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住了,没想到他这一大串规定的结论,竟是如此的“简短有力”。
“所以选择合适的伴侣,对岛民而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因为他的伴侣必须真能和 他携手度过这一生,毕竟当儿女不在他们身旁时,他们仅有的就是彼此。”于季生咧嘴 一笑说,“怎样,有没有被于人岛的规矩吓到了?”
安思朵阖上眼,想了想,才睁大眸子道:“季生,你该不会因为我是孤儿才……才 向我求婚的吧?”
“你想到哪去了?”他捏了捏她的颊,“你母亲目前只算是失踪,你怎能算是孤儿 呢?”
“可是我娘她……”
他捂住她的唇说:“思朵,当我向你求婚时,我就已有放弃于人岛居民身分的打算 ,无论你母亲会不会再出现,我都打算让你选择,你若想住住台湾,我们就住这儿,若 你能适应于人岛——在你母亲未现身前,我们就住于人岛。”
于季生俯首吻了她的额,温柔的道:“我想要的只是你能陪伴在我左右,与我共度 未来,嫁给我,思朵!”
“可是你的身分……你是于人岛的岛主呀!”感动的激水早已盈满她的眼眶。
和煦的笑容缓缓自他唇角扬起,“思朵,那不过是我的一份工作,若我不做了,自 然有人能接替呀!于人岛并不会因为我的不在就毁了、不见了,你不用担心。”
“真的可以吗?”晶莹的泪珠终于不听使唤的滑下她粉颊。
“傻丫头。”于季生拭去她的泪,“当然可以!谁规定我非得做岛主这个工作一辈 子?”
“季生。”安思朵投入他怀里,“嗯,我愿意!就算只能分得你一点点的爱,我也 愿意。”
“思朵,你真的答应嫁给我?”
“嗯。”她用力的点了个头。
“咦,思朵,你刚才说我只能给你一点点的爱,你怎会有这种想法?”
“你……不是……曾爱上一个女人?”她嗫嚅的道。
“嘿!思朵,你倒是说清楚,我什么时候爱上了别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他抬 起她下颔,以黑眸直盯著她。
“季生,你……”她吁了口气,直截了当的说,“若没有,你怎会在那张印有席慕 容那首诗的书笺背面写了那些字?而且,我们在密道里,你也承认那是你的一个梦。”
安思朵叹了口气,“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但我拥有你的未来,季生,你不用否认 ,我承受得了。”
“你唷!”于季生笑著搂住她的颈,啄了啄她的唇,“你没让我解释清楚就妄下结 论了喽!”
“难道不是?”
他颔首笑道:“当然不是,我会在书笺背面写下那些话,是因为那首诗恰好道出我 当时的心情,我是指梦中的心情唷!”
他回想当年的心情说:“在遇到你以前,我是抢救你的那一次,我常重复梦到一场 无奈的等待,梦中男子似乎永无止境的在等待一名女子。”
他轻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常因梦里无奈的情绪延伸到白天,整个人搞得乌烟瘴 气的,后来遇上了你母亲和你……”
于季生笑了笑说:“我本以为是因遇上了你母亲,见到了凤玉后才没再作那场奇怪 的梦,现在想想,原因应该是你!”
他以深情口吻说:“因为……思朵,你就是我等待的人,也是我深爱的女子。”他 缓缓覆上她的唇。
她也回应他的深情。
“羞羞,男生爱女生。”一阵童音打断了他们的拥吻。
“都是你!害人家忘了这里是公共场所。”安思朵迷蒙的美眸突地浮现一抹娇羞。
于季生没好气瞟了眼那名已被母亲拉走的幼童,一个想法突浮上心头,“思朵,我 们先去公证好不好?我怕你一回于人岛,就又后悔了。”
“人家才不会呢!”她撒娇的道。
“好啦!我们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先去公证,再回于人岛。”
“现在?”她吃惊的望向他。
“嗯,我们可以找姚伯母,还有……飞行员,嗯,就是他!当我们的证婚人,等你 适应了当于太太,我们再举行那个仪式。”他预计只给她一个月的适应期。
“仪式?什么仪式?”
“呵!我们当然得在于人岛再举行一次婚礼喽!”他不敢事先告诉她,那个仪式有 多累人,以避免吓坏她。
“好吧!”安思朵吁了口气,“也只有这样,姚妈妈才能看到我嫁人了。”
“嘿!新娘子,快乐一点儿嘛!”于季生掏出大哥大递给她,“来!你先联络姚伯 母,等我东西收好,我们再去挑戒指。”
“嗯。”她打开大哥大,拨了一组号码,心想,没料到她真的被医院里的那名护士 给说中了,她与季生确实婚期不远,呵!竟就在今天。
电话那头的声音唤回了安思朵的思绪,她开始解释著这一切,无法避免的她又必须 加一点点谎言,因为她还不能告诉她干妈事实的真相,认为时机还未到。
她必须等,等姚妈妈适应了娘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才能说说出娘的事,或许那时她 已经知道了娘身在何处。
秋风徐徐的吹动树梢,令泛黄的枝叶缓缓的滑落,而染上些许愁意的秋风,吹进了 亭内,让愁化为了爱。
亭里正刮起阵阵春风,而在秋季里有春风,是因为——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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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易白……谁是古易白?”一个黑发男子的脸孔,突地浮上她的脑海。安思朵惊呼,“是他!原来他就叫古易白。”
“谁是古易白?”于季生关上卧室的门,走向她,“思朵,昨天我们才举行过婚礼 ,你怎能今天就……念著别的男人?”他从背后搂住她的肩,偷袭她滑嫩的粉颊。
她放下已拆好的盒子,转身面对他,“你还敢说?先前你都没告诉我于人岛的婚礼 仪式,居然得耗时三天三夜,差点儿没累垮我!”她站起身,双手环胸。
“我怕说了会吓跑你,到时我去哪再找个新娘呢?”他搂著她的腰。
安思朵推开他,“哼!你倒是说说,你还有多少事瞒著我?”她抿抿唇,又说:“ 明知道我翻古书,是为了查访我娘跑哪去了……”
她用手指戳了战他的肩,“竟没告诉我,你早已看过那批古书,知道里头根本没提 到我娘!”她嘟著小嘴,瞪了他一眼。
答她白花了近两个礼拜的时间与灰尘为伍,只看见了于氏的某位祖先,因爱上了某 位女子,却因对方不爱他而郁郁寡欢,才心萌去意,远离家乡,来到于人岛过程的故事 。
而且故事还只著重在后半段,连那位于氏先祖在哪?爱上了谁?提都没提,只是轻 描淡写带过去而已。
“我是怕你失望。”他啄了啄她的朱唇,“我原以为趁你查古书的这段时间,够我 找到岳母大人,谁知道……凭我的人力再加上你的线索,竟没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耸了个肩,“岳母大人实在太会躲了。”
安思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谁让你不相信我!我不是说了吗?我娘是凭空消失 的不是‘走’不见的。”
于季生叹了口气,“思朵,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你的推论太令人匪夷所思 ,除非科学家已发明出‘时空旅行机’,否则岳母大人消失的地方,又没有时空隧道, 她怎可能从那里消失呢?”他曾找了几位专家到现场勘查过,但并没有测出不平常的能 量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