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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乡民们还以为他是来歼敌灭盗的,平常他没事不会上这穷乡僻壤来与乡民打交道,而今,突如其来现身于此,自是引起乡民接直不当的联想。

  不久,两人找到乡户们聚集祭典的广场,韩飞彤不由分说,立刻走上前去,拦住一名老者问道:"是否有一位傅裁云傅姑娘前来参与盛会?"

  老者眯眼深思了会,才忆起道:"报告韩少庄主,那位傅姑娘确实是深得九寨沟每个人民的心啊,她不但亲自跟着跪地膜拜,还说啊,要替咱们这些佃户减免些税,让我们少些压力,日子过舒服点。"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她人现在在哪里?"韩飞彤没那耐性听他对裁云歌功颂德。

  老者这才含含糊糊说道:"许老头说他那块田的灌溉渠道引不进水,希望傅姑娘去帮他看看。"他朝东南方一指。

  "就往这走,过了那马家坡就能看见。"

  这女人还真能干,连怎么引水灌溉都做得来,韩飞彤不敢再多耽搁,一蹬上马背,随即朝东南方而去。

  果真如老者所言,过了小小的马家坡,便见一名矮胖的秃老头在田地里下秧,他跳下马背,捺着性子问道:"敢问老人家是否姓许?"

  许老头直起腰杆子说道:"是啊是啊,这可不是韩少庄主吗?怎么……九寨沟进贼子了?"

  "没有盗匪,我是要来找一位傅裁云傅姑娘……"

  不等韩飞彤问完,许老头笑得五官全皱成堆了。"傅姑娘?她呀,可不是我老头爱说,我真他妈的佩服这小姑娘,原本我这块硗瘠的土地,经她这么一疏浚,就全都把河床的水引了进来,要不是她,我现在哪能说下秧就下秧呢?"

  看他开心得跟老来得孙一样,韩飞彤便知,这女人又得了不少民心。

  "她帮你疏完浚后,现在人呢?"他握紧硬拳,忍着不发脾气的冲动,一旁莫啸虎看了,只能站得老远,不敢多话。

  "刚刚听说王大婶的媳妇要临盆,一时找不到产婆,所以她就……"

  "什么,连接生小孩也会?"他几乎快把许老头的耳膜给嘱破。

  "她只是说有看过别人接生……"

  "妈的,那个该死的王大婶住哪,快告诉我!"他失了耐性,巴不得长八只脚,一口气跑到那女人身旁。

  "就……就在前头,绕过那棵大榕树,就在女蜗庙旁边。"许老头两眼发直,手也抖得厉害。

  "快走,免得又被她给跑了。"一、二、三,三步跨上马背,韩飞彤这回就不相信,接生个小孩会接得比他追的速度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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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打开门,便听儿娃儿哇哇大叫的声音,王大婶全家一大票子,全都怔怔地傻住,盯着这不速之客看。

  "傅裁云呢?"他喘着气,胸膛也因此而起伏不定。

  满满一屋子的人全被这巨大且口气烦躁的男子吓到,只见王大婶什么也不敢多问,指指隔壁道:"傅姑娘正在隔壁。"

  "在隔壁做什么?"

  "治腿伤。"王大婶不敢多废话。

  "连腿伤都会治!"他立刻掉头,往隔壁另一间瓦窑屋而去。

  这回,他直接将门推开,老天保佑,总算看到她的身影。

  "傅裁云,你……"

  "嘘……"她回头朝他白一眼,立刻又把视线放在一名瘦弱老头腿上。

  她正从一大块腐木里头,将一只只的肥蛆用竹筷挟到瘦老头的脚踝处,十来只的白胖胖蛆虫在瘦老头溃烂的糜肉嚏,不停地蠕动钻爬着。

  莫啸虎见一此景,立即跑到外头吐个满地,而韩飞彤则镇静自若,在旁静静观看。

  "好了,每天你们就记得将蛆虫放在谭老爹的脚踝处,大约一炷香时间,再将蛆虫取下,这样大约过个十来天,里头溃糜之处就会被蛆虫给清得差不多,到时记得再到药铺子拿些青草药膏,记住,暂时别再下田,要不然你可得拄一辈子的拐杖了。"裁云仔细叮嘱,盈盈的笑意让生病的人看了,都觉得信心无穷。

