她倏然地刷白的容颜,他不舍又气恼,“我不许你做傻事。”
唐洛冰抗拒的摇头,闭上眼,仍止不住奔流的泪水,“我不要留下他!”
“住手!”苍鹰脸色骤变,迅速抓住她高举的手,阻止她伤害自己。
她被迫偎在他胸前,呜咽的哭泣。她对情感的归依惶恐,更对肚里正孕育的小生命感到害怕,她原有的生活全乱了,未来完全不可测,她不需要爱情,只想平静的过她的生活啊!为什么上天要安排这个男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放我回去……”
“一辈子都别想。”苍鹰咬牙迸出声音,“别再说出要回去的话。”压抑的怒气底下有丝受伤的情绪,他这一生中第一次爱上人,她却不断的抗拒他,固执的活在她父亲对她的伤害下,以冰冷的态度回绝周遭所有人,连一次让他爱她的机会都不肯给,难道他真的注定一辈子要心碎神伤?
※※※
“宝宝啊……”幻蝶若有所思的低喃,想象自己若怀了孕会是怎样的情况。
“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银狐忍不住取笑。“看苍鹰那那样子就觉得很可怜,真让人不忍,唐洛冰也是。”
“都是你们女人太让人伤脑筋了,不过也是苍鹰自作自受,谁教他爱惨了。”银狐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反正他又不是当事人,不关他的事。
幻蝶瞥他一眼,“洛冰说要拿掉孩子,苍鹰快气炸了。”虽然她也曾杀过人,但就这样扼杀一个完全无辜的生命,总觉得很过分。”
“堕胎的确很伤身子。”银狐点点头,“冉织萝也颇让人同情,虽然她某些作法得不到其他人赞同。”
“她太过偏执,让她走上绝路的其实就是她自己。”
幻蝶冷漠的道。
“御影和黑豹有没有说些什么?”
“黑豹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御影更不用说了,就算他对整个事件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说的。”幻蝶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好象很少看到御影动怒,他似乎从来没有情绪。”银狐摸摸下巴,沉吟道。
幻蝶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吁口气,“怎么办?现在事情僵在那儿了,时间可不会等人,洛冰肚里的宝宝会愈来愈大,假如她仍坚持要堕胎的话,到时连母体都会有危险。
“僵局是靠人打破的,咱们在这边干着急也没用。”
银狐嘿嘿笑道。
“你干嘛笑?”幻蝶皱眉觉得他笑得狡猾诡异,一如奸诈的狐狸。
银狐噙着笑着向她,“没什么,只是想到某些有趣的事情,你有兴趣听吗?”
第十章
轻柔悠扬的琴声回荡在室内,那是美丽却带着忧伤的旋律,借着音乐,好似可以体会出弹琴者的内心世界。
唐洛冰的脚步在门前停下,踌躇着是否该静静转身离开。苍鹰已经看见她,“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唐洛冰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他的要求走进这间充满自然气息的琴室。
一架纯白色的钢琴摆在中央。自然的原本地板映衬出它的高贵,美丽的音色更透露出它不菲的价值,这间专门为它而设的琴室,就像是它展现做人才华的表演舞台。
但再美丽的钢琴还需要一名好琴师,才能真正让它活起来。
苍鹰让她坐在身边,修长的手指置于黑白分明的琴鍵上,温柔的弹奏起悠扬的旋律,动人的音色在他的指下流溢出来。
他弹的是莫扎特的作品,轻轻柔柔的,优雅的双手如行云流水般的在键盘上移动。唐洛冰说不出那包围芳心的温暖是什么,他总是时时刻刻表达心中对她的爱,这阵子他自作主张的替她辞掉工作。不准她离开他身边,细电对待,犹如将她当成易碎的瓷娃娃。她知道他是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怕她伤害肚里的孩子。除了那一晚她说要拿掉孩子惹得他动怒之外,接下来他们不曾再提及这个话题,他竭尽心力的呵斥她,但很少笑了,眼中的爱意也收敛了些,他不再温柔的诉说爱她的事实,只是以举动表达出来,她隐约知道,她伤了他的心,很深很深。
不知不觉间,琴音停止了,她征征的回过神来,看见正静静的凝视她。唐洛冰有些难为情的撇开头。
“别走。”他拉住她。
“你留着我做什么?”她的言词间透露着深沉的无力感,像是对这段被禁足的日子所发出的不平之鸣。
“我要你当我的妻子。”唐洛冰闭了闭眼,不愿对他的央求有任何回应。
“我不会喝酒的。”他说。
“我并没有要你承诺什么。”
“为什么你不能爱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低柔的嗓音不经意流露出得不到回应的伤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赢得她的爱的一天,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真的对自己愈来愈没有把握。
“我不需要人爱我,我只想过原本的生活,我只要你放我走。”她也同样提出心底最深切的要求。
苍鹰看着她绝美但冰冷的容颜,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挫败,“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对我敞开心房?你一直活在父亲的阴影下,从来没有忘记的一天。”
“我没有!我已经独立了,我不需要爱情那东西。”她反驳。
“你根本没有独立,你只是封闭自己,害怕面对爱情,害怕得连承认都不敢。”
他的话准确的切中她的内心,唐洛冰迅速刷白了脸。没错,她的确害怕爱情,父亲残存在她心底的阴影太大了,有这么可怕的例子摆在眼前,使她对爱情总是抱持着恐惧的心态,时时刻刻拿父亲作为借镜,警惕自己的,拒绝所有对她有爱慕之意的人,以为这样做就可以保护自己免受爱情的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