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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页

 

  如今要开池引水,岂不让这些锦鲤白白牺牲,杜可嫣说什么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你这猪脑袋.想这什么歪主意,你快阻止他去凿池子,快去啊!你……"杜可嫣急得直跳脚,抓着庞盖便是一阵猛捶猛打。

  "你脑袋瓜放聪明点,要不用这计策,到时姓韩的那小子真进去查仓,短少的那两千四百石米,可是会害得你小命不保,你人都顾不了了,还管到那些鱼!"他抓住她粉嫩的手腕,阴阴的压低嗓门告诫着。

  杜可嫣又气又恼,可是又莫可奈何,看着一群壮汉持镐,拿锹,直往锦鲤池去,只能含泪揪心,什么事也做不上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池边,正要破下第一土时,裁云及时赶来,拦着众人说道:"此法万万不行!"

  "这可是老大说的,难不成,少奶奶想要让整个廒舍全都烧得精光?"莫啸虎不明究里,薰黑的脸颊满是疑虑。

  "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到池底开了洞,水流出去后,还是一样阻止不了火势,再说,里头上百条的锦鲤,可要毁于一旦啊!"裁云认为此法并不妥当。

  "可是这……"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行动。"韩飞彤跑上前来,发现众战友们还未采取行动。

  "是我不让他们行动的。"裁云无惧他一双阴鸷的脸,救火可不比用蛮力,况且,凿池是最为事倍功半的。

  "你凭什么违逆我的命令?"他气这女人竟不听命于他。

  "不是违逆,是为韩家百年大业着想。"她指着其他还未被殃及的廒舍说道:"将快要遭受波及的廒舍泼上水,让湿木难以起燃,以降低及燃点,其二,开辟两条火巷,阻隔大火继续蔓延,以保其余廒舍,其三,你抬眼瞧瞧,一堆积云密布,风向也逐渐在改变中,不消一刻钟,将会降下大雨,这三个方式,都能使损失降到最低,无需凿池耗时,望夫君三思。"

  所有人对于裁云所提出的见解频频点头,唯独韩飞彤,气得额上青筋浮跳,一双饱拳紧紧扣握。

  这女人……就爱拂逆他的主意!

  "哼,你爱怎样就怎样,丰念山庄就全让你一个妇道人家做主,这总行了吧!"韩飞彤气得掉头而去,裁云知道现在跟他也是有理说不清,因此,并不想与他多做争辩。

  "管叔,你领十人将十五及二十二号两座廒舍泼水降温;梁大哥,你带十人,将庄里所有的床帐、丝被全都收集一起,并且以套绳固定,然后以水浸湿,圈围在火场四周,隔绝火势再度扩大。"裁云将工作分配完毕,这才想起,她的太过精明,恐怕已伤了韩飞彤的自尊。

  庄内仍旧是一片混乱局面,心急如焚的裁云,内心顿时又冒出另一个隐忧,她能感受到韩飞彤的心情、铁定是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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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薄西山,余烬渐杳。

  在所有人通力合作下,终于将廒舍的火势控制下来。

  大伙累了一天,全都早早回房歇息,身心俱疲的裁云,也在确定火势不会复燃之下,才返回厢房歇息。

  她当着镜台,取下钿翠、玉簪,并将一头如瀑般的乌丝散下。她拿起丝绢,慢慢抹去脸颊边一圈炭黑的污泥,边抹,一厢淡淡的情慷,悄悄涌上心头。

  她今天争头为韩家做了如此多,换来的是什么?她困惑着。

  还未正式进韩家门,就已和韩飞彤针锋相对,整个庄里的人,明着不说,暗地里都把胳臂伸向她,也晓得她的方法远胜于他,当时要是听由他的命令而凿湖,或许,烧掉的廒舍会更多,后时,损失岂不更大。

