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佑净愤恨的擦着眼泪,气自己这么容易就上他的当。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他再度传了讯息过来。
有什么好谈的?你连原因都不肯说。我被你耍了一次,而我气还没消,就是这样!她讥讽的回话。
宫森尧在电脑这端苦笑。
曾经……我的生活失去一切目标,失去意义……他幽幽的吐实。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能做什么,无意间,我接触到网路里的聊天室,一开始我就不是抱着真心进去的,而那些隐藏在电脑荧幕后的男男女女,全是一群少了礼教束缚,毫不遮掩内心欲望的人们,这令我更加讥嘲现代人心。见多了女人的花心后,使我的态度跟着更加轻浮起来,网路只不过是提供另一种猎艳管道,人的本性终究是自私现实的。
但我并不是那种人!我纯粹只是交朋友罢了,不作他想。还是你认为我也是那样的人?她生气的回话,有种受侮辱的感觉。
当然不是!他急忙澄清,所以我很矛盾,在网路世界里,我放纵而为,但在现实生活中,我根本不想与任何人打交道,可是你动摇了我的信念,我的言语不再轻浮,我真心的将你当成了朋友,想更进一步认识你,宁冒会被拆穿的危险,我还是请朋友代替我演了一场戏。
我把你当朋友,可是你呢?你竟大大的骗了我一次!她用力的按下传送键。
虽然只有文字的对谈,没有声音表情,但他还是可从字句里明显感受到她的怒气。
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想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曲佑净沉默了许久没有回应,满腔怒气渐渐乎息,心却转成冰冷,你让我无法再相信你,你知道吗?网路建立起来的友谊多么薄弱,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它消逝,而他竟选择了最恶劣的一种方式考验人性。
你不肯原谅我吗?他焦急了,头一次尝到这样心慌的感觉,我不想放弃你,我很珍惜我们这份友谊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电脑荧幕光线反射出她脸上的表情是一片漠然。
我不知道……许久后,她才传来这样的讯息。
他无言以对。
我累了,明天上班还要早起。她说。
明天你还会来吗?他不想就这样说再见,但又不愿影响她的睡眠时间。
她没有给予正面回答,晚安。
晚安……他依依不舍,却无法阻止她离去。
切断了连线,也切断了两个人的联系,两颗心各自在星空下煎熬。
***
接连几日,宫森尧都等不到曲佑净上线,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挂在网路上,寂寞的感觉竟如排山倒海般,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度日仿佛度年,受不了这种折磨,他再也忍不住的拨了电话给魏廷翰。
“真稀奇,这几天都接到你的电话。”魏廷翰听出他的声音,忍不住啧啧称奇,“又要我去见哪个人了吗?我演技可是很差的,奥斯卡金像奖每年都与我无缘。”
那天得知谎言被拆穿的事,他老兄可是发了一顿冷冰冰的怒气,直指他办事不力,酷毙的眼神简直要将人射成蜂窝。
他没有理会好友的调侃,“你……有她的电话吗?”他的声音一样冷,但听得出有丝罕见的不自在。
“谁的电话?”
魏廷翰明知故问。难得他会有求于人,为了某个人牵肠挂肚的。
“你明知道是谁。”
宫森尧咬牙,他可不欣赏这种幽默。
“有没有电话号码又如何?你想和她更进一步吗?”他反问,带着审问的语气。
“我和她只是朋友!”
他脸红脖子粗的反驳,但心里却清楚知道自己对她有某种不同于友谊的特殊情感。
“真的只是朋友?”
好友不信的轻哼几乎激怒了他,“我只问你有还是没有!”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如果你不能敞开心胸面对她的话,那就别去招惹她。”
魏廷翰出现难得的强硬。他一向是斯文的,但这回他坚持不退让,不再纵容已习惯封闭自己的好友。
宫森尧握紧手中的话筒,简直像欲捏断魏廷翰的脖子,呼吸沉重的吐着气。
两个大男人不出声的对峙着,最后宫森尧气愤的一把摔上电话。
魏廷翰及时把话筒拿离耳边,皱了皱眉。听那端传来的巨响,电话可能被摔烂了吧?他不禁摇摇头,跟着挂上电话。
***
“曲小姐?”
“我是。”
曲佑净狐疑的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男声。
“是我,魏廷翰,宫森尧的朋友。”
他表明自己的身份。
“有事吗?”她的声音冷了下来,然而含着一丝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
“我想知道你今天下班后有没有空?”
他苦笑着问。
他这个居间协调人当得真辛苦,有时想想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趟这浑水,其实从前天森尧支支吾吾打电话来给他时,他就打算要帮他一把,只是坏心的没有告诉他罢了。
“我……”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森尧为何不肯见你的原因吗?我带你去看。”
曲佑净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为什么他不亲自告诉我?”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也许你见了就会了解,你何不亲自去看一看?”他吊人胃口的说。
整个情况令人好奇又充满诡异,虽然宫森尧是那么样的顽固又令人生气,她己打定主意不再主动探究些什么,但真相就像包裹着层层诱惑的糖衣,让人忍不住想拆开。
她考虑了足足有一分钟,“我要在哪儿等你?”语气间透露着一探究竟的决心。
他说了地点及时间,两人约定了不久之后的会面。
***
豪华大宅坐落在蓊郁青翠的林荫问,外观颇具古老欧式建筑风格。
曲佑净站在大门前,有些诧异于宫家所坐拥的财富,这样一栋偌大的古老豪宅,看得出维护得极好,没有阴森的感觉,反而别有一番风貌,好似某个不知名的休闲山庄。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她斜睨着身旁的魏廷翰,语气中充满着不解与一丝仍在赌气的不情愿。
“带你来见宫森尧本人。你不是一直想见他吗?”他斯文的脸上挂着一贯有礼的微笑。
“为什么是我来见他?说得好像是我处处主动、强求似的。”她忍不住鼓起腮帮子抗议,她也有女性的矜持呀!“我又不是非见他不可。”
“你在生他的气。”
他叹息,“而他不肯说原因,我只好亲自带你来,也许你见过他本人,气就会消了。”
“为什么我见到他本人就会气消?”她觉得这句话有点吊诡。
“他知道我们要来吗?”
魏廷翰只是笑而不答,抬手按了按门铃,不一会儿,一位五十开外的管家出来应门。
纪叔有些意外看见他,更诧异他身旁陌生的女子,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为原有的严谨。
“魏先生。”他向魏廷翰点点头,但看得出对曲佑净有着淡淡防备。
她不明白眼前的长者为何会对初相见的人有敌意,基于尊重,她仍然在与他视线相接时回以友善的微笑。
“纪叔,森尧在吧?”魏廷翰口头上问问,知道以他目前的情况不可能外出。
“大少爷在房里,您和他有约吗?”纪叔尽责的问道,任何人要见主子都必须先经过他的通报,即使是大少爷的亲兄弟亦然。
“我可以自己上去找他吗?”他也知道那阴沉的家伙不爱见客的规矩,但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会为此丢了小命,顶多听阿尧像头狮子吼吼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