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背上人儿轻颤了一下,连忙轻声安抚,「昭儿,撑着点┅┅不要忘了,你还没来得及叫我声相公。」语气一转,又义正辞严对那恶人说:「你错了,我对昭儿的情止乎於礼,并不像你所想的那麽不堪,更何况,从昭儿接近我那刻起,我就已得知她来意不善,事後才查出,原来她是因亲人被你挟持才受制於你。」
若非得知她是情非得已,他又哪会爱上她,以为自己能使她信任他,进而告诉他事实真相,谁知阴错阳差竟┅┅
「哼!贱人,原来你早就背叛我!」他愤而做势下令,命手下动手收拾他们。
「喝──」刹那间,刀光剑影满天飞舞。
黑衣人群起而攻,他则冷静沉着应战,奈何体内毒素作怪,让他无法长期对抗敌方使的车轮战,一不留神,背上佳人被那恶人劫走,他欲追去却被黑衣人挡了下来。
被挂在半空中的她,透过浓密的睫毛,隐约见到心上人正吃力退敌,不由得责怪自己,当时为何不告诉他而做了傻事,又为何直到他喝那杯酒时,她才抢喝另一杯酒,自己早该一饮而尽,才不至於让他身陷┅┅
「哼┅┅贱人!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人有何下场!」他将挂在肩上的女子举起,狠狠地往上抛。
突被抱上九霄的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已到尽头,在最终的一刻使尽全力喊出她来不及说的话,「相公┅┅来┅┅世┅┅再续┅┅」凄凉的声音环绕山谷间久久才散。
当她的意识坠入深渊前,最後的意念是盼来世就算是受苦,也要和他再续情缘。
奋力退敌的他,突地听到昭儿的唉声,当他循声望去,恰好见到昭儿被那恶人抛至空中,不由得搏命一击,杀出了一条血道,待他赶至崖退却只来得及捉住她的裙角┅┅
「昭儿┅┅」
他赤目望向谷底发出心碎的嘶喊,一道红色血丝自他的唇泄出,噗哧一声喷出了一口血,血雨无声无息地飘向谷底。
立在崖边的身子摇摇欲坠,身後突然袭来的一股掌风虽及时被挡下大半,摇晃的身子却依然不支,握在手 的布料消失在崖边。
「孽徒┅┅」
怒吼的老者一掌击向那名偷袭者,被击者应声倒地。黑衣人见首领倒地,全作鸟兽散,独留那名额间有颗黑痣的男子,四肢不全仰月长眠於此。
老者转身走向崖边,「痴儿┅┅你终究逃不过情劫,唉┅┅坠入红尘轮回,只为寻回遗落的心┅┅」他捻着长至胸口的白胡子喃喃自语着,又望了谷底一眼,随即腾起身子,双脚轻盈地踩着垂立在半空中的石柱,刹那间,人已跃到对面的山头。
※ ※ ※
「昭┅┅」
躺在床上的男子剑眉紧蹙,睡梦中不时传出梦呓,直到身子往下坠的冲击,才使他从恶梦中惊醒。
「啊┅┅」柯威志惊坐起身,抱着头闭目数分後才张开双眸,看到四周熟悉的现代景物,不禁松了口气,将身子往後挪靠坐在床头边。
「隔了那麽久,怎麽又作了有关他们俩的梦?」他出神地回想以往的梦境,「奇怪,以前在梦 ,自己不都是以第三者的立场,旁观他们俩的一切,怎麽这回却身历其境感同身受,梦 的那股椎心之痛怎麽会┅┅」伸手抚摸胸口,他感觉那股抽痛犹然在心口迥荡不已。
褐眸望着窗外明月,脑海 浮起,自他青少年时期就不断梦到有关那对情侣的梦境,有些单是个画面,有些则只是个片段,却从不像今晚这般┅┅是场凄美的剧情,而他也身在其中。
这一夜,柯威志失眠了┅┅
※ ※ ※
风昭男突地醒了过来,她坐起身子看了眼时钟,「怎麽才三点?」
又躺下身子试着入睡,却辗转难眠硬是找不着睡意,突然灵光一现,随即俐落地跳下床,抓了件外套走出卧室。
她端了一壶热咖啡走向後阳台,循着一排阶梯往上走直达尽头的门,伸手打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卡──
霎时,室内灯火通明,只见处处堆放着一幅幅的书作,她走到一旁的工作台熟练地准备画具,没一会儿,就见她站立在一张空白的画布前,落下第一道笔触。
风昭男照着她记忆中的梦境,透过她手 的笔,将梦境重现在画布上┅┅
记忆中,那对情侣好像身处在一座缥缈山林间,那位古典美人走累了,停在一棵绿油油的大树底下歇息,坐在她身旁的那位英挺男士,温柔地帮她拭汗,还打开水壶先递给她喝,待她解了渴,又拿出一句点心,从中挑了一块千层糕递给她,她接过千层糕则先剥了一块喂他,自己才剥了一块慢慢吃。
虽然他们是古人,但他们之间的那股真情流露,却是那麽的自然,毫不扭捏或做假,男女间的深情在那幕展露无遗,可惜,被梦 突飞过的野鸟鸣叫声给惊醒了。
她深深着迷於那片山林景致,更慑於那对男女问的深情流露,才会灵机一动,将那场美梦重现在画布上,如此就时时可见梦 的那份感动。
皎洁明月透过天窗,将柔和的银色细粉,弥在逐渐成形的画作上,更增添画
那片山林的环咙之美。
※ ※ ※
翌日当风昭男抵达公司上班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这对从不迟到的她而言,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她却认为值得为那一幅画破例一次。
红小君走进总经理室,递了一旦资料给风昭男。
她将资料放妥才开口说:「老板,这堆是各部门主管去年度的考核表。」
风昭男望着眼前这一大冉资料,不由得感叹她说:「唉,又过了一年,时间过得好快。」抬头望向红小君,「你来公司都快一年了,去年你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进公司的。」
「可不是嘛!赶着来这 领红包。」想当时,她可是明示暗示全出笼,硬拗了近五千元的红包,笑了笑又说:「老板,再过十多天就过年了,您┅┅红包袋我已经准备好了,您只要丢几张钞票就行了。」
她无奈地摇头笑说:「你哟!年纪都一大把了还┅┅呃┅┅你放心,这回我会将你的年终奖金装在红包袋 给你。」
红小君见此计行不通只好改说:「这 您最大,您怎麽说都行┅┅『老──板』。」请到最後故意拉长语气,不待她反击又转口说:「对了,老板,我们的太平山之旅,少了怡如还去不去呢?」
她一时转不过来,疑惑地望着红小君,「太平山┅┅」
「是呀!两个月之前┅┅」红小君稍做提示。
她瞬间想起,敲了敲自己脑袋瓜子,「你看我都忙忘了,当初我们三个人还兴致勃勃地计画。」想了一下,才抬头望着红小君说:「我很想去呼吸新鲜空气,你呢?」
「呵┅┅我还怕你不去咧!每天处在污浊的空气中,我早就快受不了。」一想到能再度接近大自然,她不禁两眼发亮,「能呼吸甜美的空气,看云、花草,好好洗涤身心一番,那是多麽棒的事呀!」
红小君一脸向往,好似已神游到上面的山水风光,虽说这 有新鲜好玩的事,但依然强不过上面的自然景观。
「既然如此,我们就照原订计画前往,虽然少了怡如┅┅」她顿了顿,又说:「我们就连她的份一起玩,到时,再寄几张相片让她养养眼喽!」