  择善固执有时是对的,她不会为自己的决定而自责,该扪心自问的,应该是他才对。

  云鬓梳理到一半,镜台里蓦然多出一个身影,高大魁悟的体魄,赫然就出现在她身后。

  "你怎么进来的?"她一转身,手中的梳子差点落地。

  "门开了点小缝,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他往前再走两步,整个身影已将镜台里的空间占得更满。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裁云站起,直视那对锐利的鹰眸,想,肯定是为了今天与他意见相左之事而来。

  飞彤见她神色不宁,想必是深夜造访吓着了她,于是,他拉起月牙凳,并翻开两只小茶杯,各斟上淡茶,和缓说道:"别紧张,坐下再谈。"

  裁云看他神色自若,也不像来兴师问罪,这才与他相对而坐,不过,她还是不得松懈,此番前来,必然有他前来之意。

  "夜已深,夫君还不歇息,不知有何要事相商?"淡淡的柔语,更增添夜的凄迷。

  "是有要紧之事,不过不是相商,而是提醒。"他的迫切化去厢房内原有的宁静,裁云心有所悟,淡淡绯色刷上双颊。

  他该是忍不住了,一定是为了那件事而来……

  虽然在她心里早有盘,但没想到,竟会来得如此地早。

  "裁云不明白夫君之意。"她怔了会,双眼刻意傻傻地溜转。

  韩飞彤开门见山。"该是成亲的时候了。"

  "成亲?"她如雷贯耳,但也不怎么意外。

  "是成亲,七天内,我要正式迎娶你人韩家,明天我会修书到京城,请我父亲回来主持婚事。"如炬的眸光镇静不移,还见他缓缓喝茶,泰然自若。

  "夫君的盛情,裁云恐怕难以接受。"她露出微笑,螓首轻轻左右摇晃。

  握着茶杯的手几乎快把杯身捏碎,浓眉此刻拧得更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慌乱的心绪怎么也猜不透她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来此,不是要我履行指腹为婚之约?"

  "没错,但裁云认为,时候还未到。"几天相处,她产生越来越多的疑虑,毕竟,她嫁给他,是终身之事,仓促的决定对她并无好处。

  "说个理由?"他依旧保持冷静,不动声色地望着她。

  "除非夫君能赐予裁云一件东西。"她正经地提出要求。

  "说来听听。"

  "平等书。"三个字铿锵有力,听得韩飞彤耳内作响。"男女平等之书。"

  厢房内除了那盏烛火仍静静燃烧外,其余的全是一片死寂。

  "那是什么东西?"他隐约觉得,心中的计策恐将成泡影。

  他想了一整个下午,终于让他想出一个可以凌驾在裁云之上的方法,只要能把裁云早些娶进门,她便得遵守夫唱妇随的千古守则,在家从夫,凡事听命于他,不得出言抗辩,也才不会像今天一样,在下人弟兄们面前,抹了一脸的土灰。

  "我与夫君平等的契约书。"她仍无惧于他肃杀之眼神,一字一宇脱口而出。

  "契书里的内容?"听得出他胸前的起伏,浓浊的呼吸声开始加骤。

  "凡是对的,有利于韩家之事,无论是夫君提出,或是我提出,都必须酌商研究,不得以己身意见为优先,即使家中女眷奴婢的看法,也要试着考虑,不得忽略漠视。"她说得针针见血,听得韩飞彤是气血贲张,牙床咬得咯咯作响。"夫君对裁云得缓声细语,裁云也要对夫君敬重顺柔。"

  "照你这么说,我韩飞彤在韩家岂不没了地位?"他鹰眼怒视,男性的尊严似乎笼上一层阴霾。

  "家中一切大小琐事,诸如食衣住行各方面,裁云会处理得宜,至于保卫韩家安危,及顾守仓粮等大事,还是交由夫君之手,在众人面前,裁云会恪守本份,夫君有一家之主荣威,但真要做出决策,则必须平等协商。"裁云续说道,额上早已布满汗水,香汗湿透雪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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