  "真是多谢傅姑娘了,有你来我们九寨沟,大伙都受益无穷,比起那个杜二娘,你真是我们的活萨。"谭大娘涕泗纵横,紧握着裁云小手不放。

  "谭大娘,不过是举手之劳,切勿挂在心上。"她起了身,回头一望,韩飞彤正直挺挺地站在门边。

  她不让谭大娘多送,在韩飞彤的监视下,这才走出大门。

  "傅裁云!"声音如雷鸣般,在她耳边隆隆作响。

  "费了那么大功夫找到这来,就为了喊我这三个字?"她慢慢牵着马,一整天下来,总算有个忙里偷闲的机会。

  "你可真行,样样都会。"看乡民对她崇拜的样子,没来由地竟嫉妒起她来。

  "有些看多了,有些书上曾写过,照本宜科,也不一定有把握。"像是蛆虫清除腐肉,还是看着华陀的书上写的。

  她似乎不觉得出门太久,会引起他的担心,素净的脸上还洋溢着积善的愉悦心情。

  "谁允许你擅自离开山庄?"他瞪着她,鼻孔里还喷着气。

  "我跟鹊姐说过,而我也交代过拾翠,夫君问起,就直截了当告诉他。"她对着马儿笑着,还摸摸它的鬃毛。

  就是不愿正面对着他。

  "我要你亲口来对我说。"他看她一派清悠,思绪更加纷乱。

  "裁云的话会逆了夫君的耳。"

  她的语气永远是这样安娴柔顺,即使是在出现意见相左之时,也是不愠不火,她始终抱着以夫为天的念头,就算对方出现冥顽的观念,她也不好当场点破,她会轻轻在一旁戳着戳着,戳到他会感觉到痛为止。

  "今后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先来告诉我,虽然还没与你成亲,但指腹的意思便是……你就是被我给订了,尊重夫君便是基本的道理。"他郑重宣布,而且预计在成亲之后,把她管得更严。

  "夫君说得对,今后裁云尽力做到便是。"

  "是一定。"他的棕眸亮得发光,一头的乱发彰显出他披星戴月,追了不算短的一个距离。

  而莫啸虎一脸疲态,下垂的肩膀看得出他的奠可奈何。

  "对了,夫君前来,找我可有什么事?"她这下才认真看着那张俊逸的脸。

  "巡厂舍,我要你陪我去!"

  "厂舍?那钥匙可是杜二娘掌管的,而且听说,傅家有个规矩,只准对帐,不准清盘。"上回小四儿坚持不让她进去,她就晓得头大有文章。

  "从今天起,这个规矩从我这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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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丽的蚕丝绣被上,躺着一位丰娆妖媚的女子。

  她的一只纤纤玉足高举在一名色欲薰心的男子肩上。

  男子噘高个鸡屁股嘴,不停地啄吻着玉足,娇吟之声不停从女子口中逸出,还带着频频的淫喘……

  庞盖才脱了罗袄,便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叩叩叩!

  "叫什么叫,睡个午觉也吵个不休,不怕我打断你的腿。"杜可嫣将衾袄半掩在胸前,满脸尽是写满扫兴二字。

  "杜二奶奶,不好了,少……少庄主要来跟你拿钥匙查仓了!"小四儿在门外大嚷,他也顾不得脑袋瓜是否能保,这要不通报,他脖子上一样得凉快。

  "查仓?"庞盖这回脑袋瓜也凉了,这韩百竹不是已经下了令,仓米管理都由杜可嫣全权负责,而他只负责对对帐册即可,怎这回,他竟然想要查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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