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脱口问阿丽,愿不愿意留下来帮忙,阿丽考虑了一下,眼光充满怜悯,很「阿莎力」的说:「OK!前半年我的薪资可以打八折没关系。」
「或许她是得知我是单身一人来台闯天下的吧!才会如此待我。」岳玉纯把玩着桌面上的小盆栽。
有了阿丽的帮忙,她简直如虎添翼省下不少功夫。阿丽不但建议她,寄一些免费招待券给新闻界的记者,由他们帮这家店做免费的广告;更提醒她,可以试着写一些食谱投稿到报杜或出版杜,好打开她的知名度。
阿丽又建议她,这家店若只是单纯的贩卖蛋糕制品,短期间之内可能很难打开市场,不如利用现有的器具,经营自助式甜点,可以一次推出三、四十种口味的甜点,再搭配各式口味的饮料,一客可以卖个三、四百元,保证稳赚不赔,因为台湾人怕胖,尤其是女人,顶多吃两、三块蛋糕,就哇哇叫喊停了。
就这样,这家店成了台湾首创的甜点自助餐,价钱因时段而异,若想订制单品的客人,得在三天前预约。或许是首开先例的号召力,也可能台湾人喜欢这样的方式吧!自从那位记者在报纸报导过後,这里几乎天天人满为患,就连预约订位,也都排到一个礼拜以後了。
「看来,过阵子就可以开设另一家分店了。」她走向柜台,将钱放入保险箱内,「呃,明天该打电话请银行的人跑一趟了。」望着里头的现金和支票簿,她不由得笑了笑。
这种理财方式也是阿丽帮她想的,那时阿丽接洽了一家银行,帮她申请了一本支票,要她所有货款都开支票支付,收进来的现金则请银行的专员来收,这样她就不需常跑银行排队,可以多做几个蛋糕了。
「可不是吗?省了好多时间。真该替阿丽加薪了,有了她,我省了好多事。」她手指轻轻画过名片上的字,「『纯甜点』┅┅店已经步入轨道了,也该写封信告诉爸、妈这个消息,解释先前我告诉他们,我来台湾旅游的说法。」
岳玉纯关掉店面的灯,缓缓走进厨房,步向一旁的楼梯,踏入她位於二楼的住处。
※ ※ ※
他熄掉香烟,静待「纯甜点」二楼的灯亮起,待窗缝泄出光线後,他启动车子,开往淡水。
岳皇宇走进位於淡水的别墅,他一进屋内随即脱下外套,自冰箱内拿了瓶啤酒。
「怎麽一进门就藉酒浇愁。」一个声音传来。
岳皇宇寻声望向他的好友,「不是浇愁,是解渴。」他没理会友人戏谑的眼神,迳自走向沙发,跷着脚喝他的啤酒。
「嘿,坐要有坐相。」
岳皇宇跷在桌面的脚突被踢开。「易飞秀你┅┅你真像个老妈子,又是管我喝酒、又是管这个,你真是比女人还像女人。」他没好气的望着易飞秀动作优雅的朝沙发椅坐下。
易飞秀拨了拨自己齐肩的黑发,抿着唇,眼光哀怨的说:「唉!我也巴不得自己是啊,可惜┅┅」他又轻叹了口气。
岳皇宇满怀歉意的说:「阿秀,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件事。」自己怎麽忘了,忘了不能生为女人是阿秀心底的伤痕,就是因为他不是女人,才必须为了成全爱人,而逃离他的最爱。
易飞秀淡然处之,说道:「算了,我已经看开了,事实就是事实,这永远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能怪造物者的恶作剧,把我和他同生为男人,也将他生在那个有权有势的世界,就当我和他无缘吧!」
可不是个恶作剧吗?岳皇宇瞧了眼好友那瘦弱的身子骨,虽有一百七十五公分的高度,体重却最多只有六十公斤,再配上他那张细皮嫩肉的脸蛋及出色的五官,若非是认识他的人,铁定认为他是个女人。
「好了,不提我的事,改聊聊你吧!」易飞秀放松身子往椅背靠。
「我?我有什麽好聊的。」岳皇宇啜了口啤酒,又说:「白天我不都和你在一块儿筹备分公司的事,还有什麽事是你不知道的。」
「是吗?白天我是你的秘书,理当知道你的一切行程,至於晚上嘛┅┅」易飞秀顿了一下,又说:「晚上我只是你的朋友,哪会知道你每晚在外的风花雪月之事呢?」语末,他故意以酸溜溜的口吻说出。
「啧!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你是我的女友或老婆耶,而我则成了名副其实的妻管严,请问我需要跪主机板吗?」岳皇宇开玩笑的说。
「可惜这里没坏掉的电脑,否则我就拆一块丢给你。」易飞秀吁了口气说:「阿宇,你也该有所行动了吧!反正公司里的事有我帮着,你又不像我一样,有这种无法改变的事实,该去厘清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了,你忘记你双亲的逼婚了吗?就算忘了,你也不该以为她永远不会结婚吧!如果她有了爱人,那你该如何自处呢?能敞开心胸接受她的伴侣吗?若真能,你又怎会对她念念不忘,来台的一个月,甚至天天去看她却不愿正面见她。」
不!他无法忍受看她投入别的男人怀里,他无法见她和别的男人步上红毯,可是,他和她有可能吗?岳皇宇茫然的注视着前方。
易飞秀轻拍他的肩说:「试试吧!毕竟你和她没有血缘关系,还有机会。唉!不像我,说不定她和你有相同的心结,你不是说你怀疑她可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劝你还是早点厘清问题,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若不该拥有也该放开你纠结的心,毕竟爱情并非人的全部,不是吗?」语毕,易飞秀走进自己的房间,将空间留给好友去思考。
「我和她会有机会吗?」岳皇宇仰头饮尽剩馀的啤酒,身子成大字形靠躺在椅背,他阖上双眸回想六年来的点滴。
自从玉纯到法国留学,他仅见过她四次面,每回都是匆匆一瞥,不是他恰好要出差,就是她突然想去找友人玩,她似乎总是逮住他最忙的时间,回澳洲探视父母,而这段时间,她写回家里的信,也仅是平淡的描述她求学生活。
她的避不见面,使他怀疑自己那夜是不是对她做了什麽,或说了不该说的话,否则,她怎会来去匆匆?
直到那年玉纯来信说,她要留在法国工作,他更加怀疑自己曾在那夜伤害了她,才让她远离家园,可是,他不敢问,怕问了,他和她连最後的联系也没了,他只能请私家侦探注意她的状况。
而这次她更绝,竟选择台湾为她的落脚处,且没告知双亲她来台真正的目的,她的这个举动,他几乎百分之九十相信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且极可能是那夜他说的┅┅
「那夜,我到底做了什麽?」他紧捏手中的啤酒罐,用力将扭曲变形的铝罐投入垃圾桶。
岳皇宇抱头紧揪着他的发,极欲揪出六年前那一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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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阿丽,怎麽才隔一夜你的短发就长成了齐肩的长度。」岳玉纯吃惊的摸了摸眼前的奇迹。
看似楚楚可人的阿丽,耸了个肩,摘下她的假发,「来不及换才┅┅呃,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以前一直是留长发,差不多一年前,我将长发剪了,因为怕家人无法接受我的新造型,所以才戴这玩意见。」她帅气甩动手里的假发。
「阿丽,你可以当千面女郎喽!短发的你看起来俏皮可爱,长发的你则是柔弱可人,你还有其他造型是我没见过的吗?」她仔细的打量阿丽的五官,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阿丽不同造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